天呐小说网 > 高冷国师诱妻入怀 > 122 叫她师娘

122 叫她师娘


  白璃看清猛地从穆言面前蹿开,将两坛酒藏在身后,警惕地看着来人:“你……你怎么来了?”


  “本宫的酒窖,本宫不能来么?”君晏冷着脸色,头顶都快乌云密布下冰雹了。和穆言来他的酒窖偷酒,还不让他来了!当他君府是什么了?


  方才墨采青告诉他女王半夜还好学地到沧海楼找书看,他只觉得奇怪,心就想着大概她是惦记那坛当初他怕她喝醉的陈酿,也就没太在意——反正明日无事,她若喝醉就让她喝好了。


  比起她来,那几十年的陈酿能算得了什么呢?


  可墨采青却说,女王还带了别人一起来,那就不对劲了。果然他赶来,便看见穆言也在,两人竟然还……还卿卿我我,距离那么近!穆言这是要干什么呀?从他的君府里抢人么?哪儿有那么容易?


  “你手上拿的什么?”君晏凉凉地看着白璃窝在身后的手,还左手一坛,右手一坛,本来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她喝了就算了的,现在么……


  君晏眯了眯眼,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现在他看见白璃竟然和穆言在一块儿偷他的酒喝,他改变主意了。


  关键不在于偷,关键在于和穆言在一起偷。


  这就和白璃自己一个人偷着喝,两码事了。


  “酒啊……”白璃将两坛子酒往身后一藏,却不肯松开。本来想着离开君府,把酒喝了之后来个先斩后奏的,可谁知道竟然被抓了个现行!


  这事可不能被她的师父蒋卜通老人家知道——这要是被他知道他最得意的徒弟竟然在作案现场就被人给抓了,那他老人家还不一口老血给喷出来气死!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有好久没看见这老头儿了,也不知道这老头儿最近在干嘛……


  白璃还在走神,下一刻便发现君晏已经到了跟前,摊开手掌:“拿来。”


  “不给……”白璃将两坛子酒护住,说什么都不给。妙手神偷的徒弟,到手的东西,哪里有还回去的道理?这说出去岂不是丢脸死?


  “真的不给?”君晏微微眯着眼睛凉凉地看着她,“你可别忘了,你的工资还在我手上没有拿走……”


  “咱们的合作就快结束了!你要是敢因为这个扣我工资,就证明你小气。你要是敢在这儿逼我把酒还给你,然后还扣我工资,那就证明你这南轩国的左大国师抠门儿!”白璃见君晏拿工资威胁她,忙道。


  狡猾的君晏,她的事情可都结束了的,这时候应该是结算工钱的时候,而不是又要被扣的时候。她心里可明白着呢。


  “谁同你说咱们的合作结束了?”君晏盯着白璃,双眸中的光芒颇有些危险。她想就这么跑掉?哪有那么容易?既然撞到了他君晏的手里,这一辈子都别想逃!


  “难道没有?这下又要有什么事?”白璃皱眉,她怎么有种掉进坑里的感觉?难道一辈子找不到姬槿颜,她就得做一辈子的姬槿颜不成?


  君晏看着白璃那股子十分不想留着的样子,不觉气不打一处来;“你以为做女王便是成天坐着没事喝茶么?年终尾祭,若没有女王在场,你让谁去?”


  “……”白璃顿时一噎。


  年终尾祭,这是恒源大陆五洲十国的风俗。每个国家到了自己的年底,都会着手准备,由自己的国君带领众臣,在祭坛上向天祈求来年风调雨顺。


  往年姬槿颜不是女王,一切都由摄政王和两位国师代劳。可如今姬槿颜已然继位,这领头人自然要变一变。


  “那……年终尾祭什么时候?”白璃想了想,稍稍有些妥协。谁让姬槿颜没有找到?谁让当初姬槿颜被绑架的时候她好死不死地在现场,误打误撞成了帮凶?


  这姬槿颜一日不在,需要女王出席的场合,可不得她来走一趟么?


  “就在这几日。”君晏见白璃总算有留下来的意思,面色才稍微缓了一缓。然他看着白璃身上的男装:“怎么,你这身装扮,是又想偷偷溜出府去么?”


  “溜……”白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男装,忙睁着无辜的眼睛开始否认,“怎么会溜呢?国师大人瞧您说的哪里话,我就是觉得女王的穿着太显眼了,然后来这里拿酒喝的话呢,这个,被人看见的话呢影响不好,你说是吧师兄?”


  白璃编着编着,连自己都觉得颇有些道理。然尾巴那一句,倒是白璃下意识加上去的。反正师兄在这儿,总能给她做个人证?


  可就是这么加了一句,却让君晏心里慢慢蔫儿下去的火苗瞬间噌得一声蹿了起来。


  他就是气的这个,她自己来偷酒就算了,还把穆言也一起带上,干什么呀?两人在地窖里没人看见,好亲热是吧?她倒还有脸提!


  ——当然了,这只是君晏自己气极了的心里胡思乱想,这样不理智的想法,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只是君晏凉凉的眼神看向穆言:“本国师倒不知道原来穆小神医竟然也喜欢夜游人家的酒窖。身为师兄,不劝阻自己的小师妹就算了,竟然还带起了头!”


  白璃见君晏有怪罪穆言的意思,忙接口:“不是师兄带的头,其实是我……”


  “你看你的小师妹多懂事,知道你闯了祸,还在替你背黑锅。穆小神医,你不觉得脸上发热么?”君晏却仿若未曾听见白璃的话,凉凉地盯着穆言道。


  其实他何止是听到了,他压根儿就知道夜闯酒窖是白璃才会干出来的事儿,可他能把错都怪在白璃身上么?不能。白璃想来拿他的酒喝,什么时候都不算偷。


  可是穆言就不一样。


  穆言如果独自前来,他也不会觉得怎样,他君晏倒不至于小气到连一坛酒都不让兄弟喝。


  可是穆言跟着白璃两个人前来,那就不同了。


  而且刚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穆言这是要趁机在这儿表白白璃。那怎么行?白璃他要定了,绝不能给穆言任何机会。


  穆言掂一掂手中的酒,轻笑。那清朗的笑容,仿若什么都不放在眼中,又什么都看在了眼里。


  他自然知道君晏的意思,也知道君晏刚才就是故意踩着点进来的,说不定人家已经在后边儿偷听了许久。


  “咱们又分什么彼此?”穆言对上君晏凉凉的目光,“我不过就是带璃儿过来挑两坛好酒,左大国师,你不至于真这么小气吧?”


  “对啊,左大国师,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白璃警惕地瞪着君晏,慢慢往穆言身后躲去,只因君晏看过来的眼神,真的可以杀人了。


  君晏看着穆言身后的白璃,面色冷得直接可以下雪。白璃便知道,这回君晏可能真的生气了。


  然她的步子还没有迈开,便觉得后领子又被人一拎,下一刻白璃便看见君晏那张黑得锅底一样的脸,赶紧将两坛酒都递过去:“给你给你都给你,我什么都不要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能不求饶么?刚才一时贪快感,就跟着师兄一起质问君晏来着,可是她现在的老板可是君晏。从前在君晏面前耍横似乎还行得通,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的,每次她想要耍横,到最后都会被君晏吃得死死的。


  既然都会被吃,那还不如直接缴械投降算了。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美骨气来着,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的工资,真的在君晏手里,一毛钱都没捞到啊……


  君晏看着面前白璃委屈巴巴的面容,心情总算好了些。还好她还知道怕,若还是像从前一样没脸没皮,那等穆言走了以后,他可有得找她算账!


  就在白璃以为君晏会呵斥自己的时候,只听头上君晏凉凉的声音传来:“本宫几时不让你喝酒了?”


  “咿?”白璃捧着两坛酒,看向君晏。君晏面上的凉气果然已经消了,看着她的目光,还有些小无奈。


  顾不得想君晏为何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白璃举着两坛子酒;“你没说么?所以这两坛酒现在都是我的了?”


  “当然了,”君晏看着白璃眼中的欣喜,眼底的最后一丝冰冷都被融化,“本宫不是曾说过,只要你想要,本宫给得起的,就都是你的。所以如果你想,这整个酒窖的酒,你想什么时候来喝,就什么时候来。”


  “真的?”白璃看着君晏那张难得线条柔和下来的脸,有些不敢置信。君晏这只大灰狼,什么时候这么温柔过?


  果然,君晏薄唇轻启,心情颇好地说出了以下的话,让白璃瞬间想将两坛酒给他砸过去:“当然。只要你成了国师夫人,这整个君府都是你的。到时候,还不想喝就喝么?”


  *


  沧海楼外,男装的拈翠和锦瑟正和墨采青大眼瞪小眼。


  墨采青就着沧海楼附近的灯光,将拈翠和锦瑟饶了一遍,而后嘴角一勾:“哟,拾叶,你来瞧瞧,这是哪儿来的两位俏公子啊,我君府怎么没见过这两位?”


  拾叶亦对着两位瞧了瞧,讥笑道;“可不是么姑娘。这两位公子哥儿,奴婢看着,似乎是有些像今儿跟咱们一道回来的拈翠姑娘和她的锦瑟随从呢……难道,这两位公子是他们的兄弟,来寻人的?”


  拈翠也是个直脾气,被墨采青这么羞辱,她面色早就冷了下来。只是考虑到此处是左国师府上,所以才没有吭声,连锦瑟要呛回去,也一并被她拉了回来。


  “怎么不说话?”墨采青见拈翠只当自己是空气,就仿佛自己打出去的拳头都打在棉花上似的,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如果你们不说话,就是擅闯君府。你们可知道擅闯君府是何罪么?”


  其实早在昊天府上,她就看拈翠不顺眼了。本以为自己去了昊天府上就能博得大家的眼球,却被这个女人给抢了风头。而且拈翠的琴艺,比起姬槿颜来说分毫不差,就更别说她墨采青能比得上了。


  如果当时拈翠被昊仁带走,她定然不会对其产生任何敌意。可是,最后却被姬槿颜带回了君府!


  君府是什么地方!那是她表哥君晏的府邸,也是她墨采青想要一人独占的地方,岂容一个了女人两个女人地往这君府里来!一个姬槿颜就已经够貌美如花惹人讨厌了,现在姬槿颜竟然还又叫了一个帮手,如此,把她墨采青放在何处!


  她可没忘记姬槿颜在昊府的时候是怎么说的,要一个琴艺相当的人切磋切磋。姬槿颜这是在当众告诉人,她墨采青的琴艺,还不如一个青楼的小妖精么!


  本来这些想法都在她的心里绕了几个弯又沉淀下去,现在看到拈翠这个样子,她心底的火气就瞬间又被都勾了出来!


  想到这儿,墨采青便冷声喝道:“来人,将这两个擅闯君府的小贼,给本姑娘抓起来!”要趁君晏表哥从沧海楼里出来,将拈翠毁了!


  拈翠和锦瑟哪里知道就在这片刻之间,墨采青已经在心里弯弯道道了几个来回,这才做的决定。


  沧海楼附近的岗哨一听墨采青喝命,纷纷赶来将两人押住,动作粗鲁,丝毫不留情:“走!”


  “小姐!”锦瑟顿时慌了,手下被岗哨绞得生疼,她的眼泪差点就下来了。再看拈翠也好不到哪儿去,越是挣扎,那些粗鲁的男人的动作就愈重。


  只是拈翠紧紧地咬着牙关,忍住不肯将眼泪逼出来罢了。


  拈翠看向带头抓人的岗哨;“你们大胆!本姑娘现在可是女王陛下的客人,你们竟敢这么对我!”


  岗哨头子听着拈翠的话,似乎有可疑之处,心里便有了计较,对着墨采青行了礼,道:“采青姑娘,既然这位小少年说他是女王陛下的客人,这事还是等国师过问之后再做决定。”


  “客人?”墨采青冷笑,“这位小哥当真说笑得紧。我南轩国女王还从未有过你这样的客人。若女王有你这样的翩翩公子作为客人,你让人怎么去想女王陛下?好你个登徒浪子,竟然想要诋毁女王的名义,到时候就算女王知道了,也不会轻饶你等!”


  “还有你们!”墨采青又转向岗哨头子,“你以为国师大人日理万机,还管得了这等小事么?难道你忘了君府的铁律,擅闯君府者,一律格杀勿论?!你若是不怕自己小命不保,这就跟本姑娘去见国师大人去!”


  “这……”岗哨被墨采青这么两顿话下来,也有些犹豫。


  的确,国师大人一向日理万机。他到这君府几年了,连国师的面都还没见到的。君府规矩森严,从上到下都有自己的一套管理规则,谁一旦触碰了这套规则,便有相应的惩罚。


  这两个人擅闯君府,按照君府的规则,就该格杀,哪里还有国师过问的道理?如果国师连这等事情都要过问,岂不是更加忙不过来了么?


  可岗哨头子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一切假设都建立在确定这两个人就是擅闯君府的小贼的基础上,可万一这两个人不是呢?君府是说擅闯君府者格杀勿论,却没让人滥杀无辜。


  “还不快带下去!”墨采青看了看沧海楼的方向,再不快点,君晏表哥他们如果出来,可就来不及了。


  岗哨头子心里也有了计较,转身挥手让人将锦瑟和拈翠带走。左右先不杀就完了,万一杀错了人,这可不是闹玩笑的。毕竟女王的客人,宁真勿假。


  “慢着!”


  果然,那岗哨慢悠悠地走开没两步,沧海楼那头便传来一人的声音。


  只是他抬眼望去,但见沧海楼的几十级台阶往上,灯光下立着一名同他手上的人年纪相仿的少年公子,若不是怀里抱着的两坛酒,看起来倒是气势十足。


  岗哨一愣,这又是何人?


  岗哨愣神之际,但见少年身后又转出两名翩翩公子。其中一人一身海青色的袍子看起来神色清朗仿如夜风,两袖之间仿若盛了四季之风。那丰神俊朗的模样,就算是名男子见了,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而他身侧的另一名男子,一看之下只觉心神一凛!一身墨色的袍子将他颀长的身材勾勒。夜色之中,墨色是最容易被淹没的。可是此人一身墨色,却仿若统领黑夜。


  他身上那种浑然天成君临天下的气势,让人一眼之下竟然想要下意识去臣服。


  难道此人,便是难得一见的国师?


  白璃将手里的两坛酒统统塞给了穆言,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岗哨面前,一把便推开一个押著拈翠的;“还不快给我放开放开!你们这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女王陛下的客人你们都敢押着!”


  “额这……”岗哨们面面相觑,岗哨头领更是直接看向墨采青:“采青姑娘,这……”这不是采青姑娘让押着的么。可是再看墨采青此刻的眼色,岗哨头子又把话都给咽了回去。


  只是此刻他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前这个推开他们的小少年又是谁?沧海楼里出来的两个男人又是谁?


  说话间穆言和君晏都到了跟前。


  那岗哨看着君晏腰上常年挂着的紫玉,腿脚一软赶紧带着手下下跪;“参见国师!”这下子可糟糕了,在这府里当差的哪一个不想哪天亲眼看见国师一回。


  可就算期待,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撞见国师啊……


  “起来吧……”君晏凉凉地扫一眼将锦瑟和拈翠拉在身后的白璃,不咸不淡道。


  “今日之事,是属下失察,属下并不知道这几个人原来是女王陛下的客人,所以冒犯了,还请国师……”


  “起来吧,今日之事,若是透出去半个字,本宫要你们的脑袋!”


  “是!”


  *


  流槿苑里,白璃和君晏大眼瞪小眼。彼时拈翠已经被安排在流槿苑的偏殿睡下,穆言也被君晏以夜深为由赶走。


  穆言看着君晏领着白璃朝流槿苑而去,也只有摇头叹气的份儿。谁让白璃现在不是他的小师妹,而是姬槿颜呢?既是姬槿颜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女王的寝殿,这么晚了,的确不能有外男在。


  “他君晏就不算外男吗?凭什么!”穆言兀自嘀咕着,却也无可奈何。


  小药童从屋子里出来:“师父,您在自言自语什么呀?”


  “没事,为师让你送出去的信可送出去了?”穆言看向小童。


  “送出去了,”小童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又问,“师傅您见到师娘了吗?”


  “师娘?”穆言还是第一次留意小童嘴里的这个叫法,双眸一亮,“你是说璃儿?”


  “对,对啊……”小童顿时心里一紧,糟糕,怎么当着师傅的面就叫了,万一师傅生气了怎么办?


  然穆言非但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反而嘴角勾起愈发清朗的笑:“是璃儿让你这么叫他的?”


  “是……是啊……”小童虽然见穆言没有生气,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毛。璃儿师娘都已经交代过了,不要在师父面前这么叫,那他现在这么叫了,师父肯定是生气了。


  而师父生气的时候不表现出来,那肯定就是有问题了。师父不会是在心里想一个特别恐怖的惩罚人的方法吧?


  小童兀自在脑子里想开,越想,就越哆嗦。


  穆言见小童害怕的样子,有些好笑,只道:“看见了。”


  “看……看见了?那太好了……”小童咽了咽口水,没了后话。师父不生气就好,不生气就好……


  “以后你就叫她师娘吧。”穆言看着流槿苑的方向,道。原来璃儿,早就想要成为小童的师娘了吗?


  小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


  而此时流槿苑里,空气有那么一点点凝滞。


  白璃和君晏隔着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彼时白璃还灭有来得及换掉方才出门时候的男装,一头秀丽的乌发此刻书札在头顶,倒是显得她的小脸更加精神可爱。


  而她怀里抱着方才从君晏的酒窖里偷出来的两坛酒,还舍不得放开,好像君晏随时都会将她的酒给抢走似的。


  “我那个……”白璃清了清嗓子,“我那个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什么?”君晏立在殿中,拿那寒凉的眸子直盯着白璃。她以为她拿那种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就可以了么?犯了错误,就要惩罚!


  “我不是故意要去偷你的酒喝的,我就是……”白璃又清了清嗓子,怎么说都十分心虚,“我就是一时馋了,那个……”


  “难道你不是蓄谋已久的么?”君晏追着白璃躲闪的目光。还不承认?上回他怕她醉了才不给她喝的酒,她当时爽快答应的时候,眼里闪过的一丝狡黠,以为他君晏是瞎的么?


  她恐怕那个时候就已经在计划今晚的事了。


  “我那不是因为你的酒……实在太香太好喝了么?”白璃顾左右而言他。


  君晏头上的凉意果然又增加了几分。她去偷酒喝,倒怪起他家酒太香了?!


  “照你这么说,难道昊仁要对拈翠下手,是因为拈翠长得太漂亮了么?”君晏凉凉道。


  “嗯呐!”谁想白璃竟想也不想便肯定道,连半点停顿的时间都没有,把个君晏一口气噎得,只差没地方撒。


  然而白璃的话还没完,她眨眨那无辜的眼睛:“可不是吗?你说要是拈翠长得不够好看,昊仁也不会对她动心啊。就比如说吧,萃华楼里头那么多姑娘,昊仁怎么就偏偏看上了拈翠了呢?这还不是因为拈翠长得最标致最出众……”


  “够了!”君晏只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小妮子气死了。做错了事,歪理还一套一套的。


  白璃乖乖闭了嘴,抱着两坛酒,可怜兮兮地看着君晏。她说的又没有错,昊仁本来就是看上拈翠的长相的么,否则若是真爱,早就将拈翠娶回家了,也不会用那种方法强行逼迫拈翠就范……


  而且拈翠最心爱的琴,就这么被昊仁给毁了。要不是因为要顾及自身,拈翠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伤心呢。


  白璃敛眸,眼看拈翠的生辰又快到了,本来还愁买个什么生辰礼物,这下有的送了。只是拈翠这家伙对琴的要求可不是一般的高,还得请穆师兄帮忙挑一挑……


  “你在想什么?”君晏瞧着白璃眸光闪烁的样子,便知道她又在谋划什么了。


  “没……没什么……”白璃抬眼便见君晏凉凉的眼神,才意识到君晏这一关还没过呢。之后再想拈翠的事吧……


  “没?”君晏才不相信白璃真的没想什么,只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穆言,为什么也会去酒窖?你约的?”


  “才没有!”白璃心里仿佛早就知道君晏会问穆言似的,早就想好了实话实说,“穆师兄他是自己跟上来的。他要是不出现,我还都不知道他在君府过夜了……”


  “真的?”君晏细细地看着白璃的眼眸。然白璃的眼眸清澈而明亮,迎上他的目光没有半点躲闪:“那可不比珍珠还真!你要是不信,你可以问穆师兄去!”


  君晏这才面色一缓。原来不是约好的穆言,那他就放心了。


  然君晏冷然的面色才收,便因为白璃下面的那句话瞬间又冷下来。只听白璃急急补充道:“所以偷酒的事情跟穆师兄一点关系都没有,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就不要怪穆师兄了。”


  君晏紧紧地盯着白璃,白璃亦警惕地回盯他,仿佛盯着一只随时都会发狂的大灰狼。


  “有时候本宫真想将你的脑袋撬开!看看你都在想什么!”君晏深邃的目光浮浮沉沉,其中的一丝丝愤怒如同海浪在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翻滚。


  穆师兄穆师兄,自从穆言出现,每次同他说话,她都要提到穆师兄,她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他很生气么?


  什么时候,她的嘴里能君晏君晏的,那么他也就功德圆满了!


  “不准……”白璃缩了缩脑袋,一双眼睛看着君晏,愈发无辜,“那我会死的……”


  君晏又看了白璃一会儿,暗暗叹了一口气:“算了,睡吧。今后若想喝酒,直接到沧海楼去找小鱼,他会带你去的。”


  “真的?”白璃抱着那两坛酒,看着君晏缓下来的面色,还是有些警惕。毕竟君晏的脸色,变幻的速度,真的比翻书还快。


  “当然,本宫何曾骗过你?”君晏难得放软了语气,“只是记得不要一次喝太多,小酌……”


  “我知道我知道,小酌怡情,大饮伤身……”白璃赶紧接过君晏的话,将两坛酒搁在桌面上,然后给君晏作了个大大的揖,“多谢国师大人关心。天这么晚了,要不,咱们都洗洗睡了?嗯?”


  君晏看着白璃那微微躬身侧着脸看他的调皮模样,紧抿的嘴角不自觉勾了一勾。


  “晚安国师大人!”白璃对着君晏终于离开的背影,心情大好。


  君晏的脚步顿了一顿,白璃赶紧将追过去的脚步收了回来。然她保持着挥手的姿态,看起来有些滑稽。


  然君晏并没有像往日一样冷了脸色,反而轻轻地勾了勾唇角:“晚安。”


  白璃看着君晏唇边恰年难得一见的真心的笑,仿佛一下子点亮了君晏深刻的五官。那刀削一样立体的容颜,因为这一个难得的笑,仿若春风拂面,冰雪消融。


  *


  流槿苑中白璃和君晏两人关系渐渐朝着两人都没有预料到的好的方向发展,而景华阁的深夜,却不那么好过。


  君晏还未到景华阁,便听到景华阁中一阵平平砰砰摔摔打打的声音,是花瓶等瓷器落地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墨采青近乎歇斯底里的声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墨采青又一把将梳妆台前的金丝楠木嵌八宝妆奁盒扫落在地。其中各种金光灿灿、银光灿灿、珠光荟萃之物尽皆撒了一地。


  累丝嵌金珠的镯子,烧蓝点翠的耳坠,还有鲛人国进贡的东珠项坠子,每一样都价值不菲。可是现在看在墨采青的眼中,却分外刺眼。


  “为什么每次她都没事?”墨采青紧紧地掐着手心,长长的指甲掐入手心都不觉得疼。


  “你不是说那是个野男人吗?怎么会是穆小神医?”墨采青猛地转向拾叶,面色有些狰狞。


  本来以为通知君晏表哥去捉奸,就会让女王生命扫地,在君晏表哥面前头都抬不起来,谁知道结果姬槿颜什么事都没有!反而是她,在君晏表哥面前丢了脸。


  “当时隔得太远,奴婢没有看清……”拾叶心里也是一万个悔意。当时她只看见白璃和拈翠等人出了流槿苑往沧海楼方向去,随后又看见一个黑影追过去,看着像是个男人,她就觉得这当中一定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才急急回来告密。


  谁知道墨采青行动得更绝然,直接就告诉了国师大人,结果惹得自己一身骚。


  方才她不是没看见国师大人看见她们时候脸上的神情。直到自家姑娘悻悻地回景华阁,国师大人都没有再同姑娘说过半个字。


  ——其实这事情远比这个要糟糕得多。


  墨采青到国师大人面前说这事的时候,虽并没有全然说是捉奸,可她说的却是——“女王大人真是勤奋,者大半夜的,还到沧海楼寻书看呢”——那语气,满满的挖苦,事先国师许听不出来,可是事后,难道国师还不明白?


  这么一件本来可以避免发生的事情,却让国师看出了采青姑娘对女王的敌意。如此一来,万一国师起了疑心,到时候一调查,调查到采青姑娘还去见了右国师,到时候采青姑娘,如何在国师大人面前立足?


  “没看清?”拾叶能想到的,墨采青自然也能想到,这也是为什么此刻她这么愤怒的原因。君晏本来就不怎么理她,今天好容易见了她,她自己却又搞出这么一出戏来,还闹得君晏和穆言之间或许有些不愉快,这难道不是得不偿失么?


  墨采青冷冷地看着拾叶,狰狞了面色才要发话,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凉凉的声音:“往后没看清的事情,就不要胡乱报了。”


  墨采青身体猛地一僵,她听见了谁的声音?君晏?


  “表哥?!”墨采青狰狞的面色瞬间不见,换上一脸惊喜转身,果然看见君晏,就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我不是做梦吧?”墨采青激动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表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第一次到采青的景华阁里来……那个,这里太乱了,拾叶,你还不快收拾一下,这么粗手粗脚的,收拾个房间竟然收拾得越来越乱……拾夕,你快去泡茶来,要最好的茶。对了,表哥喜欢喝的是天黎的茉莉清茶,茶水记得不要太烫也不要太凉,快去……”


  墨采青安排好了一切,这才重新看向君晏,也重新收拾了自己面上的表情:“表哥,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的景华阁里来……”


  君晏的到来,让墨采青瞬间激动得不知所以。方才还在担心君晏表哥以后都不理她了,现在君晏表哥就来她的景华阁了,难道是君晏表哥怕她伤心,所以来安慰她的?


  然君晏进了景华阁,却并未有坐下久谈的意思。他只目光淡淡地看着墨采青:“既然表妹已经联系了家人,如今也大了,也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题外话------


  这两天肿么木有花花呢?难道大家不喜欢万更吗?/(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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