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回家

　　“我现在很糟糕，希望你能陪陪我。”


　　电话接通，我强压抑着哽咽，说出了言不由衷的话。


　　“你在哪里？”。和之前无数次的一样，仿佛我们从未分开过。


　　然而，听在我耳朵里只觉得无比讽刺——他明明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香云街，”我抬头看了看，报出银行的名称。


　　“你现在身边有人吗？”


　　“没有。”


　　他叹了口气，“我可以相信你不会做傻事的，对吧？”


　　我平静了一下，点了点头。


　　不一会，一辆黑色的车子驶来。司机下来，直呼我为“顾太太”。


　　顾太太，多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此时听来如此讽刺。


　　我无力地扯了扯嘴角，挪动麻木的双腿坐上了后座。


　　车子一路开出城去，驶出了环城路，然后渐渐可以看到两旁黑黢黢的小山。


　　我闭上了眼睛。泊翠庄园啊，终究它成了我的囚笼。


　　那熟悉的山峦在夜色中展现出它的轮廓和细节。然而，车子却并未像以往那般向山上驶去，而是沿着山脚公路，拐到了山脚镇子上。


　　车子停在酒店门前，江南风格的白墙青瓦在射灯的照耀下白得刺眼，青得苍白。


　　我走下车，站在门厅，迟迟不肯进门。


　　隔着阴影绰绰的雕花木门，我远远望见他的身影。


　　顾同泽端坐在门厅里那坐红木沙发上，合着双眼，微微带着笑意，在闭目养神。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张开眼，随即立起身，大步朝我走来。


　　他嘴唇紧抿着，似乎有些紧张，然而强自镇定的眼神中却透着鲜有的柔情。


　　我心中动荡，风暴汹涌，却只能抢压各种愤怒和不甘心，微微垂下头，并不想与他对视。


　　黑色的鞋尖映入眼帘，温热干燥的大手牵过我的，带着我向酒店内走去。


　　酒店里萦绕的熏香仍旧是那种钝钝的香味，就好像当年我和他一起来时一模一样。


　　“欢迎回来。”他对我说。


　　电梯合上的时候，我将头抵着他的后背，眼泪垂落。


　　“你还是赢了。”我说。


　　他脊背微微一僵硬，上臂一揽，将我掩在怀中，大手轻轻抚上后背，小意儿安慰。


　　“玩够了就回来吧。有的事情就当作一次经历，很快就会过去。”


　　我将不想指责他什么。弱者的眼泪和指责一文不值。


　　他温热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庞，用指腹轻轻抹去我脸上的泪痕。


　　一个个轻如羽毛的吻落在我脸上。


　　“我爱你。”他轻声在耳旁说道，“不要离开我。”


　　我盯着电梯内壁上的镜面，看到纠缠的两人，眼角的泪痕闪亮。我不知道这泪水是为已经回天乏力的爱情所流下的，还是为我自己。曾经的我还因为不曾听到他的表白而心怀忐忑，而如今，终于再听到这句话，却是物是人非。


　　“我很累。”


　　我伸手轻轻抚上他的唇。


　　“说，说你再也不离开我。”他盯着我的眼睛，迫我作出承诺。


　　我并不应允，他又垂头。


　　干脆咬上他的唇，淡淡的血腥味在舌尖漾开。


　　我看到他眸子里的笑意，残酷而强大。


　　电梯门应声打开，顾同泽微微弯下腰，将我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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