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锦云求
“多谢莲谷主的真言丹。”锦云道，“只可惜，小女子的杀父仇人却未得报，此人狡猾至极，此时已经逃去了矩州。”
锦云的眼神里闪过仇恨的目光：“更何况，他现在起了防范之心，府邸除了有几百个武功高强的看家护卫，还请了十几个顶级高手贴身保护，我们要对付他，实在难上加难。”
“噢，本君明白了，你是想，提升自己的实力？”莲谷主黑色面具上的莲花纹在烛光下闪耀着金色的魅光，折射在半透明的屏风上，如幻影一般。
“小女子幼时，曾与长兄得到一位修道仙长的指点，那位仙长本想收我们为徒，但我与长兄因担心无人侍奉双亲，留恋尘世，所以拒绝了仙长的好意。那位仙长见我们根骨上佳，便赐予我们一本剑法。只可惜，小女子年幼时醉心琴棋书画，不喜舞刀弄枪，因此错过了最佳练武的年纪。”
锦云说到这里，满是遗憾之情：“但是，经历了家破人亡、备受欺凌之苦，小女子就一直后悔当初的决定。”
“上次听说谷主提到，有一种丹药，可以打开人闭合的经骨，让肉身回归道最适合修炼的状态，不知是真是假？”
“这里是雁墟谷，”莲谷主侧了一个身，缓缓坐了起来，声音中含着冷冽：“本君说出的话，从不开玩笑。”
锦云“嘭”一声跪在地上，乞求道：“求谷主赐小女子丹药一颗！价钱但凭谷主提，小女子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一颗塑灵丹，只需黄金百两，倒不值什么钱。”莲谷主微微向前，看着眼前急迫的女子，“只是这塑灵丹，是强行打开一个成人的筋骨，不但要承受洗筋伐髓的痛苦，还会对身体带来意想不到的伤害，恐怕你一个弱质女流，承受不起。”
“为了所求，只要不死，就没有什么好怕的。”锦云抬头，坚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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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赤焰山灰头土脸回来、被凌霄教训了一顿的顾小枫，心情没有受到影响，她把自己擦洗干净，涂了外伤药，服下一颗养灵丹、一颗固元丹，便困倦地入睡了。
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又再次服下一颗固元丹、一颗养灵丹，凝神打坐运气。
大概是因为睡够了，加上昂贵的丹药辅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更加轻盈，周身灵气也更加顺畅。她体会着这种灵气收放自如的状态，吸纳天地之气，将真气周游全身，又送出体外，如此反复运转几十个小周天，在将灵气存储与丹田下的气海之中，慢慢地，她感觉自己的气海越来越广阔。
她发现周遭的一切越来越清晰。她能用心神感知屋内每一件家具摆设的位置、所隔的距离；她能判断出凌羽宫院子里那棵大树上哪一片叶子上有小虫在啃噬树叶，能清楚听见一片树叶随微风震颤的细微声音。
再伸展神识，她感知继续扩散——隔壁寝殿内凌霄的气息时急时缓，可能正在用神乌鼎疗伤，真气有些波动，但问题不大；凌羽宫一个不起眼的偏殿屋脊上有一个人的气息，但是这气息也察觉到她的神识，立即警醒地压迫过来，她连忙紧张地收回神识，睁开了眼睛。
那屋脊上的气息倒没有继续追踪她，反而是安静地收回继续守护着凌羽宫。顾小枫猜到，那是第坤。
之前只要凌霄一喊，第坤总能快速地出现在凌霄面前，顾小枫终于能察觉第坤的“藏身之处”了，她忍不住得意一笑。
也就是说，她现在能够依靠神识，探查周边有没有潜在危险，并能把神识低于自己的对象当成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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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过去了七日，固元丹和养元丹吃完，配合不断的打坐凝神，顾小枫感觉自己的肉身经历了一场畅快淋漓的升级。
她感知到凌霄不在寝殿，于是飞去了无妄海。
她对着无妄海水面，运足真气伸手一推，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她丹田发出，水面溅起了七八根一尺粗的水柱，直冲向天。
可还是不够。练铭煊说过，要十二根水柱，还要三丈高、三尺粗才行。又继续增加内力，水柱逐渐增加，终于有了十二根，可是，依然达不到想要的大小。
顾小枫反反复复练习，一开始水柱粗细不一、高低不一；后来一样粗细高低了，又太小太矮；等到高度增加了，水柱的粗度又变小了。
半天过去，无妄海水面飘着一层白花花的鱼肚。
“唉，七天没有吃饭了，今天晚上打个牙祭吧……”
其实进入开灵中期，已经可以辟谷，靠吸纳天地间的灵气而运转躯体，一段时间不进食也不会饿死，而魔修者吸纳的就是天地之间的魔气，天魔宫是魔气最盛的地方，顾小枫魔气吸收的足，身体自然充实的很。但架不住自己嘴馋，她把食指和拇指放在嘴里吹了一个清脆的哨音，只见火凤飞过赤焰山，来到了她的身边。
“火凤，我累了，你帮叼几条鱼上来吧，我们烤鱼吃！”
火凤横略过无妄海水面，火红的大翅膀扑腾扑腾扇了三下，那无妄海的水面突然就像海啸一样，掀起了高高的水墙，水面的鱼全都被大浪般拍在岸上。
顾小枫也被淋了个透。
火凤在空中盘旋了两圈，才落在顾小枫身边，绕着她得意地低鸣，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火凤，你可真行……”
火凤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
顾小枫哭笑不得——连一只鸟都比她修为厉害？
她拧了拧裙衫的水，从乾坤袖中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之前架好的烤炉。
一顿烤鱼大餐过后，她让火凤带着她，飞回了凌羽宫，手中还拿着两条肥美焦香的烤鱼，在凌霄寝宫门口徘徊。
“要进就进，杵那儿等本座请你？”凌霄低沉的声音响起。
顾小枫正在用脚趾抠地板，闻言缩着脖子推门而入。
凌霄的脸上不再像之前那样苍白，看起来伤情好了不少。顾小枫找到一个盘子将鱼放在离他有点距离的案几上：“请你吃鱼。谢谢你送的丹药。”
“本座的丹药只值两条鱼？”
顾小枫嘻嘻一笑：“要不……以后每天给你烤两条？”
凌霄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顾小枫转身蹦出了寝殿，心情还不错。
·
又过了几日，凌霄疗伤修养时间渐渐变短，开始如同往常一样处理魔界事务。
这日第坤在凌霄面前，神色严肃地说了些什么，因为用了隔音法诀，顾小枫听不到。
凌霄去了天霄殿，顾小枫好奇地跟了过去，没有想到却见到了一个人。
韩深。
此人身上那种让她讨厌的邪气，就是能让她过目不忘。顾小枫只是在殿外看到他的侧影，就立刻认出了他。
天霄殿用了隔音法诀，她根本听不到声音，于是只好在殿外的墙根下坐着。
韩深带着一顶粗布斗笠，穿一身葛麻布衣，此时撩开了斗笠的布帘，站在凌霄面前。
“韩仙师被仙盟追杀与本座何干？”凌霄坐在大殿中央的黑玉雕龙椅上，俯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语气很不客气。
“若不是因为替凌尊主办事被仙门发觉，他们也不会到处派人追杀我。”韩深低头道。
“本座何时让你办事了？”凌霄冷漠道。
“在下是为了替凌尊主调查潜龙剑的秘密，才冒险潜入太乙门的藏书阁，不料被太乙弟子发现。”韩深道。
“潜龙剑的秘密？”凌霄被勾起了兴趣。
“潜龙剑乃四大仙器之首，上一次尊主攻打仙盟大会，都不幸被潜龙剑所伤，幸而尊主修为高深，没有大碍。”韩深道，“不过，在下曾经听说，潜龙剑虽然厉害，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因此，才不顾危险，想去太乙山找到这个秘密，好为凌尊主分忧。”
韩深抬头看着凌霄，本来狼狈的脸上溢出几分得意之色。
这是莲谷主在送给他一颗易容珠后，和他随意提到的事。
“听说上次仙盟大会，凌霄被潜龙剑重伤，看来，这潜龙剑果然是了不起的仙门圣器。只不过，本君曾听人说起，潜龙剑虽然厉害，却也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不知韩仙师可知道这弱点是什么？”
“这……在下未曾听过。”韩深握着手中的易容珠，心中知道，这雁墟谷中的易容珠，果然不是白拿，这是想让他调查潜龙剑的秘密呢。
但韩深深知，若以后还想从雁墟谷里得到好东西，最好能对莲谷主有用，而能满足莲谷主的好奇心，便成为一个有用的筹码。
莲谷主手中的雁墟谷，除了各种明面上的法器、丹药、灵石等交易，暗中的信息交易也不知凡几。也正是因为如此，雁墟谷才对仙魔两界的隐晦之事了如指掌。
凌霄打量着城府深沉的韩深，浅浅笑道：“那韩仙师可有打探到潜龙剑的秘密是什么。”
“本来在下已经潜入太乙山藏书阁内室，半路却杀出一个以白练为法器的小丫头，坏了我的事。”韩深道，“说起这个小丫头，那功法不像是太乙弟子，到像是魔界弟子。凌尊主，不知魔界是否有这样一位小丫头？”
凌霄闻言微眯双眼，脸皮下面像淬了寒冰，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这个小丫头什么修为，竟能与魔丹巅峰的韩仙师抗衡？韩仙师可有好好惩治她一番？”
韩深道：“那小丫头修为低下，但是容貌却绝美，颇有几分媚骨，在下本来欲当场杀了她，却差点受其魅功所惑，又因有内伤，才不小心被她逃脱。”
凌霄往后一靠，双手手肘支撑在两侧扶手上，半张脸陷入黑暗的幽影里，神情难辨。那身织锦暗纹的黑袍与宽大威严的黑玉雕龙椅此刻融为一体，有一瞬韩深仿佛觉得台上那人好似冥间的索命鬼王，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被人背后议论的顾小枫此时尚且不知自己被按上了“魅功”之名，若是听到韩深的这番说辞，估计会冲上去打人——什么魅功，她当时明明是靠七绝绫才得以自救！
此时的顾小枫正在天霄殿外蹲着。
听不到里面一丝声音的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既然有隔音诀，之前凌霄为什么还会让她听到他们商量攻打仙盟大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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