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歹毒妇人5

　　那一段时间，对雀德芳子来说，骂人说脏话和做坏事成了她的家常便饭。可是，有一日，她又突然改变了，又变成了雷锋同志，结果没几天就又进了医院。领导们这时才相信，雀德芳子变好之日，就是她的犯病之时。这种状况在以后就像是春夏秋冬四季，来回在雀德芳子身上交替进行着。从那时起，工友们见了雀德芳子，就像是见了瘟神，大家都避之不及。就算是她犯病后变成了雷锋，工友们也没人理她。

　　厂领导们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为了让雀德芳子少接触人，最低程度的发挥她的“坏能量”，就在厂区给她划出了一片地方，让她在那片土地上搞卫生。

　　这个工种，是领导们想了多天才想出来的。那片地方不大，活很轻，每天只需打扫一次即可，剩下的时间就都是自己的。可领导们没想到，雀德芳子有了自己的时间，就等于有了做坏事的机会。

　　雀德芳子到了那片地方后，那地方就从来也没干净过。她倒是有了时间去和别人吵架、去寻找做坏事的空间……

　　后来，厂领导们的脑子慢慢的清晰了。他们知道，雀德芳子的这种表现，应该是缘于她的父母，她的父母的行为直接教育和影响了她，已经使她形成了一种扭曲的人格。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加上雀德芳子的病，想让她改应该很难。领导们思来想去，真是没啥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事了。

　　有一天，雀德芳子突然找到领导，坚决要求换工种，她已干腻了打扫卫生的活。她告诉领导，她就看着总机房（电话通话交换间，那时还是人工接转电话）的工作顺眼，要求去那里做接转电话工作。人们常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为了避免麻烦和解决矛盾，厂里主要领导答应了雀德芳子的要求，把她调到了总机房。

　　实际上，雀德芳子有自己的打算，总机房工作轻巧，值夜班时还有值班费，还可避免风吹日晒，这个工种应该是厂里较好的工种之一。

　　在总机房，只要是雀德芳子犯了病，她的服务态度就是一流的，可以达到星级标准。一旦没犯病，她就像是一只母老虎坐镇山林，听到谁的声音就咬谁，谁打电话都没好话让你听。那时的总机房，成了人们心中的一块恐怖之地，但谁也又离不开它。后来，一些聪明的人，为了自己少生气和方便打电话，就想起了用小恩小惠去拉拢雀德芳子。他们不时的就会给雀德芳子送几个枣，拿几个梨去慰问讨好她，以得到雀德芳子的照顾。那时开始，雀德芳子学会了收礼，但在改变态度上效果甚微。

　　领导们看到这个样子，就想再给雀德芳子换换工种，可掂来掂去，厂里再没有适合她的工种，就只好等待在有了合适的位置后，再安排她。

　　雀德芳子在厂里干到20岁时，有人给她介绍了个对象，男方是另一个厂里的电工。那人认识雀德芳子后，没事就来厂里找雀德芳子。有人和这个男人接触后，就给此男起了个个缺心眼子的日本名。这名字的意思就是这个男人有些缺弦，反应比较慢，做事比较二。他们热恋半月后，就结了婚。厂里人议论说，他俩很般配，这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婚后的雀德芳子，依然我行我素，继续进行她的特殊人生，大家的反感度继续在上升。

　　若干年后，雀德芳子已经是一个男孩、两个女孩的母亲，她由一个“铁姑娘”变成了一个“铁妈咪”但她的行为和爱好丝毫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那一年，雀德芳子的父亲死了，厂里领导为了感化她，专程去她家吊唁。领导们到了那里后才知道，雀德芳子的父亲是在一次偷铁路时，为争抢东西和另一帮盗贼发生了冲突，他就发威想压制住对方。谁知，他遇到的是一群比他还没人性的亡命之徒，那些人将雀德芳子的爸爸活活给打死了。居委会的和当地的居民见了厂领导，奚落他们是雀德芳子家的孝子贤孙，是一群不干正事的混蛋。挨了骂的领导们很狼狈的回到了厂里。

　　时间不长后，雀德芳子的妈妈患癌症也痛苦的死去，她的哥哥在其母亲病死后的一个月后，在一次偷铁路时被火车撞死。她的弟弟在半年后，稀里糊涂的掉进了街道后面的河里被淹死。这个家族中，只剩下了雀德芳子一个人。居民们议论说，雀德芳子家庭出现的变故，是报应，是老天在惩罚他们。

　　雀德芳子的家人都没有后，她和丈夫继承了家中的房子，全家都搬到了那里居住。但她也继承了她父母的遗志，继续完成她父母未完成的“事业”。她的到来和她的所为，再一次引起了居民的恐慌……有好事者看见雀德芳子还年轻，就提醒她要好好做人，不要步她父母和兄弟的后尘，但被雀德芳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在那人家里闹了一个星期。后来在多方的调解下，那家人以赔礼道歉、予以金钱赔偿才算平息。

　　我认识雀德芳子极具戏剧性。那天，我去主楼送报表，完事后去找工会主席，想和那娘们开会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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