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爆更（四）
“夫人，求您了！救我儿一命吧！”
众目睽睽之下，振国侯夫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泪纵横，不停哀求着。
“我这就辈子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有个什么差池，我也活不了了，夫人，救我儿一命吧！”
冷意从眸子里漾开，缓步走到泣不成声的振国侯夫人面前，居高临下之姿教人望而生畏，森冷气场席卷而起。
“夫人可怜你的儿子，谁来可怜我家夫君！”
森冷嗓音吓得振国侯夫人打了一个激灵，想起儿子做的好事，羞愧的不敢抬头。
“是谁说出离魂草在济世堂的，你我心中皆有杆秤，是谁在太子面前推脱的一干二净，咱们也都明白。”
森冷眸光越发凌厉，勃然发出的气场教振国侯夫人心底发杵，惊恐连连。
“你儿子的命是命，我夫君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并非是我见死不救，实在是无能为力，是小侯爷自己把持不住，怨不得旁人。”
深吸一口气，李悠然努力压制怒火，谨防因怒火太盛而发病。
瞅着主子脸色不对劲，紫烟急忙扶着她，“有什么话咱平心静气的说，万万不能激动。”
缓缓闭上眼，停了稍许片刻，才觉得心火逐渐退却，李悠然睁开眼眸，阴冷神色逐渐趋于缓和，但面上仍是冷淡。
“侯爷，夫人，你们请回吧。”
转身在紫烟的搀扶下，走回房间，走的路上，紫烟还不停帮她顺着气。
“振国侯真是不要脸，自己儿子做出那等事还敢上门求医，再上门，我直接将人打出去就是。”
望了她一眼，李悠然勾唇一笑，“视而不见就是，若大打出手那就是咱们的不是，不能给人落下把柄。”
回到房间时，白钰已经醒了，坐在棋盘前就着之前的残局继续下。
看她脸色有些异样，白钰拉过她的手诊脉，脉象虽逐渐平缓下来了，但黑眸还是有着冷意。
“何必为了别人动怒。”
紫烟心直口快，撇着嘴冷哼一声，“姑爷，您是不知道，振国侯府的人来了，要请您上门救他家的小侯爷呢！我呸，就那个色鬼，断子绝孙也是活该！”
掀起眼皮瞧了眼紫烟厌恶的样子，白钰意味深长的望向妻子，深眸涌出丝丝笑意。
“就算没有他，太子也会找上门来，你又何必下如此重手？”
一番话说的意味深长，李悠然靠在榻上，温眸倏然掠过一道冷意，“同样的，就算没有我，他也会耐不住寂寞，到头来还是自取灭亡，倒不如，我帮他一把。”
轻轻放下一枚棋子，温润嗓音陡然变冷。
“让他死也死的痛快点。”
晚膳时分，济世堂打烊了，但门前依旧门庭若市，只因振国侯和其夫人在门外跪着，希望白钰出手再救一次他们的儿子。
透过门缝望见跪在门前的两人，春来把巾子搭在肩头，快步跑向后院。
“东家，夫人，振国侯夫妻二人还没走。”
抬手舀了一勺鱼汤给妻子，白钰神色丝毫未动，“喜欢跪就跪着吧。”
“可是……”夏雨望了眼外面寒冷的天气，“若把人冻坏了，可怎么办？”
那人可是振国侯啊！
紫竹扒了口饭，目光淡然，“冻坏了也是自找的，而今东家贵为皇子，振国侯身为臣子被责罚也是顺理成章。”
“如果东家以皇子身份追究的话，要了朱贤郁的命那还是轻饶了他。”
听了紫竹的这番话，春来等人不禁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几双惊恐的眸子望向面容淡然的紫竹，冬去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大宰家的四公子，谈论起这些事，面不改色。”
“在那些争权夺利人的眼中，人命，只是筹码罢了，谁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达到了就好。”紫竹淡然的开口。
人命在卫家的人眼里从来都不是事儿，尤其是对于父亲来说，紫竹太明白父亲想要的是什么，在父亲的眼里，只要能达成目的，谁都可以牺牲。
一如当年对他一样，为了安抚姨娘而让他在大雨滂沱里罚跪，只因当时姨娘的娘家可以为他所用，而母亲的族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紫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明月高挂，银白雪地一片茫茫，万籁俱寂，北风刮过呼呼作响，这一夜白钰不曾安睡，研习着医书中的方子配药。
天色刚蒙蒙亮，济世堂的大门吱呀打开了。
跪在外面冻了一夜振国侯和夫人，双膝早已没了知觉。
看到等的人终于现身，振国侯夫人大喜过望，许是太过兴奋，竟是直挺挺倒了下去。
“夫人，夫人。”
振国侯的声音十分沙哑，虚弱无力的将夫人揽进怀里，发间眉梢都挂着白霜，浑身发抖的跪在那里，吞了吞口水，振国侯动作缓慢的双手伏地，行跪拜之礼，一直未曾起身。
“是臣下教子不严，冲撞了殿下，殿下要如何处置微臣，微臣绝无怨言，但，但。”
年过半百之际，振国侯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老泪纵横的时候，颤抖的嗓音充满了沧桑与无力。
“但请殿下治好小儿，为我朱家留下一根苗，之后，哪怕夫人要了微臣的性命，微臣也在所不惜，只要能消夫人的心头之恨。”
昨日听夫人说的那番话，振国侯便明白了。
之前是他想的太过简单，以为九皇子不说话，那事就算翻过篇了，万万没想到，夫人竟在此处等着他，若一开始登门致歉，许就没今日之事了。
回府之后他差人查过了，醉烟楼内的熏香被人动过手脚，在房里待上不足半刻，就会令人情欲上涌。
细细回想，那日济世堂将离魂草送回来，也是夫人的人，九皇子是定然不屑于这种隐私残害之事，加上昨日夫人的那番话……
振国侯再想不明白，也明白了，背后的人，乃是九皇子的夫人。
望见跪在地上久久不曾起身的振国侯，白钰蹲下身子，将人扶起来，但振国侯执意跪在那里。
“是本侯的错，希望夫人万万不要迁怒于小儿啊！”振国侯眼泪纵横，紧紧攀住白钰的双臂。
“在此我向侯爷致歉，此事是我夫人不懂事，但若小侯爷持身自重，也不会有此下场，有什么事侯爷先起身回话。”
振国侯打死也不起，“不！若殿下不答应微臣的请求，微臣即便跪死在这里，也绝不起身！”
“求医的人不来，我夫君想诊治，也无人可治不是？”
淡然的嗓音从门后传出，李悠然冷淡的眸子凝视着振国侯震惊的面容，“还跪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等着我夫君亲自上门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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