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团建
【舅妈，你指的是？】
【哎，不是说观州在被女孩子追杀吗？没事吧？】
如果薛琅这时候在喝水，她绝对会直接一口水喷在手机屏幕上。确实人言可畏，这个谣言居然已经传成这个样子了。
【舅妈，没有的事。】
【不用骗我了，舅妈身边的人都这么说。我刚劝过观州了，他也不怎么听的样子，你方便的话多跟他说说。】
薛琅简直想把无语两个字刻在额头上让虞观州看看，然而对面虽然完全看懂了她的脸色，但也没有表示半分同情，反而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笔电一边憋笑着开口：“怎么说成这样了。”
【这不得问你？整天想些馊主意。】
虞观州的手指在键盘上不停地敲击：“怎么，这就忍不了了？狂热粉丝要把谣言弄假成真了？”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吗？】
虞观州没忍住笑了两声：“真像幼儿园小孩。”
薛琅气得鼓起腮帮子，像吞了两个小气球似的。虞观州抬手戳了一下，仿佛在教育自己家的小女儿：“好了，早点洗澡睡觉吧。”
……
薛琅那股孩子气的劲莫名就起来了。她一大清早起来不赶着去学校，反而特地塞了几本她早就看腻了的杂志堵在虞观州房间门缝里，还特地猛敲两下门把人吵醒，就为了看虞观州拧两三次门把子都开不了门的场面。
虞观州默默将地上的几本杂志从门缝里面抽起来，接着好一阵子才抱着杂志走出房门，走到客厅递到薛琅手里。“拿好了。”
薛琅就像非要和虞观州作对似的，故意不接过杂志，任由东西掉到地上。她低下头看，才发现最上面的那本杂志里掉出来一个可爱的小贴纸，是一个简笔画的小女孩。她捡起来看，发现后面写了两行字：【你捉弄成功了，幼儿园小朋友，奖你一个贴纸。】
她把贴纸攥在手里，摆出一张生气的脸：【你才是幼儿园，烦死了。】
反过来被虞观州嘲笑一番，薛琅背上包就直接气呼呼地走出了家门口。她上午只有一节大课，出校门的时候，还没到虞观州的下班时间。正好学校离公司近，她突发奇想，找到虞观州的车子，在车门处用她刚收到的踩雷的廉价口红乱涂乱画一通。完了她还在车前愣了一会，自己会不会有点过分。
但想起以前虞观州对她的态度，她立马就原谅了自己。
初中的薛琅无数次想要尝试着和身边的健全人交流。班上有一个乐于助人的男孩，很受同学欢迎，于是她试着接近看起来十分亲切的对方。她递过纸条，也试过写很长很长的信，但都没有任何回音。直到她当面问对方，才知道他一直以来什么也没有收到。
“是我拿走了，又怎么样。”
后来的某一天，虞观州向自己坦白，她恨不得将对方剥皮拆骨。尽管她不停追问对方为什么，虞观州也只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我不想说。”
于是后来初中的她，身边也谁都没有。她一直认为是虞观州将她拉远了其他人的世界。即使在对方升学之后，班里依然将她当作透明人，哪怕她尝试伸出手，别人也只会避开。
“跟她说话不是很麻烦吗？”
“算了吧，人家跟我们不一样，伤害到人家就不好咯。”
……
【你来过公司吗？】
薛琅刚回到家，还没坐下来就收到了虞观州的信息。
【几个叉酒精喷一下就掉了，把你激动成这样啊？消息发得这么快。】
【我的车上没酒精。】
薛琅一边吃着水果盘里的水果一边悠闲地回消息。【你也可以开我的车，就在隔壁学校，没几步就到了,我还正好把车钥匙落在工位上了。】
【太便宜的车我可开不惯。】
担心在学校太受瞩目，当时虞衡说要送给她车的时候，她没有要太贵的。不过最近油费也贵，薛琅还宁可坐公交车通勤。
【瞧你这少爷劲，那你坐公交啊，公交车可比我的车贵。】
薛琅还特地等了一下回复，结果半天了一个字都没收到，反而听到了门板被打开的声音。她特地下楼去看了一眼，发现是虞观州走了进来，蓦地便露了一脸坏笑。
【怎么回来的，大少爷？】薛琅特地设置了非常大的黑体加粗字体举到虞观州眼前。她看着虞观州脱下那双沾了泥的皮鞋，莫名觉得更舒畅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虞观州似乎也懒得跟这个小孩计较，他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一边取出他的笔记本电脑出来摆弄，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周末公司打算出去团建，你也一起来。”
相比起别人对团建的厌恶情绪，薛琅居然有一些小小的期待。她和公司同事一直没办法交流，如果能通过这次机会实现沟通，那似乎也不是一件糟糕的事。
薛琅点了点头，神情里隐隐浮动的期盼的小情绪。虞观州继续忙着他的工作，也不知怎的，他突然从自己身旁抽出一个纸盒子，打开来里面居然是一滩鲜血。
薛琅还没来得及仔细看，虞观州就快速地合上了盖子，似乎是怕它曝露在空气中一般。尽管没几眼，薛琅还是被稍稍吓了一跳。“是你送过来的吗？”
薛琅立马用力摇头。虞观州将盒子放回原位：“看你那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我猜也不是。”
【要不要帮你报警？】
“没事，这件事我来处理。”虞观州摆了摆手。
……
薛琅这组人团建也没设计什么特别的活动，无非就是一组人出去ktv喝酒聊天。薛琅不太能喝，她心下多少有些慌张，但还是硬着头皮跟过去。
等她到的时候，其他同事已经痛快地边喝边聊了，只剩下虞观州一个人在边上随便点歌玩。他今天穿着一身笔直的黑色西装，白衬衫领口处的扣子也扣得板正，像是刚结束工作赶过来的。他朝薛琅招了招手，要不是正好只有对方旁边有位置，她十有八九会装作没看到。
没有同事关心薛琅的到来，甚至没有其他人和她打招呼。坐在旁边的虞观州扫了她一眼，蓦地开口：“你们不是要玩真心话大冒险吗？”
“哦对，光这么喝也没意思。”一个女同事笑着放下一个空酒瓶在桌子中央，“那就转酒瓶呗，转到谁，谁就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做不到的就喝酒。”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个规则。离酒瓶最近的人伸出手，轻轻转动桌子中间的酒瓶。
被酒瓶指中的时候，薛琅还一脸错愕。变脸色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在场的其他同事，面上都流露出或多或少的尴尬。一个小组里的透明人被指中，该不该起哄都成了一个难题。最后还是虞观州开口问：“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薛琅想了一下，竖起手指摆了一个“2”的手势，虞观州帮忙解释：“她选大冒险。”
同事们当中似乎没有谁想提问。气氛变得有些难堪，沉默了许久才被虞观州打破：“那你选场上的一个人，跟他交换联系方式。”
实际上所有人的联系方式她都可以在工作群里找到，只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她不好意思加，别人也不会来主动加她。
薛琅想了一下，鼓起勇气朝一个工位在自己旁边的女同事走去。她打开输入栏，对方也没说什么，默默接过她的手机输入了她的社交账号。
她心里的小疙瘩突然动了一下。她先是对那位女同事浅浅鞠了一躬表示感谢，接着下意识将目光落向虞观州，既有诧异又有感激。
桌上的酒瓶再次开始转动。薛琅的眼睛紧紧盯着瓶口，却没想到那一端居然再次正好对准了自己。她的胸口莫名漫上来紧张，在场所有人再次陷入沉默。也不知道怎的，她居然下意识把视线落到虞观州身上，对方似乎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被另外一个同事打断：“要不你先别玩这个游戏吧，等我们玩别的再叫你。”
薛琅心里一瞬间变得不太是滋味。她正要点头，一旁的虞观州却突然拿过她面前的酒杯，倒了酒之后一滴不剩喝进嘴里。“我替她喝了，下一轮吧。”
她担心接下来还会陷入这样的窘况，但显然幸运之神还算眷顾她，这之后酒瓶子一晚上都没有转到她的位置。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同事们相互起哄，偶尔跟着笑两声，似乎是想证明自己还在这个游戏局当中。
等到活动差不多结束，同事们该散的散，趁没人注意的时候，虞观州将自己的车钥匙塞进薛琅的手里：“你开车，我喝酒了。”
【不怕我把你的豪车开坏了啊。】薛琅握着钥匙串晃动一下。
虞观州轻笑：“那你的班就都白上了。”
薛琅跟着虞观州去取车，紧接着坐到了驾驶座上。她没急着开车，而是先在手机上打字：【今天的事，谢谢你。】
“那你要怎么报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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