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总裁
现在是周六下午三点零八分。
虞观州坐在机构的偏厅里，梁几程坐在他的对面，裴简也在。他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工业园区改造的计划书，我和裴简看过了。”
“我就不探讨你们的商业机密了，简单说说情况吧。”梁几程说完，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他们一致认为，搁置工业园区的改造计划是不可能的。于是重点就放在了解决失业人群就业问题上面，他们可以选出一部分人进行设备维护和设备操控的培训，但仍然有大部分人没有就业岗位。
而他们目前能想到的办法，一是企业收容，但可能大部分员工并没有相应的技能，培训成本也太大；二是向政府提议，由政府安排岗位，或者是其他帮扶手段。
于是讨论差不多就到此结束，至于怎样的方案可行，他们还不能下定论。末了裴简还忍不住笑一下：“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我们明明是万恶的资本家，居然在讨论这些。”
“这次不觉得很漫画了吗？”梁几程看了一眼裴简笑道。
裴简还认真思索了一下：“不呀，我一向只看少女漫画。”
虞观州听了有些忍俊不禁。还没等他再开口说什么，蓦地一个电话打进来，他朝另外两个人打了声招呼，便走出去接听电话。
是虞衡的声音。
“爸。”
电话的另一头回答：“现在在哪里？”
“我跟几程在一起。”
“马上来我办公室。”
虞观州答应几句，回头跟其他人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虞衡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仿佛自己就是他的棋子，要对他听之任之。他从来不说为什么，也不会问他是否方便，每一句话都是不可违逆的命令语气。
……
开车大约二十多分钟，虞观州就到了公司楼下。
他乘坐电梯，接着走到紧闭着的虞衡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虞总。”
“请进。”
虞观州推门走进去，虞衡一如既往忙着看自己手里的文件，连一眼也不看他，就仿佛他没站在那里似的。
“你的计划书我看过了。”虞衡开口，“你说解决s\''l用户画像单一的问题，就是开拓中老年市场？”
虞观州开始解释他的思路：“对。我在做市场调研和数据分析的时候发现，除了聋哑人以外，使用这款将外界声音转化成文字的软件的人群还有听力下降的中老年人。但这类人群不太擅长使用智能手机，所以软件的安装大概率是依靠子女或者身边的年轻人。
“因此，我认为可以开发面向这类群体的软件，包括但不限于将亲子沟通作为开发重点，能够让年轻子女远程帮助中老年人操控智能手机，继而实现一系列辅助功能的使用。通过这个软件，有可能提升年轻人对s\''l产品的关注，进而开拓年轻人市场。
“s\''l会延续之前的产品定位，也就是便捷生活。这样有助于维护公司之前建立起来的客户群。”
虞衡这才抬头，将视线落在他的面上：“不错。s\''l那边我帮你整顿得差不多了，你觉得没什么问题，下周我会调你到s\''l上任ceo这一职位。”
“谢谢。”
“该准备什么不用我教你了。”虞衡收回视线，“出去吧。”
“是。”虞观州退出去，顺手带上了办公室门。上任yudeve旗下公司的ceo没有给他带来任何惊喜，就像是将一粒灰尘扔进海里一样。
他抬起头，走到走廊尽头的一扇窗子前，视线穿过窗框落到外面。
和过去每一次他所看到的一样，橙红色弥漫在整个天空之中，擦过每一朵云的边。这是一场绚烂的火烧云，填满了他的整个视线。
他举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
已经不知道第多少天，薛琅投出的简历还是没有回音。小姑娘翻动着自己在求职软件上的沟通记录，不得不叹了口气。
她早已经结束了yudeve的实习，现在成了一个在家中躺着的待业人士。虞观州倒是经常不见，也不知道在忙着什么。
但她还是没有气馁，继续在软件上不断刷新，忽然一条之前从没看过的求职信息出现在她的眼前。
居然是之前传言已经被收购的s\''l，这让薛琅重新燃起了一点希望。尽管她知道领导班子已经大换血，s\''l可能不再是以前的良心企业，但她还是试着沟通。
结果居然很顺利，即使她表明自己是特殊人士，对方也给了她一个面试的机会。
面试也很顺利，她在yudeve有一段实习经验，面试考核对她而言也算不上是什么难事。没过多久，薛琅就收到了s\''l的入职通知。
听hr说，s\''l的确经历了大量裁员，领导班子差不多也都被换掉了，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改变，公司业务和公司定位之类的方面一如既往，据说新来的ceo明天就会到这里，这阵子已经开始在处理这边的事了。很多来自特殊人群的员工新ceo都没有说要开掉，看来情况不算太差。
薛琅听到这些话，暗暗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太担心ceo一空降就让她卷铺盖走人。
在薛琅工位旁边坐着的是一个男同事，是听障人士，会打手语。薛琅刚入职的这阵子都由他来带。
男同事在手机上打了自己的名字给薛琅看。他自我介绍说叫作言己，在公司已经有两年多了。薛琅打手语说，很特别的名字。
薛琅很多不懂的事都问言己，包括在哪里打水在哪里吃饭，还有怎么用代码实现某种效果。虽然只短暂地相处了这么一天，但薛琅却觉得她和言己仿佛是已经来往很久的朋友。
……
公司离家里很远，就算开车也要一个多小时。等她到了房门前已经天黑了，更别说以后万一还要加班。
她正考虑要不要重新在公司旁边重新找一处住处，一边想一边推开门，发现虞观州不在一楼对着他的笔记本电脑。
她也不关心虞观州的行程，于是便自顾自地刷起手机里的租房信息。结果刷了半天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她只好暂且作罢。
第二天她起了个一大早开车上班，刚好踩点到工位上。她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工位离门口近的单眼失明的同事紧张兮兮地，一边开口一边比手语：“总裁来了总裁来了，别摸鱼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立马挺直腰板，打游戏刷淘宝的立马把页面切走，都装出一副好好工作的样子。
不一会办公室门口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四处观望，似乎在视察员工的状态。等脚步声靠近薛琅的时候，小姑娘抬头看了这位新任ceo一眼。
虞观州？
薛琅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揉了揉眼睛再次抬头看。
好的，还是虞观州。
对面人仿佛被她的一系列动作逗笑了，嘴角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接着绕开她，直接继续往里面走去。
薛琅倒是没想过s\''l的收购方居然就是yudeve，毕竟自己在家里这么久，谁都没有跟她透露出一个字。
等虞观州离开，旁边的同事都不自觉地将视线落到她身上。言己离得近，便直接朝她搭话：【他怎么在你这待了这么久啊？我看你也没在玩游戏啊。】
薛琅连忙摆手，表示自己不知道。
……
听说虞观州的办公室在大楼的地上28层。下班时间一到，以她对虞观州的了解，她知道对方这个点还没有离开公司，于是坐电梯到了28层，根据办公室门上挂的牌子找到了虞观州的办公地点。
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请进。”
但不一会儿，似乎里面的人意识到了什么，还没等薛琅动手，门直接从里面被打开。
“怎么，有什么好的商业计划要来推销？”虞观州笑道。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嘘。”虞观州拉住小姑娘的手腕，阻止她向下比划，“我说了，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用懂这么多。”
【我又不是小孩。】薛琅不满地做了个鬼脸，【那我能入职s\''l，不会是……】
“想多了。我不至于连hr招什么人进来也要管，我对我的人事部很有信心。”
【反正我不管，我要辞职。】
虞观州随手将西装外套搭在一边：“小朋友，别发没必要的小脾气了。”
【不是小脾气，我只是不想靠任何人，也不想别人误会。】
“哦？”虞观州微微勾了勾唇角，“你是说你在yudeve的时候，都是在依靠我吗？”
【……我不是，我……你别自以为是了，就你那样也叫帮忙？】
虞观州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在桌面上，他的神色若有所思，好一阵才开口：“那你不喜欢别人帮忙，是要我给你使绊子吗？”
薛琅眉头紧锁：【你缺不缺德啊？】
“我喜欢。”虞观州几步靠近她，还将一粒纽扣塞到薛琅的手里，“那么首先，你一个刚入职的普通员工在ceo的办公室里那么久，既不是我找你，也不是来自荐，是来干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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