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毫无预兆的吐血昏迷
在山脚下的老猎人夫妇家休整了两天，商遥提着一袋老猎人给她准备的干粮坐上了回川市的长途汽车。
阔别一个星期之久，商遥走出汽车站的时候看了看川市的天，想到自己的父母找自己应该已经找疯了，她找到一处休息用的长椅坐下来，拿出备好的干粮准备填好肚子赶紧回家。
干粮只是一些馒头腌肉，如果是往常她连都看不会看一眼，这种食物她在乡下体验生活的时候都不会吃。但现在，商遥一口馒头一口腌肉坐在长椅上吃得很自然，她依旧穿着那身已经破破烂烂的衣服，在人们好奇看过来的眼神下吃完最后一口馒头。
走到公共洗手池前把手洗干净，商遥看了看手里的老式布袋，想了想，还是挎在了腰上。沿着街角慢慢朝前走。
她家位于市政府区域内的家属院里，离汽车站只有步行二十多分钟的距离，商遥不是没想过坐车，但可能是脱离社会了一段时间，她几乎是潜意识里选择了步行。
经过人民广场的时候，商遥抬头看了看头顶巨大的屏幕，上面很罕见地没有播放各种广告，而是一个带着警帽的男主持人在一脸严肃的说着一则好像是最近发生的大案。
她不由自主地随着人流停了停脚步。
“这是一项预谋已久的灭门惨案，据本市五日前被杀害的警察局长临终前遗留下的证据可以悉知，这伙犯罪团伙有着高度严密的纪律性，其手段残忍灭绝人性，现在，只剩已经不明去向达九天之久的商局长之幼女不知生死，望广大市民在日常生活中提高自我防范意识，犯罪分子落网之前，川市不免会出现一些动荡。接下来，是日常自我保护学习时间，我将带领大家······”
主持人接下来的话传到商遥耳朵里时只剩下滚雷般轰鸣的炸响，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胡乱地摇摇头：“不可能的，不可能！”
茫然四顾了片刻，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周围的一切都被隔离开来，人流如织的街道，明亮整洁的山巅，孩童嬉戏玩耍的笑脸，都瞬间化作了梦幻泡影般缥缈的存在。
砰砰作响的心跳声让商遥下意识地捧住了心脏，“不可能，一定是搞错了什么！”
回家的路走了千万遍，但只有这一次，商遥只要靠近一步心头就有种想要窒息的痛！
被抓走囚禁了生不如死的一个星期，不得不说，相对于从前的单纯天真想得简单，现在的商遥心理承受能力已经以近乎变态的速度得到了增长。
如果是以往，她会在得到消息后不顾一切去求证，不会考虑任何后果。
但现在，在离家还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时，商遥停下了已经有些跌跌撞撞的脚步。
她站在一个位于墙角处的小店门口，仰头看着市政府的标志许久，直到店里的人好奇下准备走出来的时候，她才默默转身，走向了来路。
汇入人流直至消失不见！
······
京都。
把蝾螈安排在安全屋里，并备足了足够的生活所需后，季云开开着车子回了季家小院。
已经临近傍晚，白鹭早已经接了三胞胎回来，在厨房里忙活了近半个小时了。看到自家老大开车进了院子，白鹭忙把最后一个汤起锅，洗洗手走了出来。
看到季云开有些疲惫的样子，白鹭忙殷勤地倒了一杯水过去，“老大，蝾螈既然已经安排好了您就好好歇一歇吧，我看你这几天每时每刻都在忙，身子会受不住的！”
季云开把手贴在水杯上暖了暖，最近她的手不管外面温度多高都是凉凉的，偏偏看上去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昨天她还问了越暝自己的手是不是有些凉，结果得到的回答是没有。
这让季云开有点心神不宁。
身体的变化只有她本人最清楚，但不知道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才是最折磨人的！
觉得手稍微暖过来的季云开点了点头，“我会的！”
白鹭给了季云开一个不怎么相信的眼神这才转身离开了。
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季家小院的全职保姆兼业余保镖和三胞胎的私人司机，要她说季怀恩这孩子好带也不好带，好带是因为这孩子实在是太省心了，每天凌晨六点准时起床做早课，然后吃饭，饭后帮她打扫卫生连带着整理院子，等不忙了自觉去练武，中午准时吃饭，下午午休完后打坐，直到吃晚饭，饭后自觉洗了自己的弯就回房睡觉。
周而复始，每天都是这样，基本上就是照搬了在寺院时的生活。
这让一向自律不怎么强的白鹭暗赞不已！
但不好带就在于这孩子的存在感太低了，不会说话就意味着她每天都是安安静静的，这让一向咋咋呼呼的白鹭在面对季怀恩的时候总有种无力感。
最近她都在考虑要不要报一个在线哑语班了！
想到这，突然想到一件事的白鹭又匆匆回转了房间。
“老大，我今天带怀恩去了医院检查，检查数据表明怀恩并没有声带受损，这就意味着怀恩是可以开口讲话的，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什么刺激让怀恩不愿张嘴说话！”
季云开闻言回过头来，神色是一贯的淡然。
但白鹭远远看着自家老大的神色总觉得有些不对。
“老大，你在听吗？”白鹭说着快走了两步，眼看着就要跑到季云开身前。
季云开短短时间内只觉得白鹭的声音有些缥缈，就好像响在天边一样。
她狐疑地眨了眨眼睛，伸出一只手探出去，好像是要抓住什么。
白鹭有些惊慌地下意识伸手抓住了季云开的手，“老大？”
季云开缓缓摇了摇头，似乎这样就能让有些混沌的脑子清醒一些，但摇头之后她只感觉这个世界晃动地更厉害了，眼前的一切好像隔了一层厚厚的膜，中间夹杂了好多混混沌沌的东西，“你·····”
一个字刚刚出口，季云开感觉到自己喉间一凉有什么东西要从嗓子眼里出来，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点点液体瞬间飞溅到面前的水杯里，把一杯水顷刻间染成了鲜艳的红。
白鹭在这一秒出离慌乱了，她一边扶着季云开即将歪倒的身体，一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来，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但越忙乱越做不好事情，她的手上沾了些季云开嘴里溅出来的鲜血，手下一滑手机瞬间滑到了茶几下面。
她一边搀着季云开一边咬着牙弯腰去够，低头的瞬间胳膊却是猛地一松。
白鹭下意识抬头。
正对上一双冷锐深沉不见底的眸子：“云开怎么了？”
白鹭保持着半蹲着的姿态，僵硬着身体老老实实的半分不动，看着抱着自家老大的越暝飞快答道：“越先生，老大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刚刚突然吐血昏迷，毫无预兆！”
越暝在听白鹭汇报的时候已经脚步不停地来到卧室门口一脚踹开房门，走进去把季云开轻轻放到床上，这才拿出口袋里的手机，“越五，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限你拿着你吃饭的家伙十分钟之内赶到我所在的地方！如果方规教授在的话，也带过来！”
京郊某处的地下研究室里。
接了电话的越五直接把面前的筷子一摔，拿起自己的小巷子就要拔腿往外奔，奔到一半又转身把还在悠哉吃面的方规教授扯着后衣领子从座位上扯出来，拖着人就往外奔！
在越五载着方规教授一路疾驰的时候，越暝刚刚替季云开换下了染血的衣服，从卫生间里打了一盆温水出来，用毛巾沾了水帮季云开把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这一系列举动做得熟稔而静谧！
三胞胎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上第一次全部同时没有了笑脸，眼睛里多了惶恐和害怕！
白鹭坐在沙发另一旁，摸摸季洵的小脑袋，忍着心疼安慰道：“阿昭，阿昉，阿洵，你们放心，我已经打电话给了你们飞鸢阿姨和无色无音，还有百里阿姨，你们妈咪一定会没事的！”
大门被敲响的第一时间，一直听着动静的季昭第一时间跳下沙发就往院门奔去，打开门后看到门外站着的越五的方规教授后，二话不说拉着人就往房间里跑，迟了一步的季昉季洵和飞鸢也紧紧跟在后面踏进了卧室！
一阵有条不紊倍感压力的检查做完，越五这才有时间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神色凝重地转身扫了室内的人一圈。
白鹭作为第一时间发现的人，被叫到了最前面。
越五脸色严肃地看了眼她，“我问，你答？”
白鹭猛点了点头。
“吐血之前，夫人有什么异常表现吗？”
白鹭在这一刻回忆地很仔细，“老大回来我能看出来她有点累了，这几天老大老是在忙，我等她坐下后就给倒了杯水给她，老大第一时间就是捂住水杯好像在暖手的样子，因为我知道老大喜欢喝热水，但现在是夏天，屋里也没开空调，老大却还觉得冷，我虽然有点奇怪但当时也没当回事。接着我就出去了大概不到一分钟，等我回来的时候老大一回头我差点吓到，一个人短短时间内好像疲惫了好多倍的样子，我当时就有点吓到了，赶紧跑过来！当时的老大好像做什么动作都很吃力，她伸手好像要够到什么东西，我就赶紧把手搭了上去，紧接着，老大就吐血了！”
室内静静的，良久，一道很冷沉的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越五心里一凛，看了还在眯眼打量他们爷的夫人的方规一眼，斟酌了下才答道：“夫人的血液里多了一种凉性的不明物质，初步判断这种物质能够影响神经元的传导，爷，我需要夫人的一点血液！”
越暝沉默了一瞬，起身出了房间，越五一口气刚刚松到一半，就见他家爷端了一杯颜色鲜红的水过来了，“给！”
越五抽抽鼻子，看了面前的水杯一眼，从身旁的盒子里拿出一支大号试管来，结果杯子把水倒进试管里，密封好！
“爷，我需要一点时间来检测！”
越暝侧身，让开一条路，“越快越好！”
越暝狠狠点点头，整理好箱子健步如飞地离开。
越暝抬脚正准备朝床前走，衣角被季洵悄悄拉了拉。
他低头摸摸小女人的头发，对上那双惶惑的眼睛，弯腰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爸爸，”季洵伸手抱住自家爸爸的脖子，“妈咪怎么了？是不是又受伤了？”
听到‘又’走。越暝眼眸按了按，随即抬头轻轻顺了顺小女儿的后背，“妈咪受了一点小伤，很快就会好！”
“恩恩！”季洵点点头，扭头看着躺在床上不理她了的妈咪，“等妈咪醒了，我一定听妈咪的不多吃饭了，我要把好吃的都留给妈咪！”
越暝顺着季洵后背的手一顿，“阿洵放心，妈咪一定会很快就好起来！”
季洵早就被家里的气氛传染地担惊受怕了好一会，这回得到保证，没一会就沉沉睡了过去。
越暝把人安顿在卧室的小床上，再回来看到依旧守在季云开床边的兄弟俩，父子三人对视了一会，越暝扭头看了季云开一眼，朝季昭季昉招招手，“你们两个，跟我过来！”
父子三人出了卧室来到小厅书房，相对而坐。
越暝看着一样板着小脸一脸严肃的兄弟俩，语气凝重道：“我知道你们两个要懂事的多，你们妈咪的情况我也不会瞒着你们。现在我问你们的话，你们一定要想好了再跟我说！”
季昭和季昉对视一眼，又扭过头来看着越暝，狠狠点了点头。
“你们妈咪，以前是不是也受伤过？”
越暝会这么问，是因为三小只虽然害怕但还算镇定，这不像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的样子！
但不能否认的是，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越暝只感觉到自己心脏钝钝的疼！
季昭点了点头，“从我有记忆起，妈咪一共受伤了三次！其中有一次也跟今天一样，吐了血，但没有晕过去！还有·······”
听着大儿子的诉说，越暝悄悄握紧了身侧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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