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客串一回女土匪
大娘扯着季云开不让走，而菜市场中央，此刻也俨然一副愈演愈烈的架势。
不时有惊呼声传出来，“天，涨到五千了！”
“六千，我去，我要不要也去山里碰碰运气！”
大娘这边听到了也是不住咋舌，“我的乖乖，这些人都不拿钱当钱的吗？鸡肉吃起来不都一个样！”
季云开顺势弯了弯腰，把自己的手臂解救出来，整了整有些歪的帽子。
经过了一次被人围观的经历，只要到了这种场合，她都会随身携带一顶帽子备用。
大娘无意间抬眼看过去，登时看出了神，半晌才双掌一合，“哎呦，这姑娘长得，跟天仙似的！这样，大娘给你打个九折怎么样？”
季云开挑了挑眉，她这也算是刷了一张脸卡吗！
不过对方的热情不似作伪，季云开探身看了看关在笼子里各色鸡鸭。
出于一个吃货的素养，以季云开的眼光来看，这些鸡鸭，品质倒是不错。
山货区暂时她是没打算进去了，没见现在竞价还没结束吗。
“大娘给我抓两只吧，不要太肥，个头中等就好！”两厢权衡，季云开果断下了决定。
“哎！”大娘转身手脚麻利地打开笼子一伸手直接扼住了两只鸡脖子，抬眼示意季云开这两只行不行。
季云开点点头，“就这两只！”
大娘就势拎起一旁的大刀就要往两只鸡的脖子上抹，被季云开眼疾手快地阻止。
“大娘，你这有一次性手套吗？”
“有有有，大娘知道你们这些孩子都爱干净，特意买了放着呢！姑娘这是要买菜，不是我自夸，这些菜啊，都是我和我老伴栽的，平时自家吃得也是这个，尽管挑，农药都没打过！”
季云开拿起一副手套戴在手上，朝可劲推销自家蔬菜的大娘招招手，“大娘把这两只鸡给我吧！”
“这还没杀呢，虽说绑着腿，但要扑棱起来姑娘你抓得住吗？”大娘一脸怀疑，但看季云开坚定的神色，到底还是迟疑着递了过来。
季云开看了看手下两只懵懂的鸡，单手抚了抚它们的头冠，速度极快地伸手一拧，两只鸡几乎是在同时抽搐了一下，随即没有痛苦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大娘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心底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姑娘好凶残，看那拧脖子的利落劲！
不远处，也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一幕。
看看那纤细的手指间两只毫无声息的鸡，再看看那女孩一脸淡然的表情，虽然没说什么，但等季云开再走过去，下意识让路的人多了不少。
“来采买？”季云开走到唯二没有让路的两人面前，打了声招呼。
凌野点点头，视线下移，看了两眼窝在袋子里的鸡，下意识地老老实实回答道，“嗯，我们一般都会来这个菜市场采买当天的食材！”说完看向季云开，“真巧啊！”
“是挺巧的，你忙，我先走了，有时间来我家坐坐，宝宝们很想你！”的饭，季云开没有加上最后两个字，但眼神里的意思表达地很明显。
“等我有时间会去的！”
两人的对话一个尴尬一个自然，等季云开走远，两人才缓和了周身的紧张感。
凌野身旁的同伴捅了捅他的肩膀，“行啊你小子，居然认识这么一个大美女，就是太凶残了点！”说着还打了个摆子，显然刚刚那一幕给人的冲击性太大，这小子羡慕的同时也有点胆怯，要不然刚刚也不会杵在那里连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凌野只是礼貌地笑笑，转身蹲在一个香料摊位前挑拣起了要用的材料。
他那同伴见状站在他身后皱眉翻了个白眼，切，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两人之间的交集在双方看来都是转目既忘，身处不同的世界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多交集，这个道理两人都懂，见面说上三两句话，已是极限。
凌野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挑好了自己要用的香料就站在一旁静静等人，身姿挺拔的俊秀少年即便在这方烟火气息浓厚的地方依旧有着卓然的气质，频频吸引着过路人的目光。
而季云开，则是转到了一处卖干货的摊位前，捡着香菇，口蘑，竹笋，木耳各买了一些，很快就大包小包提满了。
“哎，前面的小心！”
季云开正转身往回头，陡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叫喊声和愈发临近的风声，身子敏捷地一闪，同时抬脚便踹。
于是有幸被喊声吸引过来目光的众人，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只修长笔直的腿迅疾的伸出，以一种极其漂亮的姿势正中袭来的野鸡脖子。
一脚毙命！
众人齐齐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惊叹：高手啊！
收回脚，看到地上已经彻底断气的野山鸡，季云开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刚刚那一幕就跟耍猴戏似的，不由怒目看向罪魁祸首。
南宫妴拨开众人急匆匆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已死的山鸡眼里闪过一丝肉痛，随即抬起头看向季云开，稍稍一愣神后才满脸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没把绳子抓牢，没伤着你吧！”
说着往季云开身上上上下下扫描了一眼。
“没事！”对方道歉地真心实意，看样子也的确是一时失手，季云开也没想着要不依不饶，把手里的袋子换到另一只手上，空出一只手来捏住被她一脚踢断脖子的野山鸡，“这是压惊赔偿，有没有意见？”
南宫妴肉痛地努了努嘴，最终还是眼一闭，“没有！”
看这小子挺识时务的，季云开满意地点点头，拎着山鸡拖着那长长的尾羽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南宫妴眼巴巴地站在原地目送季云开没了身影，这才耷拉下脑袋抓着重新用网兜兜好的几只野山鸡吭哧吭哧拖到菜市场边缘，从裤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哥，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长泾小区附近的菜市场接下我？”
南宫谨这会接电话的时候正开着车，听了他家小弟的话想着离得不远正要点头，突然意识到他副驾驶位置上还坐着越清，不由多问了句：“你去菜市场干嘛，去外公家了？”
“嗯！”南宫妴看了看脚边还在不停地奋斗妄想挣脱网兜的野鸡们，“我买了一群野山鸡，这边也没有什么出租车，我拿不回去了！”
南宫谨听着蓝牙耳机里的声音一阵无语，“那你买一只就好了，干嘛买一群？”
闻言南宫妴更委屈了，“我也想挑一只最好的啊，可是我看这群山鸡长得一模一样，挑来挑去就挑花眼了，正好有个人还要来跟我抢，我一气之下就都买了！”
南宫谨听了这番话，给跪的心都有了。
“你那位小弟弟？”越清偏过头看过来一眼。
南宫谨点点头，“这小子太冲动了！买了一群野鸡，这是要留给老爷子养成家鸡的节奏吗！”虽然是在吐槽，但语气里却没有生气的成分。
“去看看吧，反正我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拜访一下盛爷爷也好！”
车辆掉了个头，南宫谨给南宫妴恶狠狠的回了一句：“给我等着，别乱跑！”朝着长泾小区的方向去了。
离菜市场还有老远，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顶着太阳穿着白色运动开衫的少年蹲在路边隔着网兜揪野鸡尾巴的场景，齐齐无语了片刻。南宫谨把车停靠在路边，揪起来南宫妴的胳膊就把人往车里塞，回头看了一眼菜市场的出口，没忍住咬咬牙，“让你别乱跑还还真就呆在这一动不动了，不会找个阴凉的地方吗？”
南宫妴在清凉的车里舒服地叹了口气，听了自家大哥的教训缩缩肩膀，“我忘了！”
南宫谨：······
好在南宫谨这次开的车够大，一网兜野鸡勉强塞进了后备箱。
回到驾驶座关上车门启动车子后，才勉强按了按额头迸出来的青筋。
越清是知道南宫谨有轻微洁癖的，看他那握着方向盘还在抖的手就知道，这人恨不得把后备箱里那些野鸡扔了，在把接触了野鸡的自己和南宫妴好好清洗几遍，除此之外，这辆车他也会里里外外清洗个彻底。
但现在，只能忍着了。
偏偏南宫妴坐上车哪壶不开提哪壶，小声嘟囔道，“本来还有一只最大的，不过被一个女土匪抢走了！”
越清偏了偏头，禁不住好奇问道，“怎么抢走的？”
说道这个，南宫妴表情愤然，“我付钱的时候没抓好网兜，最外面的一只飞出来了，然后那个女土匪就身子一闪，腿一扫，把鸡脖子踢断了！再然后，那只鸡就成她的了！”
越清闻言和南宫谨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后视镜，“真怂！”
南宫妴：······
南宫兄弟的外公家本就离菜市场不远，三人说话间，已经拐进了其中一道巷子里。
车子停稳，南宫妴登时兴致勃勃地下了车推开外公家的大门就准备提着他那一网兜的野鸡去邀功，刚绕到后备箱的位置，他就感觉到身旁一辆车唰地开了过去。
停在了他外公邻居家的停车位上。
季云开下车之前看了眼时间，这么一耽搁离三胞胎放学已经不远了，她得赶紧把野鸡炖上锅。
想到晚上就可以吃到香喷喷的鸡肉，季云开不由动作更快了些。
这下下了车的两人隔了一个车位，眼神直接对上了！
南宫妴想着有他哥撑腰，就想告状，不料季云开只是挑眉笑了笑，扬了扬手里已经死绝的野鸡，要多自然有多自然地回家了。
越清和南宫谨并没有下车，又因为光线的原因季云开并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但两人却是把季云开看得真真切切的。
南宫谨帮南宫妴提网兜的时候顺嘴问了一句，“那位就是你说的女土匪？”说着朝季云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是啊！”南宫妴瘪瘪嘴，真没想到他口中女土匪居然是外公家的邻居，不过应该是刚搬来的，他上星期过来的时候，这里的住户还是一对兄妹呢！
南宫谨朝下车的越清看了一眼，“不去拜访一下？”
越清摇摇头，“还是算了，太冒昧了！”
三人齐齐往院里走。
葡萄架下正闭目养神的盛老爷子笑眯眯地看过来，看见越清后的脸上笑容更大了些，“清丫头来啦，来来来，这葡萄刚成熟，甜得很！阿妴快来摘几串去洗一洗！”
越清上前几步，恭恭敬敬施了个师徒礼，“盛爷爷还是这么悠闲，家祖可是一直念叨着您呢，说您再不来，他可就找不到一个棋逢对手的人了！”
“哼！”盛老爷子气哼哼地吹吹胡子，眼里却盈着笑意，“你家老祖宗又不是走不动路，我这地又不远，他不来登门，我才不去找他！”
越清对着两个闹别扭的老人实在没辙，看了放好网兜走过来的南宫谨一眼，“那清就只能给盛爷爷炖一次野鸡肉，权当安慰您老了！”
盛老爷子当即眼睛一亮，甚至从躺椅上直起身子，“那我今天可算是有口福了！”说着看看自家大孙子，示意了下，“让阿谨给你打下手，咱炖两只！”
两人并肩去了厨房，盛老爷子又慢悠悠倒回躺椅上，前后自在地晃了晃。
南宫妴手空空地跑回来，看见盛老爷子一副悠闲的样子努努嘴，“外公，咱们新来的邻居什么来头啊，我记得上星期还是一对兄妹的，今天怎么换人了！”
盛老爷子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突然关心这个了？”
南宫妴才不好意思说他在菜市场里被抢的事，眼神闪了闪，“就是好奇！”
盛老爷子又闭上眼，“待会你就知道啦，那盘葡萄被你哥劫走了就再去洗几盘，外公的小客人快来了！”
南宫妴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自然想着要殷勤一点，闻言用剪刀剪下来几串葡萄又跑到水管下洗去了。
这边相隔的两家人炖着野山鸡其乐融融，而在另一边，气氛就不怎么友好了。
凌野采买完大排档里晚上所需的食材就一头钻进了厨房，相比起其他人回来后就抓紧时间回宿舍休息一会，他的行为就有点格格不入了。
他人不在宿舍，回到宿舍的张元便关了门忍不住说起来今天菜市场的见闻。
“哎，你是不知道，那可真是个大美女，我看比起电视上的那些明星还有好看不知道多少倍！”
“凌野那小子也不知道走得什么狗屎运！”
“我听见那位美女还要邀请他去家里呢，我用膝盖也能猜到这两人会干点什么。哎，这年头，小白脸就是吃香啊······”
门外，凌野收回要推门的手，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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