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姐妹情深
周六休息日。
下午两点半，本该在家里享受休息时间的S大生物医学实验室所有人在他们的导师方平教授一封群发邮件下，全都顶着烈日回来了。
季云开带着洛丽塔本来是打着借一间实验室悄悄完成熏香的分析，再悄悄离开，不打扰任何一个人的打算，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被站在实验室门口穿着一身雪白实验袍依旧显得圆滚滚的臭老头给狠狠地坑了。
偏偏某人一脸的欢迎：“云开啊，师傅我等你等得好苦！”
大热天里，季云开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好在她还记得用敬语，看着实验室里好奇张望过来往的几人，惊讶了一瞬：“方教授，您这是闹得哪出？”
方平，国际生物医学界的泰斗，一生从未离开过华夏，却引得国际医学界趋之若鹜的人物，说是桃李满天下都不为过。
方平教授被说得脸上一囧：“我这不是想让你跟大家认识认识吗！”
看着方平教授满眼殷切的样子，季云开想着当年拒绝了这位满心期待的老人，心头一时间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她不后悔。
那时候，她刚刚查出自己怀了孕，为了肚子里的生命着想，就再没进过这间实验室。
再然后，就是出国，生子。
算起来，她和方平教授整整四年没见了。
臭老头还是一如既往地健朗。
季云开眉眼柔和了些许，毕竟这位老人，还是那么可爱！
“再说师姐到了，你的师弟师妹们不应该见见你这位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方平教授大弟子吗？”
季云开看着从头发丝都透着期待的老头，到底没忍心拒绝。
看样子，这老头四年来从没打算放弃收她为徒这个念头。
季云开递给洛丽塔一个眼神，跟在方平身后进了实验室。
偷偷关注着季云开一举一动的方平笑得开怀：“大家静一静，你们几个不是都好奇你们大师姐是何方神圣吗，现在见到了，还不快叫人！”
实验室里人不多，方平这几年一直惦记着他看中的在生物医学方面有惊人天赋的季云开，挖空心思想把人拉进来，根本没多少心思收徒弟，这些新进的学生差不多都是资历长的带资历短的，这么一点点拉拔起来的。
几个刚进实验室的心思单纯，走上前来叫了声大师姐，又连带着自我介绍了一番。
一个脸蛋清秀鼻翼还有几点雀斑的男生，看着和季云开差不多大，叫刘圩。
还有一个就是刚从诊所里回来的小护士随菁，看着季云开眼睛毫不掩饰好奇。
最后是一个长相明艳的少女，看样子和随菁关系很好，自我介绍的时候能让人感受到她热情似火的劲头，人如其名，火阿吉。
季云开微微点头，目光在两个动也没动的人身上略过，没在意两人脸上隐晦的轻视。
作为方圆教授的弟子，人家有足够的实力撑起这份傲骨。
不以为意很正常。
方圆也没想到自己认为的一次好好的见面为什么会弄成现在这样尴尬的氛围，他一生专注研究，人情世故那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登时脸色有些难看，嘴唇动了动，正想开口，门外走廊响起了有节奏的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声音。
两个本来还一脸冷漠的两个人脸色一松，往门口看了过去。
“季师姐！”
季云开冷不丁听到一个和自己一个姓的，本来还在四下观察的眼神移向了门口。
蓝色碎花遮阳伞，水绿色长裙，给这个躁动的实验室带来了一股清凉的风。
折伞收起来，伞下的人露出了脸。
眉目婉约，那抹温柔渗到了骨子里，看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饥渴下喝了一杯温水，从头熨帖到脚。
季云开同样看着那张脸，嘴角的弧度都没变一分。
真是没想到，回国后见到的第一个季家人，居然是季琼羽。
春水芙蓉脸，狠毒蛇蝎心。
季琼羽，真是，好久不见。
门口婉约的人儿朝着走过去的两人点点头，继而走进来向方圆教授礼貌地问好，最后才转向季云开的方向，脸上一抹恰到好处的惊讶：“二妹妹，你回国了！怎么来S市也不回家？”
季云开看着那张无论怎么看怎么假的脸，忍住胃里翻涌上来的恶心：“刚回，没来得及！”
“那今晚姐姐做东，碧云山庄，妹妹可一定要赏脸！”季琼羽说着就要拿手机订包厢。
季云开心里呵呵，面上同样不露分毫：“一定！”
莫名感觉经历了一场不见刀枪的暗战的实验室众人：“······”明明是姐妹情深，可感觉咋就这么冷呢？
季琼羽这边打完电话，目光转向方圆：“老师，给妹妹接风，你老也要来赏脸啊！还有实验室的师弟师妹们，也都要来啊！”
方圆摆摆手正想拒绝，脑筋一转突然意识到这是说服季云开这个倔丫头的好机会，爽快地应了下来。
实验室的众人自然是欣然应邀，那可是碧云山庄，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别说在里面吃饭了，那是连外围都没进去过，这回终于能大饱眼界了。
季云开看着那张从始至终都和煦如春风的笑脸，眉目一勾，眼不见为净地转移了视线。
那张假脸，真是越看越恶心。
方圆教授走过来，领着季云开往外走：“好了，让他们都去忙！你不是要借实验室吗？去我那间！”
季云开心头一动，方圆教授的私人实验室可是S大甚至整个华夏的宝贝，能进去的人整个国际加起来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她本来是想着借一间普通的就好，没想到方圆教授竟然会把他的私人实验室借出来，这个人情，可就大了去了。
季云开迟疑不过一秒，转头就跟着往外走，背后如芒刺背的视线让她心情很好，季琼羽你再嫉妒又怎么样，老子就算走了四年，照样甩你一条街。
用不了多长时间，我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一点点张大了嘴吃进去的，季氏也好，碧云山庄也罢，都得给我乖乖地吐出来。
这些想法在脑海里一闪而过，离开了实验室，季云开才觉得周围的空气清新了几分。
一边的洛丽塔从头到尾没插过一句话，乖得像只猫一样，不过在见到方圆教授实验室的全貌后，发出了一声充满喜悦的惊呼：“好棒！”
“那当然，这里的设备可是全世界最先进的！云开丫头，心不心动，只要你答应当我徒弟，这实验室里面的一切随便用！”方圆得意地仰着头，一刻都不忘诱惑季云开。
哪知人定力非常，熟门熟路带着人走到无菌室换上实验服，关上紫外灯，紧接着就进入工作状态了。
洛丽塔在实验室里就像鱼回到了水里，她家族中的实验室跟这里不遑多让，此刻已经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忙开了。
在这里，季云开是充当助手的角色。毕竟她四年时间没碰过这些设备，会不会用还两说。
被彻底晾在一边的方圆：“······”好歹我走到哪都是受人追捧的，咋就这么遭这丫头嫌弃！
仪器预热的当口，洛丽塔小心翼翼地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把里面的熏香用镊子夹了出来。
方圆老神在在地看着洛丽塔一系列熟练地操作，眼神亮了！
揪住正要擦身而过的季云开：“这丫头你从哪挖来的？”
季云开带上口罩，声音有些回音：“阿塔您就别想了，人家家族都是干这一行的！”
方圆：“······”好徒弟都从手指头缝里溜走了，这心塞的感觉！
熏香只有很小的一块，一点都不能浪费，再加上这是在华夏能被季云开护佑住的筹码，洛丽塔是一丝一毫都不敢大意。
消化，分解，分离，提取，萃取，每一步上了一万份心，实验室里超强运算能力的几台电脑同时运行，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得到了一管透明的液体。
为了保险起见，经验丰富的方圆教授也被季云开拉了壮丁。
三个人上机分析，辩论，翻资料，又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这才得到了一致的结论。
“熏香中最特殊的原料就是这种情蛇的体液，资料记载，这种体液只在情蛇发情期分泌，散发出一种吸引同类蛇的香气，吸引其与之交配。”
“牛奶做催化剂，倒是好心思！”方圆教授啧啧，语气略带嫌恶。
季云开看着培养箱里陷入疯狂交配中的两只小白鼠，眼神一瞬间冷得结了冰。
在给小白鼠闻熏香前，她还在疑惑为什么方圆教授会给其中一只小白鼠喂了些牛奶，现在全明白了！
四年前，她那位人人称赞的‘好’父亲，可是亲手把一杯牛奶递到她手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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