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英雄迟暮……
切西在接近莫翰奇一行后，连忙从迅龙背上翻身而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虽然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切西会对自己行礼，但作为贵族的修养，莫翰奇自然不会堕了皮埃尔的名声。
微微点头还礼后，莫翰奇询问起了切西的来意。
“不知道切西长老此次前来，是所为何事啊？”
看得出来切西似乎有什么急事，在面对莫翰奇询问时，并没有再顾及礼仪，而是直接说出了来意。
“为了报答公爵阁下的大恩，切西是来送给公爵阁下重要情报的。刚刚得到的消息，帝国已经派人去找阿莲娜小姐，想利用她来威胁公爵，我们已经将消息通知给了阿莲娜小姐，并且暂时拖住了国王派出的部队。但是公爵大人也知道，我们还处在帝国的监视之中，这已经是我们能做的极限了。接下来的事情，还需要劳烦公爵大人亲自出手。”
切西说着，再次躬身行礼道：“消息我已经带到了，最近族里的事情还很多，我就不打扰公爵大人了，告辞。”
切西说完，作势欲走。
“等等，”莫翰奇连忙叫住了他，“我记得你孙女是死在我手里的吧？为什么要帮我？”
闻言，切西的动作为之一怔，眼神中也流露出了悲伤的情绪。
“我最爱的孙女是死在公爵大人的手上没错，但是公爵大人也救了我玫瑰家无数的族人，包括我的妻子、儿子和孙子。于公于私，我和公爵大人的恩怨也该就此揭过了。但是，”
切西故作狠辣地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挺过这次大劫，切西依旧会找公爵大人报仇的。您可别死在别人的手里，您可是我切西想要亲手杀死的人。”
“哈哈，”莫翰奇闻言不禁莞尔一笑，“你也别死在别人手里，我也等着你的复仇呢。”
与莫翰奇对视片刻，切西露出了释怀的笑容：“那就祝公爵大人好运了，告辞！”
“慢走。”
……
目送着切西一行走远，莫翰奇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眼神变得冷冽无比。
剧烈的情绪波动下，眼中的魔纹都散发出了妖异的红光，
“两大帝国啊，我还没准备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还先找上我了。真是，不可饶恕啊！”
死亡之力因他的情绪而开始暴走，浓浓黑雾将莫翰奇衬托地宛如地狱来的恶魔。
“泰勒，我命你沿极其尔特城往泰晤士河方向阻击追兵，速去速回。如果遇见超过三位圣阶的力量，那就将他们引到特莱城的方向，确认甩开追踪后，再到极其尔特城和我们汇合。听明白了吗？”
“属下明白！”泰勒连忙应道。
“那还不快去！”莫翰奇吼道。
被这么一吼，泰勒微微一怔，随即又反应过来，他立即升上高空，汹涌的烈焰顿时包裹着他全身，再次重现了圆筒秘术，化作一道流光，渐渐从众人眼中消失。
眼见泰勒已飞远，海格沉思片刻，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少主，泰勒此人心怀恶意，此时正值危难之时，就这么放他走，恐怕有些不妥吧？”
莫翰奇摆了摆手，表示并不用担心。
“我本来就没指望他能顺利引开追兵，给他的汇合地点，也是假的。”
微微揉了揉眉心，莫翰奇将心中的怒意暂时压下，翻身上了小白宽阔的后背。
“多达拉，别在那里矫情了，我们得赶快出发了。阿莲娜她们还处在危险里呢。”
意外的是，多达拉这次并没有顶嘴，他此时也在担心着弟弟李华德的安危。
“主人，我们要去哪儿？”
听见多达拉的询问，莫翰奇伸出了右手，指向了东南。
“我们去格得利维克戈壁，走！”
一声令下，小白后腿微微用力，便跑在了队伍最前方。
玉轮的光芒洒向大地，勾勒出了一行人的剪影，急速奔驰的众人并不知道，这一夜之后，他们的命运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从此走向不同的轨迹。
……
夜已深，玉轮也渐渐向着西北倾斜，只是今夜却有些反常。
夜空中万里不见一朵云彩，圆月的光芒显得分外惨白、诡异。
特莱城里，西蒙本该早早睡下，但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久久不能入眠。
作为久经沙场的老将，西蒙什么场面没有见过，什么危险没有经历过。
虽然并不能像年轻时一样敏锐的感知危险，但老将的本能告诉他这情况并不正常。
扣响床头的警铃，西蒙起身下了床。
“怎么了？老爷？”
管家休斯闻讯赶到了房前，轻声问道。
“传令下去，全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我总感觉，今夜不会如此平静。”
“是。”
管家并没有多问，而是直接去了城防军营传达命令。
休斯也是西蒙身边的老人了，不同于城里那些乳臭未干的年轻人，他对战争的残酷无比清楚，他很认同西蒙的警惕。
战争不是儿戏，认真对待每一秒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
当西蒙穿上战甲登上城楼，休斯也从军营归来，回到了西蒙身边。
“命令都传到了？”
西蒙沉声问道。
“是的，国王。”休斯躬身应道。
国王？西蒙闻言微微有些不悦，显然他对这个称呼有些不屑一顾。
顿了顿手中的巨剑，西蒙眺望着远方，无比认真地说道：“叫我将军！”
“遵命，将军。”
……
环视着四周，西蒙看着身边的守军们睡眼朦胧，毫无警惕性，内心一股无名火直往上冒。
“休斯，我有点不放心城西的……”
砰！
还未等西蒙把话说完，一道烟火已经在城西上空炸响，那是求援的信号。
“废物！”
西蒙怒喝一声，内心已是气到了极点。
城楼上的守军们自然也看到了信号，从未经历过战事的他们顿时乱作一团。
“慌什么!都回到自己岗位上去！”
西蒙挥动巨剑，顺手砍了两个乱跑的守军，终于将局面控制了下来。
只是西蒙那双苍老的眼睛，已经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味道。
曾经陪伴他立下无数战功的沉银巨剑，在他短暂的挥动后，已经变得无比沉重，西蒙，有些力不从心了。
强忍着突如其来的虚弱感，西蒙装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泰然自若地发号着施令。
“休斯，你速领一支精锐前去支援城西，把城门给我守住！这是死命令，快去！”
只是一向服从命令、令行禁止的休斯，却没有丝毫动作。
作为最熟悉西蒙的人，他又怎会不清楚，西蒙已经老了。西蒙的绝望不止来自身体的虚弱，最致命的是，他的思维已经跟不上瞬息万变的战局了。
曾经运筹帷幄，智计百出的西蒙，现在也只能下达简单的命令了。
休斯不想走，他知道此战必败无疑。
作为陪伴西蒙见证了帝国的复兴、强盛，再到衰败的十二副将之一，休斯此刻只想陪西蒙一同战死。
他不想临到头来，他的尸体，还要和西蒙隔城相望。
……
久久不见回应，西蒙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自己的副将。
和休斯对视，看着他早已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的皱纹，西蒙忽然间明白了。
曾经陪他一起撑起帝国之盾称号的十二副将，如今只剩下了休斯一人。
现在他们都老了，两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再也撑不起当初的荣耀了。
一汪热泪涌上了眼眶，恍惚间，西蒙仿佛看见了当初的战友都回来了。
用力拍了拍休斯的肩膀，任由着泪珠随之滑落，西蒙嘴角不禁微微扬起。
“好兄弟，我西蒙守了一辈子城，还从没体验过出城杀敌的快意。今日，可敢随我一同上阵？”
“愿誓死追随将军！”
休斯单膝跪地，郑重无比的说出了自己的誓言。
“哈哈，”西蒙放声大笑着，转身跃上了墙垛。
沐浴着月光，感受着刺骨的寒风，西蒙闭上了双眼。
这一刻，他佝偻的脊背再次挺直，早已跌落五阶的战力急速回升，甚至一举超过了他的巅峰时期。
西蒙知道自己时间已经不多了，当热血褪去那刻，便是自己身死之时。
睁开双眼，高举着手中巨剑，西蒙吼出了战斗的宣言——“儿郎们！杀啊！”
纵身一跃，西蒙重重砸进了地面，紧随着他落下的，是休斯。
二人迎着月光，冲向了前方不断涌现的黑影，冲向了……生命的尽头。
——西蒙不是老死的，他以一个战士的身份，永远留在了战场之上，陪着他的，是从相遇起，就再也没离开过的……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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