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倾诉。
“一群流浪汉霸占了原本属于我们的破屋，李德华被他们丢在了地上，身上满是伤痕。我气坏了，冲上去就要找他们理论。但那是的我哪是他们的对手，被打了一顿不说，食物也被他们抢走。要不是我机灵，抱起李德华就是一阵狂奔，估计你现在都见不到我了。”
“我从小就皮实，被打了一顿也扛着住。可是李德华他不行啊，加上当时天寒地冻。没出一会，我就感觉到他浑身发烫，嘴里也开始说起了胡话。那一刻，我恨不得把那群人给生吞活剥了。”
“李德华当时的情况已经很危险了，附近又没有新的庇护所。我在雪地里挖了个坑，铺上干草，就把李德华埋了进去。”
埋了？莫翰奇心里不由得一紧。随即他又想到，李德华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禁松了口气。
“雪坑虽然能保暖，但时间长了也能夺走李德华的命，留给我的时间并不多。于是我又回到了破屋，我拿着匕首站在门外，呼吸着冰冷的空气，浑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冻结。我的反应开始迟钝，听到的声音也变得模糊，但我清晰的记得。我以奇怪的步伐走了进去，然后视野里，出现了飞溅的鲜血，扭曲的面容。当我回过神来时，他们都死了。”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做到的。当时我吓坏了，我竟然杀人了。慌乱过后，就是喜悦。我做到了，我抢回了属于我们的避难所。”
“我转身冲回雪地，刨出了李德华。你知道吗，那可怜的孩子已经被冻僵了。我带他回到破屋，喂他食物，可他却丝毫不见好转。我想他是生病了，这对我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噩耗。因为我没钱，没钱怎么治病。”
“正当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回头看见了地上的尸体。‘或许能用他们换点钱’，这个想法一出现在我的脑海里，便再也挥之不去。我把他们的尸体集中在一起，挨个搜身。”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整整两个金币。”
“我的天，他们有钱还来抢我们的破屋，简直是一群畜生。”
“当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回响。”
“他们可以，你为什么不能。你能杀了他们，你就能杀掉更多人。”
“自那以后，我的人生价值观就完全改变了。表面上，我是一个普通的流浪小孩。背地里，我是一个扒手，一个诈骗犯，一个抢劫犯。”
“当时抢回屋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觉醒了人们口中所说的斗气，我比其他小孩更有优势。往后的日子里，我带着李德华辗转于各个城市之间，和当地的地下势力做着不可告人的交易。”
“我收保护费，卖假情报。哪里能赚钱，哪里就有我。”
“最终，我成功将李德华拉扯长大，还供他上了私人学校。这个过程当然不是一帆风顺，我被无数人追杀，也杀过无数人。”
“每当要杀人的时候，我就不断地告诉自己，活下去的机会就那么多，我不拿走，别人也会拿走。这个悲哀的世界，并不适合弱者生存，我只是帮他们解脱而已。”
“那些憎恨着我们的人，就让他们在地狱憎恨好了，我并不在乎。”
“所以主人啊，你不要有太大的心里负担。每个强者的崛起，都是伴随着无数生命的陨落。古往今来，从未改变。别想那么多了。回头去跟安德鲁道个歉吧，他会原谅你的。”
多达拉拍了拍莫翰奇的肩膀，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莫翰奇叹了口气，悠悠地说道：“我们的格局还是不一样啊，我所承受的痛苦，你是不会懂的。”
“哈哈，要我说，你就是被家族宠坏了。复仇，哪有不死人的。既然不想杀人，那你何不放下仇恨。”
多达拉喝着小酒，望着天，就像是安慰小孩子一样安慰着莫翰奇。
只是有些事，除了当事人，别人又怎么会懂。
“如果你是我，你会为了复仇，而牺牲全世界的人吗？”
咳咳~
正在喝酒的多达拉被吓得呛了一口酒，“你是认真的？”
“我又何必骗你呢？我和神圣联盟之间终有一战，这一战，无论谁胜谁负。整个世界，必将生灵涂炭。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多达拉一时语塞，杀掉几十个人，他倒是能做到面不改色。可是要他亲手终结掉全世界人类的性命，他还真做不到。
一念至此，多达拉不由得小心翼翼的问道：“如果我劝你回头，你会罢手吗？”
“没可能的，我之所以把这件事告诉你，不过只是想缓解一下压力罢了。这么大一个秘密闷在心里，是很痛苦的啊。”
莫翰奇对着多达拉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示意再给他拿一瓶。
随手递过去一瓶新的，多达拉陷入深思之中。
“你和神圣联盟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不可吗？”
“杀父之仇，够了吗？”
多达拉挠了挠脑袋，有些头疼。
“那你不如参加反抗军，共同对抗神圣联盟好了。也不用再纠结会有人因为你而死了，到时候被千夫所指的只会是反抗军，而不会是你这个战斗英雄啊。”
莫翰奇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反抗军？他们还不够格。反抗军对抗的不过是以光明教廷为首的人类军团罢了，神圣联盟代表的，是以光明教廷，森之精灵，元素生物为首的多种族联合组织。到时候战火一起，就不单单是人类这边的事了。”
“这个神圣联盟竟然恐怖如斯？那你更不用担心啦，你没可能打败这样恐怖的组织的。”
多达拉仰头猛灌，将瓶中酒一饮而尽。
“好啦，老大，我知道你既然这样说，就肯定有办法。我脑袋瓜子不太灵，也不想知道你到底要怎么做。不过嘛，我什么都听你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虽千万人吾往矣。老大你只管一直向前走好了。”
“哈哈哈，”被多达拉这么一打岔，莫翰奇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他拍了拍多达拉的肩膀，露出了时隔多年的第一次真心大笑。
“能遇到你，我还真是好运啊。你说的没错，我不过也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既然最后结局是注定的，那我为什么不能按自己的想法走出那一步呢？千夫所指？管他呢，满饮此杯，管他谁是谁非，喝！”
笑骂声响彻整个戈壁滩，一场闹剧，最终得以欢笑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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