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苗女落洞
“哦？苗女落洞？有点意思，还望姑娘讲一讲吧。”似乎早就吃准了冷涵不会轻易放弃此次交易，一听到冷涵开口挽留，白云峰立即回转过身，笑着接上了话题，同时也示意许晴坐下，而不用像先前那般时刻戒备着了。
一看到白云峰的反应，冷涵就知道自己上了白云峰的当，刚刚的取消合作也只是假意罢了，不过话已出口，冷涵也只能继续说下去，“你们也知道，早些时候，我们这就是穷乡僻壤，大部分还是旧时村落的生活模式，所以也就诞生了我们蛊师，起初蛊师并不仅限于女子，也可以传男，类似于被你们中原人远古时期称呼的巫医。一开始，的确蛊师走乡穿寨，到处为人治疗，也解决一些鬼神之事，旧礼仪式的主持，也算备受尊重。”
说到此，冷涵神色有些落寞，叹了一口气，才接着开口，“本来都不错，可这毕竟太穷太落后，那些村寨里的人思想实在太过迂腐顽固，又因为地形原因，有太多的岩洞，而这些岩洞内多河流水潭，所以经常会有人行至一半时，去喝水解渴，却经常发生旅人落水淹毙事件，而他们却将一切归罪于我们蛊门的前辈，就仅仅因为其中有些洞是蛊门落洞所在。”
“所以这落洞到底是什么意思？”虽然以前也稍稍听高常贵讲过蛊门的事，但如今听蛊门中人讲，还是头一次，不仅白云峰，就连刚刚还胁迫着冷涵的许晴也不自觉被吊足了胃口，两人都盯着冷涵，希望她继续讲下去。
被白云峰一问，冷涵又是叹了一口气，才悠悠开口，不过却没有正面回答白云峰的追问，而是神色有些愤慨，又带着些许嘲讽，“早期那些人早忘了我们当初给他们带来的好处，竟无中生有，造出了一个什么洞神，有人溺毙处，就成了有洞神存在的地方，还定期献上处女供奉，真是可笑至极。”
一席话听的白云峰有些云里雾里，连忙开口，“这和刚刚提及的落洞有什么联系吗？”因为从冷涵前后说的话里面，白云峰只觉矛盾，一会是归罪于他们蛊门，一会却又变成供奉，因此不得不疑惑。许晴也是一脸的不解，听到白云峰问出了口，也就不多此一举再开口询问。
而闻言，冷涵只是冷冷一笑，“急什么。”边说着边白了白云峰一眼，才接着开口，“落洞其实本质上就只是那些普通的岩洞罢了，之所以叫落洞，是因为在我们蛊门有一个暗规定，那就是每一个自愿成为蛊门中人的蛊师，都必须要培养一只自己的本命蛊，随后自己寻找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将本命蛊埋藏好，如此一来，只要不是什么意外，天灾人祸，或者特别严重的伤，本命蛊完好，蛊师就没事。只是......”
冷涵话还没说完，却被一旁的许晴打断了，“本命蛊完好，你们蛊师就没事，意思是本命蛊还可以保命或者疗伤？”
对于许晴的打断，冷涵自然一脸不悦，不过随即脸上又带起了一丝骄傲的神色，“没错，除了我说的情况外，只要是些寻常小伤，包括一些小病，我们都可以用本命蛊治好。”不过说到此，冷涵的神色又重新黯淡了下去。
“不过这本命蛊想必弊端也不少吧。”一注意到冷涵神色有变，白云峰立马问出了口。
这次对于白云峰的打断，冷涵没有表现出太明显的反感，相反还点了点头，“本命蛊好是好，可也只是保一些小病小灾小伤，相反地，当本命蛊出了问题，我们蛊师却命肯定保不住。而如果是我们出了大事，本命蛊也无非就是自然死亡而已。”
“哦？”似乎很意外，白云峰不自觉就出了声，“还以为和我们道门的本命符差不多，没想到差别还挺大。”
“本命符是什么？”对于白云峰提出的新名词，冷涵也一瞬间有了兴趣。
对此，白云峰也并没想多刻意隐瞒，“我们道门的本命符倒也可以替我们挡灾，但是一次只能挡一次，但不同的是，只要你的体力精血吃得消，我们的本命符倒是可以重新制作，不同的是，我们出了事，本命符会自行燃烧预警，同时，如果敌人掌握了我们的本命符将之损毁，我们也不会有什么事。”
“如果两者融合一下，优点相融该多好。”听完白云峰的话，冷涵神色再一次暗沉了下去，可脸上却透露着一丝向往。而听到冷涵的话，白云峰许晴对望了一眼，虽然没有开口，不过两人也心下都明白，如果真的做到如冷涵所说的，将两者优点融合在一起，那将是怎样的光景。
沉默了一会，冷涵才继续开口，“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听完你也就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不肯说了。”
对于冷涵突然的态度决然，白云峰倒有些没有预料到，微微一愣神之后，笑了笑，对着冷涵做了个请的手势，“洗耳恭听。”
“刚刚说到，我们蛊师需要找寻藏自己本命蛊的地方，而且本身蛊物就喜欢阴暗潮湿的地方，所以那些有水流的岩洞自然成了我们大部分蛊师的首选之地，加上刚刚说的，本命蛊一旦出了事，我们蛊师性命也不保，所以在藏完之后，我们蛊师自然要用些自保的手法，比如附近埋上蛊虫，在洞口做掩体，当然也的确有在水里投毒的，不过水中投毒只是为了防止一些大型野兽来喝水时，无意中挖出本命蛊罐，而且即使投毒，这些蛊师也会按照私下约定俗成的习惯，写上告示牌，提醒过往路人。可就像我说的，还是有人会溺毙在岩洞的水流内，其实那只不过是有些岩洞的水流本身就带毒性，而有些是因为岩洞内的植物散发的气味有致幻致眠的效果，才落水身亡的。”
说到此，冷涵又暂时停了停，眼神却不知看向窗外何处，显得深邃缥缈，好一会才像刚回过神，才重新开口，“偏偏的确有些岩洞内死的人是因为触发了蛊师埋的蛊虫被咬死之后落水的，也有自己不顾提示非要解渴的，结果久而久之，那些人却统统将错归结到了我们蛊师的头上。那时候，几乎所有的村寨都开始打压并且赶走我们蛊师，最后逼不得已，蛊师全部向着更深处逃亡。可我们蛊师毕竟也是凡人，也要吃饭生活，大部分蛊师之前只是为人看病，问问鬼神，哪有什么求生技能，迫不得已，男性蛊师当起了庄稼汉，女蛊师配合着织布持家，本来倒也没什么，无非清贫一点，但是......”
说到此，冷涵神色瞬间转冷，也如同之前的许晴般，猛地一拍桌子，似乎一瞬间很愤怒，白云峰，许晴看到冷涵此番反应，知道接下来也是重点内容了，因此两人都没有开口打断。
而冷涵发泄了一下之后，情绪稍稍平复了，才开口，“本来蛊师男耕女织倒也没什么，可是那些赶走了蛊师们的人，还不满意，到处宣扬我们蛊师的不好，弄得稍远地带的村寨中人也不敢接受我们蛊师，后来就像我之前告诉你们的，才过了一两代人的时光，就将我们以往做出的贡献全忘了，居然拜起了什么洞神，将之前泼给我们的脏水轻描淡写地就转移到了子虚乌有的迷信上，再后来一些事，你们道门应该也有所了解，就是尸门正好也出了事，于是你们这些正道中人眼中的我们自然而然勾结在了一起，也自然邪不胜正，被你们道门压了下来，主力的男性蛊师几乎死绝了，为数不多的也受不了这种日子，改头换面逃到更远的村寨生活，只留下了不便远行的女性蛊师。”说到此，冷涵眼神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白云峰和许晴，不过随即又调节了过来。
而对于冷涵刚刚后半段所讲的尸门，许晴和白云峰恰巧之前被高常贵告知过，如今再结合冷涵所讲的，自然也明白了前因后果，虽然因为历史原因是敌对方，但也心下有些同情蛊门了。
“后来呢？这落洞发展成了什么样子？”虽然同情蛊门的遭遇，但白云峰却没有被糊弄过去，这最多只是蛊门的历史，对于冷涵之前特意提到苗女落洞似乎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闻言，冷涵瞥了一眼白云峰，不过还是再次开口，“后来因为所剩都是女性蛊师，于是我们蛊门直接顺势而为，以后的蛊师只允许是女性，而对于原先藏本命蛊依旧要执行，虽然那些愚笨的人拜起洞神，对我们蛊师赤裸裸地遗忘，但也无形中为我们提供了便利，凡是被他们拜过洞神的，平日都不会有人去叨扰，正好无形中方便了我们藏本命蛊。二来，他们还要每年奉献处女给洞神，正好给我们补充了人员。”
“只靠每年奉献的处女，似乎还不够吧？”白云峰不觉疑惑，如果仅靠这每年屈指可数的人员补充，蛊门怎么可能延续至今。
听到白云峰的问话，冷涵眉头皱了皱，脸上也不太情愿，不过最后还是开口，“都说了不隐瞒，我也就更多的展示一下我的诚意。的确，每年那奉献给洞神的女子自然不能补充人员的缺失，所以每年都会由大祭司亲自挑选一批女子，扮作普通异地来的村姑，去寨子里和男性交合，生下女孩子的，则母女都归来，生下男孩子的，则留在寨子里，但是要每年物色新的适合的女孩子带回蛊寨。同时也利用这些留在寨子里的女子，作为我们的稍点，方便我们平日里的消费与生存物质的换取。”
“所以所谓落洞不过就是你们蛊女藏匿本命蛊的地方，而这本命蛊又事关你们的生命，所以极为重要，对吧？”听完冷涵关于蛊门人口的保障，白云峰却岔开了话题。冷涵没有回话，只点了点头，同时似乎因为讲了半天，有些口渴，喝了几口茶。
“我懂了。”看到冷涵点头，白云峰瞬间笑了起来，“你仇恨你姑姑，又不肯直接说出地点，所以，多半是你姑姑用了什么手段将你们的本命蛊和她的埋在了一起，或者至少知道你们的本命蛊所在，而你们也知道她的，所以只要她的出事，自来就是你们的问题，就像你说的，她是大祭司，出了问题，你两也必然待不下去，所以才需要我们这些外人，也才不肯说出具体的地点，对吗？”
听完白云峰的分析，冷涵，许晴都明显一愣，没有想到白云峰短时间内想到这么多东西，冷涵愣了一下之后，点了点头，看向白云峰的神色有些复杂。
不过随即白云峰脸色一冷，“呵，你还要骗我们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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