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大会演变

　　“我说，老狐狸，这不还有一个多星期吗？至于这么急？”从高常贵打听到赶尸大会还有半个月之后，经历了展梦玲，苏梅，石像水猴子等一连串事情，到如今几人恢复彻底，也不过才过去了一个星期，换言之，还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高常贵已经一大早就吩咐许晴和白云峰跟着自己出发了，对此，许晴自然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

　　听完许晴的问话，高常贵先是笑了笑，随即才缓缓开口，“你真以为赶尸大会就是个赶尸门展示实力的大会？你当真就以为这些赶尸门什么准备都不做？告诉别人，看，我们在这开会呢，欢迎大家来观看啊？”说完，高常贵又看了看许晴。

　　被高常贵这么一连串反问，许晴神色开始有些认真起来，“这么说的话，我们要想真正赶到这赶尸门的大会，还要先闯一番了？”

　　“呵呵，不然你以为呢？”高常贵边说已经又再一次掏出了一贯用的老烟枪，点上，抽了一口，才开口，“不然没点准备，这赶尸门的勾当岂不是早就被人知道了？我们现在才去，说不定都已经晚了。”

　　“那么我们就三个人，真的可以闯一闯？”一开始是许晴一直催促高常贵早点采取行动，如今被高常贵这么一说，倒是许晴有些迟疑起来。

　　“呵，怕什么。自古以来，这赶尸门和蛊门就不是我们道门的对手，再厉害，也不过就是玩弄死尸的邪门歪道罢了，业火符都够他们吃一壶的了。”说话的同时，高常贵脸上是说不出的自信。

　　被高常贵这一神情感染，许晴也暂时放下了心，回过身看了看还在收拾用具的白云峰，神色又有些担忧起来，联想到那日与高常贵的分析，重新开口，“不过云峰真的不要紧吗？”

　　被许晴这么一提及，高常贵也是顿了顿，一时间没有开口，而是接连狠狠抽了两口烟，将烟灰磕了磕，才开口，“无妨，这也是锻炼他的好机会，至于他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说不定，这一趟，我们能正好解开。”

　　被高常贵这么一说，许晴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开口，而是回过身主动帮着白云峰一起收拾起来。又过了约十分钟，许晴和白云峰才收拾妥当，除了平日里必备的符纸用具袋，还准备了许多干粮，以及防虫的药粉，防蛇的雄黄等，此刻的白云峰看上去，背了一大堆东西，像个返乡的农民工般。许晴只是浅浅笑了笑，没说什么。高常贵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看到一切准备好，淡淡地说了一句出发，就已经自己在前面带起了路。

　　三人一路往西边的方向走了约两个小时，只见人烟越来越少，路也不再似之前泊油路，而是逐渐变成了砖瓦路，接着变成了如今的泥土路，越走四周景色越显得荒凉，时不时只有一阵风刮过，带着不知名的响声。一路上，三人都没有开口，高常贵也早就收起了烟枪，神色开始认真起来。只有白云峰似乎因为背了许多东西，开始有些体力不支，呼吸声明显沉重了起来。

　　看到此，高常贵也没有继续行进，找了块稍显干净的地方，直接席地而坐，同时招呼许晴和白云峰也暂时歇一下。许晴似乎有些嫌弃地上脏，仍旧是站着。倒是白云峰如获大赦，不是坐下去，而是直接先将东西放在一旁，整个人半躺了下去。

　　“师父，我，我们，这，这是要，要去哪啊？”稍稍调整了下姿势，白云峰喘着粗气开始问到，一直到现在，白云峰都不知道自己跟着高常贵来这湘西是为何。只是隐隐知道与赶尸门有关，而对于进一步的消息，却仍旧是一头雾水。

　　而被白云峰这么一问，高常贵才想起来，之前也只是给白云峰和许晴简单讲了讲赶尸门的过往，至于要来闹赶尸大会，只和许晴说了一下，而当时的白云峰早就因为请神反噬先一步晕过去了，自然是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被问到，高常贵才开口，“去闹赶尸大会。”

　　“啊？赶尸大会，那是啥？”稍稍休息了会的白云峰已经呼吸调整完毕，但又忍不住再次问出口。白云峰这么一开口，一旁站着的许晴也转过身，看着高常贵，对于白云峰问得这个问题，许晴也真不是知道的特别清楚。

　　被白云峰这么一问，高常贵也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连日的事情和休养，让他连这最基本的信息都还未清楚地讲过，不过仍是未急着开口，而是再次拿出了老烟枪，点上抽了一口，才开口道，“其实赶尸大会也和这赶尸门的发展一般，经历了几个阶段的变化。”

　　高常贵一开口，白云峰立马靠的更近了些，就连刚刚因为嫌弃地上脏的许晴此刻也直接坐到了白云峰身旁，挨着白云峰坐着，神色认真地听着。倒是白云峰被许晴这么一靠近，没来由地一阵脸红，不过什么也没说，仍是紧紧注视着高常贵。许晴自然注意到了白云峰的变化，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而一旁的高常贵却像没看见一般，仍旧接着开口，“起初，在赶尸门刚起来时，赶尸门内部还算和谐，虽然一开始赶尸门如日中天，但毕竟做的死人生意，平日里还是不受常人待见的，因此他们内部才更加团结。而那时候的赶尸大会，其实只是他们内部的聚会，是真正的聚会，大家聚在一起，喝茶喝酒吃肉聊天，互相救济。”

　　顿了顿，高常贵又抽了一口烟，“后面就像我和你们说的，随着赶尸门开始走下坡路，这聚会也跟着变了性质，因为大家都开始生活难过，所以对钱财就格外渴求，所以就兴起了斗尸，赌注除了常见的钱财，也可以包括人。一开始还只是小部分人小打小闹，也没什么，可是后来赶尸门进一步没落之后，有些人居然成天故意不接生意，专门研究赶尸技术，就等着在赶尸大会上斗尸赢钱赢物赢人，以至于后来多人效仿，而斗尸自然也会有伤亡，那时节，赶尸门本就在没落，再加上内部你争我斗的，人手更加减少，所以那时候就有人站了出来，倡导大家应该和以前一样，不然那般下去，不用朝廷逼得他们走投无路，他们自己就把自己斗死了。”

　　“等等，师父，赌人怎么赌？这人难道也能直接当钱财？”高常贵刚准备接着说，白云峰忍不住开口。

　　听到白云峰问的，高常贵笑了笑，“很多时候，人可比钱财有用多了。你看，男的可以赢回来当家仆，说白了就是奴隶，还可以让这人给你卖命，而那些因为体型胆子大而不是相貌丑陋被选入赶尸门的，他们的妻女如果被输出去，还用我多说吗？”边说着，高常贵看了看白云峰。白云峰脸色瞬间有些不太自然，以自己为赌注，他还能尚且理解，可一想到居然还有以自己妻女为赌注的人时，心中就一股不是滋味，但又说不出来。

　　高常贵又稍稍停了停，才接着开口，“当时具体是哪一家提出的这个建议，我也不知道，只是的确被当时的赶尸门徒们接受了，但同样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就是谁来指导他们？他们那时节本就已经变得只为自己卖命谋利益，又怎么会轻易肯听别人的吩咐。所以商量来，商量去，最后按照当时的姓氏，宗亲等简单划出了几家势力，由每一家推选出一个代表，让这些代表们分别斗尸，一来将伤亡降低，二来可以暂时分出由谁来领导赶尸门。这一建议虽然还是由斗尸决定，但的确降低了伤亡，而根据姓氏，宗亲划分，那些小团队里基本都是平日走得近的，也不会背地里捅刀子，所以当场就被接受通过了，也就一直沿用到了如今，说是赶尸大会，其实更应该叫斗尸大会。”

　　“可是就算这么做，也只是决出了谁来当家，这当家的岂不是既要管理他们，还要管理自己内部，岂不是要多做很多事，如果是盛世，还好，可按照师父你说的，赶尸门没落，这所谓的当家其实不也就是个空架子，压根也捞不到油水？而你刚刚也说过，那时节，他们赶尸门看中的就是钱财，不是吗？”听完高常贵说的，白云峰又是立马开口问到。

　　“呵呵，你的确每次都能想到很多，很不错。”高常贵不知为何，似乎显得很高兴，边说边上前摸了摸白云峰的头，才重新坐好，接着开口，“没错，的确像你刚刚问的，在那时节，因为赶尸门正没落，这所谓的当家的其实只是个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不仅要管着那么多人，大会时还要救济那些日子过得苦的，所以在后面几次的大会上，又重新商量了规则，这赶尸当家的不仅可以管理其余偏门，更可以从赶尸门的交易中抽取大头，也正因为此，所以之后的赶尸大会，每年的争斗都可谓是精彩纷呈，甚至，有些赶尸门徒内部直接成立了专门研究赶尸技术的所谓长老会，当然这我也只是当初听说，而所谓的赶尸长老会，我还未见过。”

　　“如果按照你这么所说，即使后来是宗门抽取大头，可那时，赶尸门整个门派都混的不如意，如果宗门再抽掉大头，那些偏门会没意见，会真的甘心遵守所谓的大会决出来的宗门规则？”一直没说话的许晴突然也开口。

　　“今天你们两个问的都很好，哈哈。”高常贵不仅没有觉得麻烦，相反显得很高兴，将烟枪磕了磕烟灰，收了起来，才接着开口，“不过你们忘了，我和你们说过的，那时候，走尸门走投无路，和蛊门联手造反的事？”看着两人稍稍有些明白过来的神情，高常贵接着说，“还有你们当真以为赶尸门除了做死人生意之外，就没有想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这次，是许晴和白云峰同时反问出了声。

　　“用尸运毒藏毒，走私玉器古董等。”高常贵此时说的正是前不久从邵春亮那听来的消息，想起自己旧友邵家被除名，高常贵先是一阵恍惚，不过随即又有些觉得不对劲，眉头皱了起来，只是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劲，一时间高常贵自己也说不出来。

　　倒是一旁的许晴和白云峰第一次听到赶尸门居然还以此方法谋生时，不由得一阵惊讶，彼此对望了一眼，又看向了高常贵。

　　而这时，似乎已经讲完，高常贵并没有开口。一时间，三人就这么沉默着。又过了约五分钟，高常贵才稍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看着许晴，白云峰休息的差不多了，才手一挥，示意继续前行。

　　而就在三人刚准备继续前进时，只见不远处树林里，突然传来两声“嗖嗖”地破空声，紧接着，两柄细长的飞刀朝着高常贵快速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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