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笑儿

　　李东却没管那些喊杀声。父亲死了没什么牵挂，他决定离开这里。李东拿起了仅有的一点家当，主要是一点鱼肉和几把鱼叉。河滩上有别人不要的旧船，也许可以坐船离开，河里的怪鱼其实自己从一个星期前就已经不再害怕。那女孩始终跟着李东，二人就这么走向河滩。路上遇到的人都拿着鱼叉或棍棒向喊杀声那里赶去。李东毫不理会。

　　女孩跟在身后，鼓起勇气说道，“东……东哥，我叫二妮，我家就我一个人”。李听到了却没回头。二人就这么来到河滩，李东在一处树下挑了艘完好的木船往江中推。二妮却说道，“东哥，你要坐船去哪里？河里的怪鱼很危险”。二妮镇定下来，提醒李东。

　　李东回过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要坐船离开，你留下来还是跟我走？”二妮只犹豫了一下便似下了很大决心一样狠狠点头，“我弟弟和父母一个星期前就死了，这一个星期我……我跟你走，留下来的话我宁愿死了”。话刚说完，二妮突然脸色大变，惊愕地指着李东身后，微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李东迅速转身，不由得也是呆住了。

　　离水边不到两米的沙地上，站着一名绝美的女子。身上一件粗布长袍，掩盖不住惊心动魄的曲线，一头及腰长的黑发如瀑布般随风摆动。完美的脸庞，明亮的不似人类才能拥有的眼睛看着李东，露出好奇的神情。粗布长袍很短，女子的洁白如玉的双肩，修长双臂，以及下面修长结实圆润的长腿露在外面。女子光着双脚，洁白细嫩如葱的脚趾头踩在沙地上，一丝污垢都不曾沾染。二妮注意到，这女人的脚掌和脚跟竟然是不着地的，整个人如同悬浮在空中一样。

　　那女子不出声，只是好奇地观察着李东与二妮。李东目光呆滞，半天才开口问道，“你是……是什么人？”那女子一边思索一边跟着重复“你是……你是什么人？”

　　李东竟然没感觉异常，回答道“我是李东，是逃难到这里的人”。那女子也说道“我……我是逃难到这里的人”。看着她懵懂单纯的样子，二妮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对李东小声说，“这么漂亮的人，肯定被欺负得厉害，估计是疯了傻了”。李东心里惊疑不定，只得暂且相信了二妮的解释。

　　李东包里翻来翻去，找出了一张满是补丁的旧床单，走上前去替女子裹起来。那女子似乎觉得眼前的人并没有威胁，顺从地让李东将她包裹起来。全身包住后，这女子好奇地看着自己这一身装扮。

　　这时突然远处又传来了喊杀尖叫的声音，女子眼睛一亮，向着喊杀声出跑过去，速度非常之快。李东和二妮本来要拉住她，却眼睁睁地看着她迅速的跑远了。二妮的脑海中不断出现那女子神秘美丽但是却看不到眼白只有黑幽幽发光眼球的眼睛，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不要过去，但是自己好奇心起，也就跟着李东跑过去。

　　顺着山坡上树林间的小路，跑了十来分钟，终于来看到了前面地上躺着的几十具尸体。那女子正站在边上，看着身前的尸首，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嘴唇还不断嗫嚅着。二妮见过了不少场面，硬着头皮不怎么害怕，看到那女子的模样，心中反而同情起她来，以为这女子又被吓糊涂了。

　　这种打架私人的场面李东也经历不少，只是这次却让他觉得不对劲。尸体身上的伤口和以往见到的没什么差别，只是这几十具尸体脑袋上都有一个孔，感觉像是被尖利的东西插破的一样。也许是以前出现过的怪鸟吧，李东心里这么想着。看那女子，似乎已经从刚才的吓懵的状态中恢复过来，那神秘的不似人类的眼珠竟然给李东一种恐惧的错觉。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李东打定主意不理会山上的争斗，决定在附近先休息一晚，顺便想想接下来带着这两个女人怎么办。二妮带着那女子找到一块背风的巨石，天气渐冷，李东去找来一些枯枝，生起火，又架起了铁矛，将鱼块拿出来烤着。

　　二妮和李东慢慢地聊起来，而那女子只是仔细听着，嘴唇是不是地嗫嚅着，偶尔重复着两人的话。渐渐地，天黑透了。终于二妮躺在枯草上睡着了，李东则不时地给火堆里添材，让火不至于熄灭。

　　这时，那神秘女子竟然站起来，对着晓龙说，“过来，快来呀，让我爽爽！”李东心想这是真疯了，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话，也许她经受过自己不曾想象过的折磨，看着女子的眼神便更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似乎是见到李东没反应，那女子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李东眼前，身上的旧床单和长袍无声地滑落，摄人心脾性感惹火圆润丰满的身躯在火光下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李东只觉得口干舌燥，再也控制不住，投入了女人的怀抱。黑夜里，火光闪烁中，巨石上两道人影在不断地起伏翻滚。良久，李东沉沉地谁去了。女子看了看熟睡的李东和二妮，一闪身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当天夜里，西南基地原本近十万的难民幸存者，只剩下了不到九万人。

　　昨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李东和二妮醒来时天已经大亮。看着旁边熟睡的美丽女人，李东拿出昨晚烤熟的剩下最后的鱼肉，和二妮分了一些，又给这女子，这女子竟然摇着头不要，似乎只是微笑地看着李东。不过李东却注意到女子的眼睛似乎有了变化，原本黑幽幽地眼球周边，出现了和普通人一样的眼白，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和普通人有什么差别了。

　　李东心想，也许眼疾好了吧。接着情不自禁地想起昨晚的温暖身体，想起了昨晚那抵死的缠绵，不由地一阵呼吸急促。看着这只知道微笑的美丽女孩，和二妮商量一下，给她起名叫做笑儿。接着二人便以笑儿称呼她。笑儿也跟着不断重复“笑儿”，似乎知道了这时她的名字。

　　昨天经受太多变故，铁了心要离开。这时没了食物，便打算让二妮和笑儿帮手，捕条鱼，带点鱼肉再定去留。往常河滩上这会应该已经不少人了，今天却没什么人影。李东和二妮忙活起来，笑儿却只是好奇地管擦着，仿佛小孩在学习有趣的实物一样。

　　李东将带有假饵的铁钩抛进河中，小心翼翼地抖动着往回拉。长绳铁钩和一根铁鱼叉是他仅有的工具了，可不能丢。尝试了十多次，终于河面水花翻动，一只大鱼咬住了铁钩。大鱼不时跃出水面，漏出了黑色脊背和白色的身躯，水花四溅时，李东凭着过人的眼力，已经分辨出这条鱼是可以吃的了。这条大鱼比以往捕获的明显要大出很多，在水中不住地挣扎。当下李东慢慢往回拉，以防止绳索被挣断。那大鱼却挣扎地越来越厉害，仿佛力气一点都没消耗一般。李东感到手里的绳索越拉越紧，渐渐地担心起来。只是这是铁钩深入鱼嘴，已经无法取出了而且自己也没有工具，放手又不甘心丢了这最后的捕鱼工具。

　　果然，一声轻响，绳索断了！只是人影一闪，笑儿已经站在了水边，一手抓住了迅速被拉向水中的绳索，一阵水花翻腾，接着李东二妮头上一道黑影闪过，那大鱼已经被甩到了岸上十米开外了。

　　李东知道笑儿可能也是和自己一样，吃了太多的鱼脑，才有如此力气，这样的话她一个美丽的独身女孩能逃到南坡便不稀奇了。二妮还在发愣，李东已经上前去，一边躲闪大鱼的拍打，一边用鱼叉去刺，好半晌，鱼死了后李东已经一身大汗了。

　　稍微休息了一下，二妮和李东就地处理起鱼肉。考虑到三个人能够背的分量，还会剩下大部分，干脆取走最好的部分，其他的放在这里随便别人取吧。凭着自己和笑儿的力气，只要不是离江太远，食物应该不会太大问题。

　　处理完鱼肉打包，李东带着二妮往东走，挥手让笑儿跟上，笑儿却说话了“不要走，别离开我，我们还有孩子要照顾呢。”李东和二妮听着摸不着头脑的话，过牵笑儿的手，拉着她往东走。笑儿却纹丝不动，一直对着李东说“要走也要先看看我们的孩子啊!”

　　李东摸不着头脑，心想笑儿又要犯病了。拉也拉不动她，干脆去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吧。于是对着笑儿说，“走吧，那就去看看孩子吧！”笑儿似乎极为开心，竟然说道“太好了！”欣喜地在前面带路。

　　二妮有点不以为然，却不得不跟在二人身后。李东看着眼前赶路中的美丽的笑儿，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对她，让她早点忘记痛苦恢复清醒，也许将来真可以和笑儿生孩子也不说不定。想到这些，李东不由得轻轻哼起自己小时候父亲唱过的儿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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