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狮15

　　眼前的画面似曾相似，脑中有短暂的画面飞闪而过，黑暗的天空乌云笼罩，血腥的城市尸体堆积，高尖型建筑在眼前一闪而过……让我的心脏蓦然收紧，手中的襁褓也跟着被我抛上天空。


　　眼前被慢慢流淌过来的鲜血所覆盖，我似乎看到有个人身穿一身黑衣，站在某个光亮的地方，背对着我，手上握着一把闪烁冷光的短刀，风吹扬起他耳边的发丝……


　　※


　　“——沙赫！”但我仍然意识到，我刚才将阿托莎抛了出去，就像有什么东西突然击中我的心脏，让我的呼吸一瞬间抽不上来。


　　我朝着水面倒下，群星密集的天空在我眼前倒转，几名黑奴拉住我的两条胳膊，扶正我的身体。


　　天旋地转，眼前似乎看到一只碧绿色眼睛的乌鸦从房顶飞走。


　　“谁！”我跳上岸，冲过去。


　　刚才站在穹顶顶端的男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艾什弗勒也跟着向上仰头：“他来了吗？”


　　我摇摇头：“不敢确定，或许是幻觉吧。”


　　“应该不是他。”艾什弗勒也肯定道，解开自己的披风为我裹上。


　　沙赫面色铁青，走过来一把扯开他的披风，扯开自己的宽衣甩给了我：“穿上！”他刚才怕是被吓惨了，此时语气尤为不悦。


　　乌诺还在树下摆动他的那些玻璃瓶，说是为了接晚上从树叶上落下的露水，用来加入莲花熬水给阿托莎沐浴后，就能受到神灵的庇佑。


　　沙赫抱着阿托莎几次深呼吸平静下来，眼眶的肌肉狠狠紧缩，指着那位还在不停摆弄，想要将瓶子排列整齐的希腊神官道：“把他给我拖下去！”


　　我昵了一眼隔岸观火许久的艾什弗勒，穿上沙赫的宽衣，被他牵着往下走。舌头在唇齿间蠕动了一下，回头再看了眼房顶，还是决定把话吞下去。


　　他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还不是不要再火上浇油比较好。


　　被刚才那声怒气，吓得瞬间收声的巫女和希腊僧侣们都跪了下去，目送着我们从神庙离开。


　　刚才要是阿托莎出什么意外，沙赫只怕拔刀子杀人也很有可能。


　　杀人……


　　我目光往下移动，看了眼他的腰间，他今天竟然正好佩戴的是一把短刀。刀鞘上镶嵌的宝石，在他走动中折射出不同的璀璨光芒。


　　心里咯噔一下。


　　一种森然的恐惧感爬上后背。


　　“绝不再相信这些只会作诗的希腊人，埃敏！”他突然喊了一声，一直缩在人群里埃敏听到沙赫的传唤，从仆从的队伍中挤出来，伸出双手接过阿托莎小心翼翼地抱在了怀中。看着沙赫撩起了一根手，指着他道：“传话下去，所有希腊人不得接近后庭，赶紧给我送走他们！”


　　他扭头，长发从我的头顶甩过。向下伸出双臂，将我一把抱了起来：“受苦了，我们现在就回去！弄些没用的鬼神献祭，出了事，本王全要他们送命！”


　　天地在我眼前再次旋转，我靠在了他的怀里，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害怕的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沙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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