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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折磨


  中午康靖安告知临时需要出差到外省, 归期不定,但他保证每天晚上会向娄迩了解情况,并通过视频看看孩子。

  态度非常像丈夫给妻子做报备。

  娄迩却无法直言什么,因为他落的重点依旧在葭葭身上, 而他关心自己的女儿没有错。她能做的只是在康靖安来电话时将手机交给保姆,她借故回避。

  春节期间的儿科急诊照旧天天人满为患。

  娄迩上个洗手间回来, 见吴护士还没给一个哭闹不止的孩子打完针,她翻了翻自己的手机,主动上前帮忙。

  吴护士第一次见如此神奇的事情——连奶奶都哄不好的小孩, 到了娄迩怀里没两分钟便乖巧不少, 虽然还在哭, 但手脚不再乱动,注意力完全被娄迩吸引走, 流着泪目不转睛盯着娄迩,而娄迩口袋里的手机正音量适度地播放着一首不知名曲子。

  吴护士赶紧趁着这个时候完成静脉注射。

  傍晚娄迩去还洗干净的保温盒时,又被季新成问了话:“吴护士告诉我她今天靠着你给她的几首‘神曲’, 超效率地给几个孩子打好针, 急诊室里孩子的吵嚷也比平时减弱很多。”

  “吴护士夸过头了。”娄迩实事求是,“并不是对每个孩子都有用, 效果的程度也不一样。”

  “方便说说你那几首曲子是怎么回事?”季新成好奇, “吴护士从你这儿听来的是什么研究?她没讲清楚。”

  娄迩素来乐意为人解答涉及她职业范畴内的问题:“就是医疗过程中用音乐分散孩子对疼痛的注意力,我以前在美国跟着团队在儿童医院急诊室做过这方面的工作, 差不多就是像今天这样, 在孩子接受静脉注射时给孩子听点音乐, 孩子的心理压力会降低,身体上的疼痛感也会减轻,非常低廉又非常实用的临床干预手段。”

  “再往大了去,对象就是烧伤病人诸如此类,相通的。”

  “急诊室里一边是护士在给小孩打针,一边是治疗师用乐器演奏乐曲,画面想象起来你们可能会觉得好笑,但美国确实有一些儿童医院在这么干。”

  季新成似捧她的场,应着她的话笑了一下,颔首:“明白了。”

  “今天给吴护士用的这几首曲子是以前我在美国实习所在的音乐治疗团队做的,当时是现场演奏,我回国工作以来第一次用,现成的曲子,也是觉得帮得上忙就帮,帮不上也不会造成任何负面影响。”

  见他饶有兴趣,娄迩最后补充,“你有空可以去找找美国医学协会小儿科的期刊,有一次刊载过相关内容,最早是加拿大一个医学研究团队的实践研究成果,里头介绍得非常详细,音乐降低儿科急救室里的痛感(注)。”

  “好。”季新成一脸受用,又笑言,“吴护士说她打算在护士之间推广这种办法。”

  娄迩莞尔。

  大抵因为忙,季新成没再单独找她去他的办公室,不过两人一天总能碰上几次面,毕竟儿科急诊就这么大,毕竟季新成是葭葭的医生。

  到年初三,小妮子获准出院。

  因为康靖安不在,娄迩自己带孩子回家,不过有乔瑾和乔瑜的帮忙,她们姐妹俩提前从老家回s市,据乔瑜抱怨,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太烦。

  办理完手续后,娄迩依旧去向医生及护士道别。

  也是在护士站和吴护士交谈时,得知季新成病倒,回去休息了,不在医院。

  “严重吗?”娄迩关心。

  吴护士:“小季医生这回的感冒一直反反复复,医院给他放假,他又自己跑来加班。刚刚在诊室里余护士发现他的身体很烫,他才没再坚持,交接了工作。”

  *

  康靖安既然不在,娄迩决定晚上留下和葭葭一起睡。

  给葭葭喂完饭不久,她意外地接到韩斯洛的电话。

  “……我和女朋友那天其实在新成的后一班飞机从港城来的s市。避难。我的财务被家里人切断,为了省钱暂时借住在新成的公寓里。正好那几天新成不住公寓,回他爸妈那里过年,公寓空着。”

  “新成今天不是生病了?他不想让他妈知道,没回家,回的公寓。可我和我女朋友晚上的飞机要飞我女朋友的老家,不放心丢他一个人,他还发着烧。所以问问你,有没有空过来一趟?”

  听完韩斯洛说明情况,娄迩愣了愣:“为什么想到来问我?”

  “你这不明知故问?”韩斯洛说,“我在s市除了新成,只认识你。你和新成又是……朋友。我还能找谁?”

  “可我也不太方便。”娄迩迟疑。

  韩斯洛此时人已经在机场,机场的广播在通知某某航班即将起飞。

  他有点着急:“我没想到你们s市比我们港城还堵,现在快赶不上登机了,不和你多说。反正地址我发给你,你看着办,方便的话就过去看一眼新成,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放他自生自灭,肯定死不了就是了——噢,对了,如果去的话,你自己进去,钥匙藏在门口的地垫下面。”

  未待她回应,通话匆匆结束。

  留在娄迩耳朵里的是“自生自灭”三个字,并且在此之后的半个小时里始终萦绕。

  哄好葭葭睡觉,娄迩拨通季新成的号码。

  临近响尽时,电话才被接起。

  “哪位?”季新成嗓音干哑,大概率闭着眼睛接的,所以不知是她。

  娄迩正要表明身份,听筒那头却猝然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动静,旋即通话瞬间切断。

  季新成没有回过来。

  娄迩尝试几次重新拨,机械的女音反复提醒对方关机。

  吊在心里着实坐立难安,娄迩决定去一趟。

  公寓就在附属医院旁边的小区。

  娄迩根据韩斯洛给的地址找到三楼,先摁门铃,无人应门,她才去地垫摸钥匙,开门入内。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以前在加拿大,季新成和韩斯洛是室友,同住一个公寓,娄迩去过那里好几次。分开两年,辗转至s市重逢,季新成的人相较过去有变化,对公寓风格的偏好则基本还和以前保持一致,浓烈的熟悉感朝她迎面扑来。

  而最熟悉的莫过于他收集的漫威手办。

  一部分应该是他去加拿大前就有的,一部分应该是这两年新添的,另外一部分娄迩完全认得,是他在加拿大买的。

  亲切感顿时油然而生。

  和季新成交往之前,娄迩对漫威仅限于知道那些耳熟能详的蜘蛛侠、钢铁侠、美国队长之类的超级英雄的名字出自它旗下,但一点不感兴趣,后来因为季新成,她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不过娄迩暂时没空和它们叙旧。

  “季新成。”她往里走,进去卧室。

  还好,他没事,安然无恙在床上躺着睡觉。

  床边的地上是娄迩在电话里听到的动静——玻璃杯的残骸,水漫湿木制地板。

  手机则在床头柜,也是湿的。

  娄迩判断大概他接电话期间不小心打翻了水杯,导致手机泡了水。他人迷糊着,所以没处理。

  欺身上前,娄迩摸了摸他的额头。

  没有她预期中的烫。

  药箱也在床边的地上放着,几片被挖了几颗的退烧药丢在最上面,明显他自己吃过药,就是不清楚距离他上次吃药过去多久了。

  沉吟间,娄迩决定呆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后叫醒他再吃一次。

  给他塞了体温计后,娄迩先去帮他把碎玻璃收拾掉。

  进去厨房后娄迩被惊到,水槽里堆了好几个碗,垃圾桶里有泡面的包装袋。

  既然韩斯洛说最近这里住的是他和他女朋友,那么毋庸置疑是他们留下的。

  可真够好意思,白住之后连垃圾也不清理干净就这么留给一个病人。

  娄迩顺手全部处理掉,折返卧室确认季新成的体温有在下降后,从卧室到客厅最后去洗手间,卫生统统再检查一遍。

  半个小时消磨过去。

  还有时间。

  娄迩的目标锁定在他湿掉的那个手机,找出吹风机,帮他吹干。

  她故意慢吞吞拖延时间,吹了二十分钟。

  吹干后娄迩没有尝试开机,认为还是之后建议他送去维修店处理最为稳妥。

  洗衣机里,她放去洗衣机里的他的衣服已经清洗结束。

  娄迩正好利用剩下的时间去阳台帮他晾。

  须臾,她转身回头,被悄无声息站在门边不知看了她多久的季新成吓了一跳。

  “你什么时候起来的?起来了干什么不说话?”

  季新成睡前为他自己设置了闹钟,隔六个小时喊他吃药。

  他起来关掉闹钟,很敏锐地察觉了异样,这才循到外面,发现阳台上晃动的女人的背影,他以为自己没睡醒还在做梦。

  事实证明不是梦。

  目光逡巡她脸上的亦嗔亦怒,季新成反问:“难道不是应该我先问娄女士为什么出现在我家?”

  这次的三字称呼,娄迩有些辨不清他的口吻和情绪,解释道:“韩斯洛打电话给我。”

  “……”

  季新成听完原委,又发问:“里面的卫生和外面的衣服,都是娄女士的劳动成果?”

  三字称呼仍然突显得刻意,也仍然叫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娄迩心里却已经不舒服,比他明着嘲讽她时的刺耳,还要不舒服。

  但她没把不舒服表现在脸上,客客气气道:“嗯,我做的。感谢季医生在葭葭住院期间对葭葭的关照。季医生记得吃药,注意身体,我先走了。”

  经过他身侧时,娄迩被拦住。

  “哪有患儿家长为了感谢医生跑来医生家里干家务?”季新成叹气,“除了我妈,只有我的女朋友帮我打扫过屋子。”

  娄迩拢眉:“季新成,你不要这么故意。”

  “你就不故意了?”季新成指出,“你又来折磨我。”

  “对不起。”娄迩道歉。她……不该来。来了也不该看不过眼做了这么多事。他说得一点没错,她这种行为就是在折磨他。

  “我没要你的对不起。”季新成说,“我刚刚的话还有后半句。”

  “什么?”

  “你不用束手束脚,尽管放开胆子再加倍折磨我。”

  娄迩:“……”

  这和他之前在港城对她的责怪可不一样。

  “进去。”季新成拉她回客厅,关上阳台门,隔绝外面的冷空气。

  娄迩挣他:“真的该回去了。那种情况,换谁都放心不下你。你既然没事,我也算完成韩斯洛拜托我的事情。”

  既然她要拿韩斯洛当借口才能自在些,季新成便顺着她的话道:“那你现在给韩斯洛打电话,说你完成任务,再走。”

  娄迩松气,忙去口袋翻手机。

  两次没接通,她反应过来,韩斯洛这会儿应该还在飞机上。

  同时也反应过来他的心机,娄迩瞪他:“季新成。”

  季新成想笑,却岔了气,不住咳嗽。

  娄迩之前为了方便他吃药新烧了一壶水保温在那儿,她去给他倒了一杯。

  季新成眼里的血丝尽显,瞧得娄迩心悸:“还好吗?”

  季新成摇头,吃药,送服时好像又被水呛到,又咳了好一会儿,然后颇为疲惫地往沙发背上靠。

  娄迩拢眉:“你别躺这里,进去房间里睡。”

  季新成闭着眼:“等韩斯洛接了你的电话,我再进去。”

  娄迩:“……”

  她没留意,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又被他给抓着了。

  没有心软地妥协就此说她不走了,娄迩就坐他边上,隔一会儿拨一次韩斯洛的号码。

  不知道韩斯洛他女朋友的老家究竟在哪里,到娄迩的手机耗尽电,还是没打通。

  “季新成。”

  娄迩要和他讲道理。

  左侧肩膀蓦地一沉。

  正是季新成的身体朝她滑过来,靠上她的肩膀。

  “……”娄迩认定他在装睡,用力推他。

  结果季新成很轻易地便从她肩膀离开,往斜前方栽去。

  斜前方可是茶几桌。

  见他身体软绵绵毫无反应,娄迩急急扑过去抱住他。

  季新成的身体之于她而言有点沉,她费了劲才没让他掉下去,却没有后劲再去稳住他,只能被他的体重带着一起倒进沙发里。

  以对他投怀送抱的姿势。

  扭头时,她的唇不小心擦过他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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