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Chapter 10
季新成的眸光瞬间收紧，灼灼然凝定她，表情不善地折返。
“……”娄迩再次不明就里，怎么就惹到他了？这次重逢，他的性子貌似比以前难以琢磨不少。
心中的警报线拉响，提醒她现在应该马上离开。
但见一对学生情侣开着辆小电驴，闹闹笑笑地没有注意前方，竟直直冲向季新成的位置。
娄迩一惊，而眨眼的瞬息，小电驴上已带着那对学生情侣和季新成齐齐翻倒。
“季新成！”娄迩慌忙下车跑过去。
季新成仰面躺在地上，双眸闭合，一动不动。
“季新成？”娄迩不敢乱碰他，边唤他的名字边查看他有没有外伤，“季新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回个声儿。季新成？撞到哪里了？”
季新成毫无反应。
娄迩的心沉到谷底，摸身上的衣服口袋想打120，却怎么都找不到手机，急急冲周围人求助：“救人！快救人！请帮忙救人！”
喊完她记起自己的手机落在车里，立刻要去取，未及起身，她的手腕忽被握住，一道力猛地拽她。
重心失衡，娄迩刹那往下扑，倒到季新成身上。
季新成捧住她的脸，不由分说吻住她。
娄迩惊愕，美目圆瞠倒映在季新成深黑眸子的明灭波光里。
好半晌，娄迩才回神，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立刻上手推人。
推开不过一秒，季新成重新捧住她的脸，又一次吻住她。
娄迩挣扎，第二次推开他。
季新成一手捞住她的腰箍紧，另一手掌伸到她的后脑勺，扣她回来，再一次锁住她的唇，气势如虹地汲取。
娄迩双手抵在他的肩上，经他接二连三一次比一次强势的掠夺，气力渐渐流失。
而季新成的气息铺天盖地一点点渗透，密密匝匝占据她的每一个细胞。
两人均全程睁眼看着对方，四下里的一切仿若消失，仅余彼此愈发急促紊乱的呼吸。
就在娄迩以为自己可能会窒息时，季新成松开了她。
然她气尚未喘匀，马上又被他按入他的怀里。
“娄迩你听好了。”季新成也轻微地喘着，沉沉的嗓音压在她的头顶，一字一句咬得清晰，“两年前你单方面说甩我就甩我，当时我二话不说放手了，你应该有多远走多远，既然又出现在我面前，那对不起，从今天起，你别想再逃。”
他胸腔内的心脏跳得很快，紧紧贴在娄迩的耳边，娄迩的心跳同样宛如擂鼓，紧紧贴在她自己的手心。而娄迩的脑袋宕机一般空白，对他的话丝毫做不出反应。
空白维持得不久，因为方才的小事故引发了骚动，不少人围观聚集。
大家原本是来帮忙救人的，结果没见伤者，只见一男人拥着一女人躺地上接吻，像情侣吵架，一时尴尬得谁也不说话。
还是赶来的S大的保安大叔吼了句：“什么情况？不是说车祸吗？在哪里？”
那对学生情侣先默默地指向他们翻倒的小电驴，然后默默地指向季新成和娄迩。
季新成已经松开对娄迩的桎梏，带着娄迩一起从地上起来，询问那对学生情侣：“你们有没有事情？”
学生情侣摇头：“一点擦伤。”
冬天|衣服厚实，多少起了作用。
反而是他们相当紧张季新成。最后关头之际他们看见人了，也握了刹车，可到底撞没撞上，他们不确定，担心自己承担不起后果。
“小哥哥你怎样？伤到哪里了？”其中的那位女学生关切，如履薄冰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小哥哥，我和我男朋友没仔细看路。”
季新成温和如旧：“我也只是一点擦伤，没关系，不全怪你们，你们不用负责任，不过你们最好还是要做个检查。”
“谢谢谢谢！”学生情侣感激，忙不迭要推小电驴离开，却被保安大叔揪住后领：“欸欸欸！回来回来！车祸的事解决了，现在该你们跟我解释小电驴的问题。违反校规你们不知道吗？”
围观群众中有人问：“刚刚谁喊的救人？我已经帮忙打电话叫救护车了，现在怎么办？”
季新成正好帮那对学生情侣解围：“那我们就一起去趟医院，我承担你们的检查费用。”
娄迩低头看自己始终被季新成抓着的手，继续不吭声。
不久，救护车过来，一行人前往医院。娄迩就这么跟着，今晚第二次踏入同一个地方。
季新成其实不止擦伤，手还给抻到了。
娄迩无语他抻到筋了，那时候还不住地强行圈困她，怕是加剧了伤情。
等待季新成做核磁共振期间，两个学生先结束检查了，确实除了一点皮外擦伤，没其他问题。娄迩让他们先回学校。
一转身，她看见丁医生走了来。
*
季新成从检查室里出去，正迎面撞上丁姮。
“听说你遇到事故了？”丁姮一眼发现他手上多了个护腕，“伤到手了？严重吗？”
“没关系，做两天热敷理疗就可以。”季新成往廊道两侧张望。
“找娄小姐是吗？”
季新成闻言看丁姮：“她人在哪？”
“娄小姐离开了。”丁姮抬手指了指方向，“她要我代她向你道别，说时间不早了她得走了。”
季新成神色有些不好看：“还有说其他吗？”
丁姮想了一下，摇头：“没有了。”
眼瞳敛起，季新成掏出手机，点开电话簿后记起，他还没有娄迩的号码，顿一下，他轻锁眉心，想到什么，拉开发小群，@霍老二。
丁姮双手揣白大褂的口袋里，端详他须臾。原本她想问他明天需不需要请假，见他的注意力始终不在眼前，她识趣咽下：“你没事的话，我回科室了。”
“丁姮。”季新成从手机屏幕抬头，突然叫她的名字。
丁姮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季新成落向她的目光如镜如湖：“谢谢。以后不用再特意关心我了。”
丁姮的心思，季新成一直清楚。但丁姮从未挑明过，更不曾对他做过有失分寸的事情，所以季新成也不好直接说什么。
丁姮一直感觉得到他的委婉拒绝，眼下他特意和她说这句话，言外之意毋庸置疑。
“季医生，你想多了。”丁姮笑笑，“我只是关心同事。”
季新成唇角一弯：“嗯。”
群里因为季新成的诈尸又在起哄。霍老二问有什么好事找他。
季新成确认霍老二这会儿闲着，直接拨了霍老二电话：“你和美国那家公司的保姆机器人项目谈得怎样？”
霍老二如遇稀罕事：“怎么了你？也感兴趣？又想弃医从商了？”
“这单生意你做吧，”虽是商量口气，但明明季新成把话甩得势在必行，“和对方公司合作得越深入越好，想办法让那位姓康的项目负责人，至少未来五年内，都回不去美国总部。”
*
手机里好几通未接来电和消息，娄迩直到回工作室也忘记点开查看，以致于一进门就遭到乔瑜的八卦：“小娄姐，你这个时候才回来，不会是和那个帅哥呆一起吧？”
“哪个帅哥？”娄迩并不知她离开教室后发生的事。
“就是那个——”
“季新成。”乔瑾的冷调压过了乔瑜的兴奋，招来乔瑜气恼，“你干嘛抢过我的话？”
乔瑾无视乔瑜，继续道：“他找你。没碰到吗？”
娄迩忽觉嘴里仿佛残余季新成的味道，她下意识扯谎，“没，没碰到季医生。我带保姆去医院，然后送葭葭回家，等到我姐夫回去我才走的。”
“欸？这样啊。”乔瑜难掩失望。
“季医生有说找我什么事吗？”娄迩装模做样。
“捡到你姐姐和姐夫的照片了。”乔瑾道。
乔瑜的八卦之魂重新燃起：“好像不单单因为这事儿，我看他的样子好像和小娄姐你不是刚认识？更像认识好几年了。”
“是吗？”娄迩挂了三次才把外套挂好在衣架上。
“欸？不是吗？”乔瑜被她反问得不自信，又揣测，“要不就是他想追你。”
乔瑾扫过娄迩的不自然，觑向乔瑜：“走，该回去了。”
“可我们不是要——”
“明天再说。”乔瑾打断乔瑜。
今天在蒙教授的讲座上，一部分乐器是从工作室搬去的。姐妹俩在结束后负责送回来，清点整理，原本也打算等娄迩回来开个小庆功宴，但现在不早了，而娄迩看起来分明有心事。
“什么明天再说？”娄迩从心不在焉里晃过来。
“没什么，大家今天都累了，你也早点休息。”乔瑾拉上乔瑜走人。
乔瑜只来得及扒着门框挥手：“小娄姐明天见！”
“嗯，明天见。”门关上，娄迩的笑意也如海水般自然退潮。
原地站片刻，她拎着包回二楼卧室，取出照片，放入相册。
同样的照片娄迩也有一张，是以前娄葭留下的。所以这张肯定属于康靖安。她见过康靖安夹在钱包里。
但娄迩并不准备还给康靖安。
她甚至怀疑康靖安或许连遗失了照片都还没发现。
至于照片是如何遗失的，季新成是如何捡到的……
娄迩暂时拒绝去想和季新成相关的一切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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