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难吃的牢饭

　　被拉到城郊小庄上的成落影，在临时牢房里关了两日，中间那些跟她关在一起的少女们醒来了一次，但很快地，吃喝拉撒之后又被迷晕了过去。

　　成落影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把药放在了送来的牢饭里。因为关得久了，少女们醒过来就会饿，那些贼子掐着时间送来了饭，份量也都是计算好了的，只够每个少女一碗白米饭，上面淋了些不知道是什么汤，再漂着几根青菜，这就是她们的牢饭了。

　　第一餐的时候，成落影就端着饭碗缩进一个暗角落里去细细研究了，嗅出来是什么药后她就偷偷先服下解药，然后才把饭给吃了。

　　这顿牢饭虽然难吃，但她也不想一直饿着肚子，她要长大就得给她的小身体喂饭，就算是放了迷药的饭，她也不能不吃。

　　因为她不知道会被关多久，她可没有随身带着吃的，而且就算真带了也不敢吃，怕那气味会把自己给暴露了。她还盼着等到官府派人来查案，把她和这群无辜的少女一起给救出去呢。

　　幸好除了昏睡和没有自由以外，她们的人身安全暂时没有问题，那些贼子从把她们丢进牢房后，只在每次药效过后才送牢饭过来。别的时间除了门外有人守着，再也没人再过来看她们一眼。

　　成落影自己一个人在牢房里保持清醒，也觉得蛮无聊的。无事可干之余，她只能胡思乱想着贼子们的主子是什么样的人，官府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来查这个少女失踪案……

　　待到第三日一大早，临时牢房的两间房门都被打开来，几辆马车停在房外，十几个一身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的贼子大步跨了进来，动作粗鲁地把地上的姑娘们扯起来，一个个分头丢进几辆马车上。

　　成落影也装死趴在地上被丢上了其中一辆，待牢房内的所有姑娘都被丢上马车之后，几辆马车驰出了小院，成落影偷偷透过马车缝隙向外看去，发现他们出了小农庄，上了官道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莫非这些贼子的主子其实是京城人士？还是住在京城城郊？这里离京城其实并不算太远，这样的少女失踪案发生了这么久，没道理传不到京城那些当官的耳里去，除非那些贼子的主子身份来历不一般，能够一手遮天，压住这些消息不让上传到京城。

　　这样的社会黑暗面，成落影细思极恐，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升斗小民，她连身份背景都是假造的，哪里来的大靠山和这些权势滔天的贼子可抗衡？看来她得早早找个机会溜之大吉，保住自己的小命了。

　　趴躺在马车内装死，成落影习惯性地手里抓着一大把黑色药粒，一路走一路洒着。

　　胡思乱想到现在，虽然她已经不太报希望会有人来查案，把她们这群被拐少女救出去了，但却还是不肯放弃最后一分努力。

　　就像一个绝症患者，虽然明知活着的机会很渺茫，却还是忍不住怀抱最后一丝希望：万一老天爷开眼，活过来了呢。

　　也不知道在车上颠簸了多少日子，成落影一开始还暗暗计算着时日，后来趴着久了，大脑也渐渐犯困了，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等到她再醒过来，也不知道车子到哪里了，随手往车缝外丢了几颗药粒，她悄悄翻了个身，换了个姿势继续躺着。

　　也不知道她们会被带到什么地方去，这几日里马车里的姑娘们都没有再醒过来，估计临行前的那一顿饭里被下的药力不轻，竟然让她们昏睡了好几日。

　　成落影因为明知饭菜里被下了药，每次吃之前都会提前吃好解药，这样一来，她虽然没有受药力影响，却被饿得不轻。眼看着好不容易养起来地几块肉又变没了，她心里一阵阵惋惜。

　　唉，她这具小身子正是急需营养好好长个头的时候，老是这么饿着，她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在她的胡思乱想中，马车跨过几道门槛，似乎驰进了一个规模颇大的庄子，隔着车帘隐约能听到车外贼子们正在互相打着招呼：“阿光，你们到了啊！快进庄吧，你们是最后一批了。”

　　“没办法啊，谁让我们组离京城最远呢，其他组都到了，人数想必快凑齐了吧？”

　　“没呢，还差二三十个，主子催得急了……”

　　马车越进去越深，待到被揪着衣领提出马车，成落影双眼悄悄睁开一道缝，依稀看到她们被拉进了一个幽深的院落，照例被关进一个用几个厢房打通而成的临时牢房里。

　　这回牢房里不止她们十多个了，而是一下子多出来二三十个姑娘，个个都像得了瘟病的鸡似的，软趴趴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昏迷着。

　　早已有经验的成落影继续装死趴在地上，极有耐心地等到所有贼子退出房门锁上门之后，门外的脚步渐渐走远，她才轻轻地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得舒服点。

　　透过门缝射进来的阳光，让她看到门外晃动的人影，估计门口依然少不了守门的人。

　　厢房原本预留的窗户都被木头钉死了，偌大的牢房除了门缝，只剩下一个可供透气的地方，就在后面的那面墙上高处近屋檐的位置，留了一扇小小的气窗。

　　估计是为了不让她们闷死在房里，又为了防止她们爬窗逃走，所以把窗子开得很高。

　　成落影偷偷打量了一下，心中暗自决定要找个机会爬到那扇小气窗上去看看外面的情况，说不定她逃走的机会就全靠那扇小窗了。

　　那些被迷晕的姑娘当晚就醒过来了，一个个惊慌失措眼泪汪汪地又哭又闹：“这里是什么地方！”

　　“快放我出去！”

　　“我不要呆在这种鬼地方，来人啊……”

　　一屋子三十来个少女同时哭闹起来，声势还是颇为浩大的。成落影趁机站起身来，在牢房里走来走去，细细观察四周环境。

　　门外守门的人被吵得不行，分了两个去找人，剩下的凑近门边恐吓道：“闭嘴，不准吵！”

　　“不想死的把你们的嘴巴都闭上！”

　　“再吵打死不论！”

　　听到这话，不知哪个姑娘“哇”一下哭得更大声起来：“你们这些天杀的贼子，把我拐到什么鬼地方来了，我要告诉我爹爹，让他把你们千刀万剐……”

　　毕竟都是些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哪里被这么吓过，一下吓哭了好些个姑娘：“爹，娘，女儿被坏人抓了，你们快来救救女儿啊！”

　　“坏蛋，你们都是大坏蛋，快放了我，我要回家！”

　　“……”

　　成落影沉眼看了一会儿，发现哭闹的都是她们来到之前就已经关在牢房里的小姑娘，跟着她一批过来的姑娘则一个个垂着头，半声不敢吭，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在那个小庄子上被吓过了。

　　门外去叫人的守门人很快便回来了，一阵整齐响亮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几扇房门同时被打开，每个房门都涌进来七八个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的汉子，把房里的姑娘们都吓得尖叫连连，哭声倒是停住了。

　　“你们给我听清楚，不想死的话就少给我哭哭闹闹，老老实实在房里呆着。一会儿会有人给你们送吃的上来，不想饿死的就乖乖吃了，吃完安静点，该睡的睡，该躺的躺，不要让我听到你们哭闹，否则立即送你们上西天！－－”

　　一个领头模样的黑衣人沉声恐吓着，一边说话一边掂掂手里明晃晃的大刀，眼神逐一扫过房里的姑娘们脸上，很满意看到她们惊慌不安犹如小鹿般的眼神。

　　成落影混在人群中也装出一脸的恐惧不安，埋头坐在墙角处，尽量不引来那些黑衣人的注意。

　　把满房的小姑娘们吓得停住哭声后，一个个像只鹌鹑似的再也不敢闹腾，那些黑衣人才齐齐退出房门，门外又有另外一批黑衣人送了饭进来，房里的小姑娘按人头每人分到满满一碗饭，白白的米饭上淋了点肉汤，飘着几根青菜。

　　小姑娘们估计都饿坏了，个个抢过饭碗就狼吞虎咽起来，成落影也是饿得腿发软了，这会儿也顾不上是不是有毒了，偷偷先吃了颗解毒丸，端起饭碗也呼噜呼噜地扒起饭来。

　　这些天杀的贼子，抓了人来还不肯给够饭吃，肉啊菜的就更不用想了，连白米饭都只给这么几口，水也不让喝，吊着人不让饿死就行，真是让人难受。

　　饭吃完后，黑衣人们把饭碗都收了回去，回身关好门锁上就走了，门外依然留下一扇门一个人的守着。

　　吃过饭，房里的小姑娘们有几个又忍不出哭起来，只是这回到底不敢大声哭闹了，只敢细声细气地啜泣着，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其他小姑娘排着队，往里边用屏风隔开的净房里去解决内急问题。

　　成落影暗暗想着，幸好这些贼子还没丧心病狂到让她们随地解决问题，还知道给房内备上几个恭桶用着，要不然让她关在臭气熏天的牢房里，她非得发疯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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