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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雷响人散 未完待续


  …

  雪皑山脉向着这座灰青道观的方向,有一人脚步晃悠,仿佛随时就能摔倒,他的视线中所有的东西都带着朦胧蓝光,他每迈出一步,遗留在地面的脚印,片刻后便会生出一朵蓝花,蓝花生三息,顷刻花瓣凋零,化作冰晶。

  就这样,雪皑山脉一直沿着这座灰青道观百里的山路,便已经变成一道冰印之路。

  徐逸飞沐烟荷等人并不知道他们身后发生的一切,徐逸飞现在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特别强烈的信念。

  要么跑要么留。

  雪皑山脉离灰青道观的百里山路很长,但那人却感觉是如同走十里路般,刹那间便已经可以隔林而望那灰青道观,路漫漫而一瞬间。

  沐烟荷与徐逸飞,张宇天眉头同时一皱,欲回身看一看那身后涌起的奇怪气息之时。

  这时,灰青道观的屋檐砖瓦散发青光,青光逐渐扩散仿佛将整座山林包括在了一起。

  “你们猜的不错,老道我的确已经是垂死之身。”

  灰青道观屋檐上缓缓漂浮着一位道袍老人,眉间死意萦绕,脸色灰青,就连浑身萦绕的青光都无法遮住这半分死意。

  “那阵阴风,想必是邪君的阴风吧。”

  徐逸飞看着沐烟荷现在还是骨头酥软,那阵削骨阴风,就连沐烟荷都不能抵挡半分。

  “不错,邪君自然不会放过老道这青灵之魂,只是邪君亦然没有料到,你们却已经寻到了老道。”

  道袍老人爽朗地笑道,左臂一扬,香云幡在道袍老人手中倏然出现,再手腕轻转,一抹阴风萦绕在这片天空之上。

  凄厉,绝哀,幽伤,麻木,自惭的负面情绪突然在沐烟荷与徐逸飞的心头冒起。

  “呵!”

  徐逸飞一步跨出,身体泛出金色的罡气将这些阴风抵住,同时包裹住身后的沐烟荷。至于张宇天与辰天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罡气并未护住他们二人,似是有心无力。

  就在张宇天与辰天与被那些负面情绪所淹没,眼角开始泛着血红的时候,一缕剑光在沐烟荷手中绽放而出。一缕剑光,光如水雾,水雾散开,与那些弥漫负面情绪的黑雾中充斥交融在一起。

  每一滴水雾,都似每一缕剑光,万般水雾,万缕剑光,将那些弥漫的黑雾绞杀一干二净。

  沐烟荷手上的水雾剑轻鸣颤动,张宇天与辰太难宇的眼眸逐渐恢复了清明。

  “还不快走?!这里的事已经由不得你们参与了!”

  沐烟荷轻吐一口浊气,抬头望着已经充盈整片天空的阴云邪风,颇为无奈的训斥道,神情中只有一丝后怕,反倒没有多少责怪徐逸飞的意思。

  “本君不懂你们天荒宫如何炼心,道宗讲究清,虚,静,定,但想来大道三千,不过殊途同归。”

  道袍老人悬浮在屋檐之上,半空之下,衣袍飘动,长髯而飞。而他后面却又浮现一道诡异的黑雾,黑雾包裹着道袍老人。

  “既然你们两人先寻老道,说明你们二人与老道有因,用佛家来讲便是有缘。”

  阴云散,邪风停。

  “既有缘,既有因,你们两人倒也算得上勉强有自观之力。老道这劫虽称不上什么大劫,但邪君之劫单凭你二人还是无法阻挡。”

  一缕阳光穿透青光,真正的乌云笼罩在道袍老人的头上,雷光在乌云内翻腾。

  “清宁真君,虽您已至逍遥境,但这番境界强引天劫,还是太弱,哪怕最弱的四九天劫,也不是清宁真君您所抵挡。”

  徐逸飞开口提醒道,哪怕天荒宫与道宗向来不对付,但在天劫之下,人人平等,而且……

  “放心,此番天劫并不会引落于你们。老道说过,道宗虽与天荒宫,世俗门派不合,但也不会使如此下作的手段。”

  道袍老人仰头观天,萦绕在咸阴山的青光分出四缕将徐逸飞四人围绕住。

  隔山而望的那人一脸诧异地望着仅仅萦绕在那座道观上的那团令人心颤的乌云。

  这莫不是传说的天劫?

  但这个道宗老道士背后的黑雾又是怎么回事?

  那人的身后是一步一步的冰印脚印,所覆之处皆是冰霜。

  湛蓝且心惊。

  雷声轰隆,乌云翻滚。

  天劫不会给人任何准备的时间,就这样突兀的一声响雷刹那响彻乌云,落在道观屋檐上的道袍老人身上与那团黑雾上。

  一道雷,道道雷,一雷胜过一雷,一雷比一雷声势浩荡。

  离山林稍远的辰天宇两脚已经打摆,他能站在这里已经实属不错,他坐下的那匹骏马早就慌忙抛弃了主人逃窜开来。

  “这就是天劫。”

  徐逸飞面色凝重,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这紫雷之中蕴含的毁灭之力,若前三道紫雷他自负倒也能抵住一二,但后面六道任何一道落在他身上,恐怕都他尸骨无存。但徐逸飞沐烟荷二人直面感受这天劫的威力,却不约而同的涌现出一股战意。无论之前徐逸飞的表现如何,但他终归是天荒宫的弟子。

  道宗与天荒宫宗,从本身就是逆天而行,以手撕天,以剑破天,不会后退,不惧生死。

  不求长生,不求仙,但求这一世活得洒脱痛快,不向天上求,只为心中取。

  “天劫?呵,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天劫。”

  经九道紫雷所劈的道袍老人嘴角罕见的扬起一道讥讽的笑意,仰头望着凝聚架势越来越强大的乌云,嘴唇轻启,似乎在低语说些什么。

  汇聚在道袍老人身后的黑雾却知道这道袍老人会说什么。

  “老道这条命,邪君你是取不走的,你取不走,这天劫也取不走。老道说过这条命,只有我自己可以决定他的升不四,。”

  道袍老人自言自语,随后轻声一笑,原本盘坐的姿势高高站起,双手负在身后,任由雷云翻腾,彷如一步,两步,步步登天,似是走进那弥漫着毁灭气息的劫云之中。

  劫云内,雷海翻腾,唯有一朵青莲承受着万般雷劫,却始终不灭。

  忽然间,山林上除了劫云外还算晴朗的天空,突然整片天空变得阴暗起来。

  徐逸飞此时的脸色分外凝重,转头对背后的沐烟荷轻语道“此劫天地色变,这一劫恐怕他躲不过去,甚至还会牵连于这一方之地,就连你我都不得不被迫受劫,我等会破开他的青光罩,撑开罡气,你与我一同先走。”

  出乎徐逸飞意料的是,一向从不反抗听他话的沐烟荷却摇了摇头。

  雷劫万丈,似乎那朵青莲都已经承受不住,可却青莲之中又一朵雪花飘出,所飘之处,雷霆消融,流经乌云,化作雨滴。

  咚。

  极暗紫色的雷光劈在了劫云上,将那朵劫云劈散了一干二净,独留一朵残破的青莲与一片雪花残留在半空中。

  咚。

  又有一道极暗紫色的雷光劈在了咸阴山上,雷光所映耀之处,皆寸草不留。

  阴暗的天空中隐隐约约又有第三道暗紫色雷光在酝酿。

  “想不到我会死在这种地方。”

  辰天宇的神情有些灰暗,他坐下的骏马早就被雷声吓破了胆,马缰在微微颤抖,哦,不,是辰天宇的手在抖。

  “我也没想到我会跟你死在一起。”

  沐烟荷原本略显柔弱的黛眉正高高挑起,她双手正握着水雾剑,隐隐还能注意到沐烟荷的身子有些颤抖,目光却看着前方的徐逸飞。

  徐逸飞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强烈的金色罡气。

  在绝望与毁灭面前,没有多少人能保持平静。

  那一直隔林而望的那人不知清冷说了一句什么话,随着这句话,那朵残破的青莲之中却突兀生出一团烈火,这团烈火比之那道暗紫色的天雷更加亮眼,烈火旁的虚空仿佛都被灼伤了一样。

  这朵残破的青莲就像一朵火莲花,耀眼而凄艳。

  日落月起,夜幕降临。

  徐逸飞带着沐烟荷离开了那座山林,带着那柄水雾剑,缓缓就此离去。

  没有人注意到躺在地上的辰天宇,或者说辰天宇已经被众人给遗忘。

  那场冬末的清风与雷鸣,似乎让这个冬末镇恢复了宁静。

  张宇天安静的躺在地上。

  眼眸微动。

  建明十七年,瑾国水月州北部雪月城辖内冬末镇十里山林处,晴空响雷,天有异相,疑似有人唤劫云,同时雪皑山脉野兽骚动,恐有兽潮,经雪月城知府张宇天撰写,通政使司专呈,直达钦天监,由钦天监收录在册,册名《仙瑾闻》。

  瑾国都城天阙京都,有一座最高的楼阁名曰摘星楼。

  其中钦天监日夜便在这座摘星楼中俯察大地万物,仰观天上星辰。

  “道宗那位弄出这样的事,他倒是一时爽快,事后也不想怎么办。”

  摘星楼内有两位青衣祥云袍,头上分别插着一根玉簪的年轻男子在楼内忙碌上下奔跑。

  天荒宫早有预料,已经派宫内人前往雪皑山脉,负责镇压那些野兽。另外,雪皑山脉与雪寂原那一带还有剑阁与刀阁的弟子在那里,不会出什么大事。现在,我们两个要担心的事将手上的书册分好类,免受主簿责罚。”

  说这话的青色祥云袍男子清秀脸上有些无奈,这《仙瑾闻》一册怎么就在摘星楼的顶楼,但是主簿厅却偏偏在底楼。

  “也是,七情你放些书册在我手上吧,我好歹也在武宗修过身,体力比你好上不少。”

  另一个略显壮实的青色祥云袍玉簪男子双手环抱与摞的跟他额头齐高书册,炫耀抖了抖。

  噼里啪啦。

  “六煜……我们能好好的顺着楼层将这些搜寻出来的书册分好类,你再跟我开玩笑…可以吗?”

  七情放下手上的书册,无奈叹了口,蹲下身捡起那些散落在地的书册,看着一脸歉意模样的六煜,摇了摇头把这些书册放在他的双手上。

  “不要再马马虎虎了,我可不想主簿告在监正那里去,今晚又没有饭吃了。”

  “不会!不会!不会再有下次了!”

  六煜如小鸡啄米般点头,手上的书着六煜的点头又一晃一晃,让七情的心也一悬一悬。

  “这些东西不仅监正要看,陛下有事也会看,就连那些仙宗子弟也会来这里翻阅。你我二人从民间相识,得监正赏识,引领进摘星楼内,莫要让监正难做。”

  七情不知道这句话每天跟六煜说了多少次,但每次都不见六煜有半分改变。

  正如往常一样,七情说完这番话便要走上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摘星楼今日的氛围有些不同。

  太安静了。

  “不错,不错,是个天生练武的好胚子!”

  摘星楼外缓缓走进一中年男子,神情倨傲,不可一世。

  “这人你可以带走,另一人你就不要动了。”

  摘星楼下一层慢步走上来一老人,亦是青色祥云袍,束发之中插着一枚玉簪。

  “你道宗在水月州北境惹了这么大麻烦,怎么拿两个人赔罪都不行?”

  说话这人身材挺拔,剑眉星目,面容硬朗,天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

  “不行。”

  青色祥云袍的老人依旧是和声和气。

  “你们道宗什么都不会,就会修道炼心,如今一出世便引起雪皑山脉的兽潮!”

  说话的中年男子丝毫不给面前的青色祥云袍老人半点面子。

  “我道宗清宁真君做的事无愧于心。”

  青色祥云袍老人并没有动怒,而是平静说道。

  “呵,那逍遥游我要了,”

  中年男子轻蔑笑了一声,大袖一挥,也不理会青色祥云袍老人半分脸色,欲就此转身离开。

  建明十七年冬末除,瑾国天阙京都丹阳晴空小雨,响雷音。

  话锋一转,再看风羽这边,寒鸦身上虽无明显伤势,但气息逐渐萎靡,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面对风羽的询问,寒鸦也只能微微点点头。

  “是与人比拼内力所造成的伤势,幸好我将隐灵项链放在林雯身上,要不然这两人恐怕瞒不过袭击那人。”

  姚花似略懂些医学之道,两指搭在寒鸦手脉上,皱眉说道,心中同时已经略明了,原来不止她一人在隐藏境界。寒鸦虽受了严重内伤,但体内气势之雄厚俨然是宗师之像。

  “隐灵项链?”

  风羽若有所思望着姚花,他的确记得姚花曾经所佩带过一条项链,但却记不清姚花何时饶过他与寒鸦的视线,将那条所谓隐灵项链放在林雯身上的。

  “就是这枚。”

  姚花手掌倏张,林雯躺卧的床榻上突兀出现了一条项链飞到姚花的手中。

  风羽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姚花化作‘林诗’所佩戴的项链。

  “仙音门的隐灵项链……既能隐人气息,又能定人心神,凡佩此项链的人,练武时皆有事半功倍之效,想不到这条项链竟然在你这里。”

  寒鸦微弱的说道。

  “想不到你还有几分力气能解释,看起来病的不重嘛?!”姚花啪的一下,一掌拍在了寒鸦的肩头,寒鸦受外力刺激,一口冒着寒气的鲜血吐了出来。

  “冰心殿的冰神诀伤人又伤己,虽也是绝世武学,但所练之人都会逐渐变得冰冷如霜,不近人情。这也是为什么无论江湖怎么变化,冰心殿却始终屹立不倒。其中冰神诀到高层次,最显著的变化便是血液变得幽蓝,其中鲜血中带着恒古不化的寒意。与中了寒毒的样子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看你这个样子,似乎有意在避免冰神诀的副作用。”姚花妩媚的眉头一挑,轻笑说道。

  反倒是风羽脸上浮现古怪的意味,最终没有忍住轻声问道“你们两怎么对双方门派武学这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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