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苏佚问佛 风夕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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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明十七年，那名婴儿，冠以苏姓，其名为辛，子微念的幼童，苏辛已经三岁有余，口能言语，身能行走。
“大哥，你每天跑城内的驿站看什么啊？”苏辛坐在学宫内学堂中问着刚教完课就要出去的苏轶。
三年前眉目初露英姿温文尔雅的少年此刻已经长成清新俊逸，惊才风逸的青年才俊了，苏轶张口按照以往的回答道：“我去城外逛逛。”
苏辛摇了摇头对着一旁眉目如画的少年说道：“大哥肯定有事瞒着我们，二哥你说是不是？”
少年皱了皱眉：“不得议论师长，三弟在学堂内不得以亲之名相称。”
苏辛扮了鬼脸笑道：“二哥你也叫我三弟了。”
少年终究装不了大人模样，放开严肃的脸说道：“不论大哥做什么，大哥不说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我们就别瞎操心了，倒不如记大哥刚教习于我们的课程。”
苏辛刚还想说什么，就见二哥苏趣摆了摆头，继续温习书上的知识，苏辛有些无趣，便离开书桌寻学堂其他人玩闹。
苏轶来到驿站，连忙问驿丞：“可有京都的来信？”
驿丞摆了摆头：“苏公子没有。”
苏轶有些失望的不失礼数的道声谢，便离开了。
没道理啊，殷姑娘按照在中土州落日城落日学宫给我的信封，应该此刻到京都落脚了，没理由不会寄信啊，苏轶暗自嘀咕着。
学堂内苏辛玩耍片刻感觉无趣，便拉着两个孩童趁着苏轶还没回来偷偷溜出了学宫，苏趣关上书本叹了口气。
“这路上僧人怎越来越多了？”苏辛有些郁闷道看着来来往往双手合十的赤脚僧人。
自自己记事以来，风夕城里的僧人逐渐的多了起来，甚至去年还修起了佛寺，原本城内很多不信佛的人在今年年初见到城外天空佛光都纷纷信佛，致使城内到处流荡着宣佛的僧人。
“今天是金风寺开寺一年，须礼佛三日，母亲非让我明日去金风寺礼佛，真是无趣。”苏辛一旁一小胖子也是一脸气愤的说道。
“我倒觉得没什么啊，倒不如我们今日去看看金风寺是什么样？”苏辛听到一瘦小孩童说话有些意动。
眼珠子一转道：“张召，徐风走，我们今天去看看。”话音一落，便拉着二人偷偷摸摸的跑去了金风寺。
这边，苏轶刚回到学宫内院学堂，眼睛一扫便发现少了三人，严声问道：“苏趣，你可知堂内少三人去哪了？”
苏趣有些头大的应道：“那三人应是苏辛，张召，徐风，不知去向何处。”
苏轶眉头一皱，让苏趣坐下，领另一位学士转而授课，便出学宫外寻问守门二人：“不知二位可见三名孩童，一位大约五岁，另两位大约七岁去往何处？”
守门人应道：“那三个小孩啊，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去金风寺。”
苏轶暗道一句糟了！
听罢便让守门人通知宫主，急忙去往金风寺方向。
苏辛与张召，徐风来到金风寺，看着人声鼎沸的寺门口，忍不住感叹道：“哇，人还真是多啊。”
三人顺着人流很快的溜进了寺庙，张召与徐风被寺内威严的佛像注视着不敢乱动，想劝苏辛离开时，却发现已经不见了苏辛的人影。
原来苏辛本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不愿顺着人流去往祭拜，便偷偷去了一条曲径通幽小路，顺着小路一路往上看些花花草草，想回来时，便被一和尚拦去了退路。
“你这和尚无故拦你小爷去路干嘛！”苏辛想着以前翻看的武侠话本说道。
“阿弥陀佛，不知小施主何故来此处。”慈眉善目和尚施礼道。
苏辛见和尚如此有礼，不得回礼道：“小施主我见这条小路顺眼，故而来此。”
“那小施主可知此乃我金风寺禁地之处？”和尚依旧有礼道。
“怎么可能，这条路除了一些花花草草，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苏辛刚想反驳指着四周的景色，却发现原本只有花花草草的路面赫然树立着数十墩佛像，或怒目，或低眉，或狰狞，或慈爱。
苏辛连忙辩解道：“老和尚你要信我，我来的时候的确没有这些东西。”
老和尚施礼道：“施主若来未见到，去时却见之，说明与我佛有缘，不如与我同伴青灯古佛。”
苏辛迈起小步子跑向庙口，还未从老和尚身边跑过时，被老和尚一手按住肩膀不能动弹，老和尚依旧慈眉善目道：“小施主，何须如此心急，贫僧这就帮你渡去凡俗之心。”
苏辛此刻觉得老和尚的脸分外可憎，可全身挣脱不得，只得眼睁睁的看着老和尚拖着自己走向剃度堂，苏辛幼小的心灵就要绝望的时候，寂静的寺庙突然出来一声喝声。
原本寂静无声的寺庙又开始人声鼎沸起来，苏辛看着来往的行人张嘴准备求救时，却又眼前忽的一下，行人又消失不见，苏辛眼光又暗淡下去。
难道我堂堂三岁孩童就要出家当小和尚了嘛，哇！想想好难受啊！我不想吃斋啊！我不想每天看着佛像发呆啊！谁来救救我啊！
“还请大师放了舍弟。”
苏辛从未觉得大哥的声音如此好听，张嘴哭诉道：“大哥，这老和尚想让我做小和尚。”
苏轶有些没好气的看了眼苏辛，继续道：“大师，舍弟不知做了何事，为何要替舍弟剃度？”
老和尚施礼道：“施主舍弟与佛有缘。”
苏轶还礼道：“大师说笑了，舍弟自小口无禁忌，不懂佛法，不识佛像何来与佛有缘？”
“过往无缘，此时有缘。”
“何来有缘，何来无缘？”
“施主舍弟来此小路，便是有缘。”
“若我也来此小路，也是有缘？”
“阿弥陀佛，是。”
“那妖魔来此也是有缘？”
“放下屠刀皆是有缘人。”
“那何来无缘人？”
“不路此地者。”
“有缘应如何？无缘应如何？”
“有缘应伴青灯古佛，无缘应待有缘。”
“大师未免太霸道了，按大师的说法，天下人皆应伴佛？”
“皆应如此。”
“那是没有谈的？”
“阿弥陀佛。”
老和尚话音刚落，便有三位武僧手持戒棍跑出，对着苏轶的头上落下。
苏轶挥手拨开棍棒应道：“口中念着慈悲，手中却下的凶狠，倒是好佛啊。”
老和尚没有回应，提着苏辛继续向剃度堂走去。
苏轶牙齿一紧，心中运起父亲交给自己的心法，丹田中一股气体悠然而起，苏轶拔出腰间的软剑眨眼间破开三位武僧的棍棒，剑背击在武僧的颈上，让武僧昏厥过去，转而迅速的刺向和尚手臂。
和尚手掌一抓，手如金铁抓住软剑不能动弹，单手施礼道：“施主，得罪了。”
“还请智云大师放了二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转而原本寂静的寺庙又多了一儒雅俊朗中年人。
“可是风夕书宫宫主苏逸扬施主？”智云大师施礼道。
“智云大师，何必明知故问，你抓两子二人不就为了逼在下露面嘛，现在在下来了，还问请教有何贵干？”苏逸扬淡然一笑。
“施主说笑了，施主二子皆主动上门寻缘尔，未曾强求。”智云大师施礼道。
苏逸扬摆摆手：“我也不与大师扯些佛礼，只想问大师如何放得二子？”
“听闻施主风夕剑法属当世一觉，想领教一二。”智云大师放下苏辛与苏轶合礼道。
苏辛被放下来连忙跑到父亲的身旁，抱住父亲的大腿，苏轶揉着肩膀走到父亲的身旁有些暗淡道：“给父亲丢丑了。”
苏逸扬揉了揉苏辛脑袋，拍了拍苏轶的肩膀没有说话。
“苏轶施主说笑了，如此年轻的三品境界青年才俊，在天下间也算可数的当世英杰了。”智云大师施礼道。
苏逸扬拿起腰间长剑笑道：“谢大师赞扬犬子，请大师先出手吧！”
智云看着把二子挥散开来手拿长剑的苏逸扬，面色凝重，苏逸扬全身上下竟找不到一处破绽。
坚持片刻，苏逸扬大笑道：“大师既然礼让不出手，那在下就不客气了，苏轶好好看看，为父这就教你第一招，剑起风涌！”
剑起，风声平地起，剑伴风声，苏辛只觉眨眼间剑尖便到了那老和尚的面前，可老和尚竟反应过来伸手夺剑。
苏辛正暗道不好时，苏逸扬笑说道：“大师若想这样便破去剑起风涌，也太瞧不起当年天下第一剑仙，太白剑仙了吧。”
话音刚落，智云大师身上金色光芒迸起，苏辛不由得闭上了双眼，睁开眼时，剑已经回到了父亲的手上，老和尚双手合十嘴角溢出一道鲜血。
“想不到苏施主已经到了宗师灵境。”
苏逸扬嘴角溢出一道笑意：“在下用家传剑法到了宗师灵境界，大师是不是有点失望呢？”
智云双手合十道：“施主说笑了，之前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说完双手张开，庙内重新又回到人来人往的时候了，苏辛看到这一幕有些好奇，但是看到父亲与大哥没有说话也不好意思问话，一路被大哥牵着走在父亲的身后。
苏辛暗想，自己好像要被骂了……，出乎意料的是，直到回到书宫，父亲直接把二哥也叫上一起来到了书宫的藏书楼。
只见父亲走到藏书楼顶层，伸手不知按在哪里，竟出现一扇暗门，父亲推开暗门，苏辛与大哥二哥一起进了进去，出乎意料的是里面的空间如此大，还布了一个八卦阵，竟还有向上的楼梯。
苏辛偷瞄大哥二哥的样子，大哥想必常来，二哥与我都是第一次知道。
苏辛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就听父亲咳嗽一声说道：“你们今天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父亲，这些中土州来的的和尚究竟所为何事而来？”苏轶首先问道。
苏逸扬沉吟不语，片刻后说道：“为了儒家浩然气。”
苏轶有些疑惑道：“儒家浩然气？”
苏逸扬抬头叹道：“这就要从很久说起了，千年前，九州还未被划分九州，百家争鸣，百朝交战，唯有一朝于乱战纷争而起统于百朝，立儒为道统，天下浩然气遍起。可如此盛世王朝竟不过二代，这世间又纷乱不起，三百年前，终有一朝统一九州，佛道自此而兴，儒家气运皆归佛道所有，儒家渐入末途，所修儒家之人皆只为帝王心术，辅佐王朝矣。”
苏逸扬想到这神情有些暗淡：“原本天地间稀少的浩然气更加荡然无存，儒家眼看就要消亡，被一先贤立稷下学宫于天下，各城设学府，将天地间仅存的浩然气保留了下来，教化天下读书人，修天下浩然气，求得治国，安家，平天下，至此无论哪朝更替，学宫始终能保留下来并分得当朝气运。可奈何再无人会用浩然气，于是学宫长者便不在强求，可允许学宫之人可修天下任何之法，只要不违心即可。”
苏轶有些疑惑道：“那那些中土州和尚找我们干嘛？”
苏逸扬摇头道：“我也不知，可能与韩老先生接触有关，毕竟韩老先生可是修过正统儒学。”
苏轶摸了摸下巴：“如此说来，那智云大师便是想探测我们会不会也掌握了浩然气？”
苏逸扬点了点头
苏轶继续问道：“那智云大师发现没有？”
苏逸扬笑道：“自然没有，为父修的是风夕剑法，用剑心法破的宗师境界入的灵境，而为父之前教你的也只是一门简单的心法而已。”
苏轶揉了揉自己的脸道：“想不到韩老先生这么厉害，那赵老先生也很厉害嘛？”
苏逸扬道：“那是自然，赵老先生乃是逍遥境，逍遥境界十二楼的人物，传言可抗天威，御天地气。”
苏轶有些气馁道：“那殷茵姑娘岂不是更厉害了。”
苏逸扬笑道：“那丫头五年前并无修为。”
苏轶这才眼光一亮。
一旁的苏辛与苏趣听的云里雾里，苏辛连忙问道：“父亲！父亲！那些灵境逍遥境什么意思？”
苏逸扬摆了摆手，苏轶解答道：“天下武夫分九品，九品到六品属三流，六品到三品属二流，三品到一品属一流...”
苏辛说道：“大哥你这还没说到逍遥境嘛……。”
苏轶微笑道：“且听我说完，到了一品后，便是天下人都向往的宗师境界。如何到宗师境？应一法到极致，或剑，或刀，或拳，或棍等等。到了宗师境，分三境界，人境小成，鬼境大成，灵境圆满之境，之后我便只知逍遥十八楼与自在三境。”
苏逸扬接过苏轶的话看着两个两眼放光的儿子说道：“苏轶这说的是常人之境，佛道一到九品无区别，到宗师后便有了区别，佛论宗师人境叫罗汉，宗师灵境叫金刚，并没有鬼境，至于逍遥境论菩萨十八层。道也论宗师人境如真人，灵境谓真君，逍遥境称天尊。而我们儒若是用浩然气入的宗师是谓人境可战鬼境，鬼境可战灵境，一入逍遥境便是十楼境界。”
苏趣听完，思考片刻问道：“父亲后面还有境界吗？”
苏逸扬有些向往道：“此后便是自在境，传言佛教可引佛光，道宗可有接引，之后天人境便能入天门成佛位，道尊，儒圣了。但从古至今，并没有人见到过。”
苏辛有些疑惑道：“那意思不是都死了嘛？”
苏逸扬笑骂道：“臭小子，就你会说话。”
苏逸扬看着依旧不知所云的苏辛，与依旧沉思的苏轶与苏趣，心中暗想道，这孩子天觉封闭，不明大道，风夕剑法始终于我苏家独家绝学，以后还是传授一门江湖武学护身罢了，有苏轶与苏趣二人在也护得这孩子周全。
苏逸扬想罢，便对苏辛说道：“这藏书楼中有一到九品的江湖武学，你且自出去寻一武学用来防身。”
苏辛听闻，便没有多问很快的跑到藏书楼内翻看书籍。
待到苏辛出去后，苏逸扬对着苏轶与苏趣说：“接下来为父要传授给你们的就是风夕学宫立宫之根本，风夕剑法，此剑法乃是十七年前太白剑宗宗主所作一共二十四式，为父仅学前三式便可入一品，这套剑法接下来传授与你们，能不能学会就看你们的悟性了，毕竟为父现在也只会前三式。”
苏趣看着沉默的大哥对着父亲说道：“不传给三弟吗？”
苏逸扬顿了一下，微笑道：“为父日后自会教苏辛其他武学，接下来你们要把口诀记好，然后苏趣你去百器阁寻一趁手长剑便可。”
苏趣道：“可……。”
苏轶闭上眼道：“二弟安心学吧，三弟那里父亲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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