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剑 与 人
……
李河见风羽这态度，只好摇摇头叹气，“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剑客真把这座院落霸占下来，而他的剑的确也丢在这湖中。”
“那名剑客这么厉害，想必他的剑也很厉害。如果他的剑丢在湖中，怎么没有人过来拿走？”风羽见李河不死心的样子说道。
“因为没人知道哪柄剑是他的。”李河瞟了一眼剑泊，“你知道剑阁的剑林吧？”
风羽摇摇头。
这个他是真不知道。
“剑阁的剑林，是历代剑阁剑客将死之人卸剑归林的地方，”李河顿了一下，“当然还有许多其他已经灭绝剑客门派的佩剑，都放在剑林之中，你说说为什么很少人能在剑林中寻到一柄好剑？”
“境界不够！”风羽飞快的讲出口。
“还有呢？”李河继续问道。
风羽这回皱着眉，开始慢慢思索。
“剑太多了。”
“不错，”李河点了点头，“你说剑太多了也是有道理。剑随人，但人若不在，剑安在，剑便有了人的性格，称之为灵。”
“这有太玄乎了吧……”风羽开始怀疑李河是不是又开始随口乱编。
李河没有理会风羽的质疑，而是继续说道：“剑有灵，便会择主，主若与剑相似，哪怕剑身边有万种剑，人身边有万种人，剑主依旧能心有灵犀相遇。除开那些天匠府制作的那些神兵利器，其实现在江湖上大部分有名的高手，都会选择从剑林，刀池这种类似的地方取剑，或取刀。”
“这跟我问的又有什么关系……”风羽说道。
李河翻了翻白眼，“我的意思是，不是他们不想取那剑客的剑，而是因为他们没资格，或者说他们找不到那柄剑。”
“湖泊就这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那柄剑？”风羽手中比划着湖泊的大小。
“因为这湖底还有许多断剑，有的是玉府人，有的是江湖人，”李河忽然叹息一声，“你以为玉府的威势是如何在江湖上逐渐赫赫有名，都是凭着一些前辈逐步用血腥的名声建立起来，碧潮楼，剑泊都是如此。广纳天下藏书的碧潮楼，内含绝世神剑的剑春剑泊，天下又会有哪几个人不动心？”
“他们便是为此而生。”李河指向玉折，“江湖上说的玉府，也是指这玉府九仆，只有朝堂上的玉府，才是指所有人。”
“所以那名剑客的剑没人敢拿？”
“是的，碧潮楼中的藏书也没有敢取。”
“但是真像李大哥你所说这样，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不是玉府九仆的功劳吗？”风羽看着李河自傲满满的样子，出言打击道。
“怎么跟我没关系！”李河瞪大双眼，准备反驳几句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泄气说道，“算了，你说没关系那就没关系吧。”
风羽望向欲言又止的李河。
最近的人都喜欢话只说一半吗？
……
……
中土州天阙京都皇宫。
富丽堂皇的宫殿延绵不绝，黄琉璃瓦顶、青白石底座，到处画着精美绝伦的彩绘，让这座巨大的宫殿群更显得金碧辉煌。
而在这座巨大的宫殿群后，则是各色各样的楼阁林立。
御花园。
精美的亭台、芬芳的鲜花，嫩绿的小草、高大的树木，还有那清澈的水，都不如园中的一人亮眼。
“看来玉玄他弟弟并没有传言那么简单。”走在园中的威严俊朗男子说道，亮黄的便服中有金龙欲势而出。
“是陛下，其中这玉暗的武力也强于一般人。”
若是风羽在此，定会惊奇与当今陛下说话的人，自己竟然也认识。
“洛风，你手中清风剑还使得习惯？”当今圣上，也是明皇转过身来，眼神不怒自威低头看向一袭黑衣的年轻男子。
洛风卸剑，双手捧于手心递上前，明皇身边立刻有一名宦官将剑接过。
“这剑不错。”明皇一握剑柄，便有一股清凉的气息自剑身而来，锋利的剑刃透露出丝丝寒光，“听说你只得剑式，而未得到剑诀？”
“是陛下。”
洛风低头说道。
“以后蝶院若是有剑诀的消息，你可以自寻前往，不必通禀。”明皇顺势将身旁的花草割断，“毕竟有此剑，而无剑诀，实属憾事。”
“是陛下。”
洛风低头说道。
“不必这么拘谨，余瑟走了，我在蝶院能信任的人也就少了一个，你若与那玉暗相斗，胜负几分？”明皇叹息一声，将清风剑递给洛风说道。
“敢问陛下是论生死，还是论胜负？”洛风抬起头接过剑，几个月的时间流逝，除了嘴唇上的青渣，似乎洛风并没有改变太多。
“胜负，生死都论。”
“胜负，五五。生死，一九。”洛风说道。
“生死为何差别这么大？”明皇有些不解地问道。
“胜负之所以五五，我与他境界并无太大差别，甚至我还有些优势，比如我手上的剑还有剑式。但论生死的话，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他的生命，而我有些惜命。”洛风平静的说道。
“哈哈，能把贪生怕死说成这样，你也算朕面前独一人。怕死也没什么大不了，是人都会怕死，更何况你还年轻。”明皇哈哈笑道，然后声音有些深沉，“去梧桐州看看玉雾在做什么。”
“是陛下。”
洛风低下头。
若是风羽在此，他一定能一眼能分辨究竟当初的洛风和如今的洛风有何差别，往日的洛风眉眼间总会带着一丝纯真，但现在他的眼眉间总是阴沉，并且双眼一片死寂，没有任何感情。
“陛下，此人堪用？”
明皇身旁宦官尖细的声音小声问道。
“堪用还是不堪用，这件事都不需要你来问朕。”明皇一甩衣袖，宦官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起来吧，别把地磕脏了。”明皇有些嫌弃地望着这名宦官。
宦官仍是不敢起，额头与地面上已经映出红艳的鲜血。
“你们啊，一个个都是太贪心。”明皇叹息一声便迈步走出御花园，偌大个御花园只剩下依旧跪地磕头的那名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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