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家
“请师父示下，涅儿一定铭记在心。”
“第一，便是你要牢记宗门律规，不可随意杀生害命，我派名为紫府，宗门地址便在南岭紫府山，不单在南岭本州，便在整个山海大陆，也是贤名卓著，而你不单要恪守门规，更要时刻维护本门的尊严，待你学成出师，也不能舍门忘本，惩奸除恶，发扬本门的教义是你终生的职责，你可能做到？”
“涅儿牢记在心，定遵师父所言，绝不辱没了紫府声威。”
“好，第二条便是你性格问题。今日，我已问询过你父王，他说你从小侠心甚重，宁折不弯，与本门正义的门风极为相合，但你却也性情太过刚烈，出手狠辣，这点你要时刻注意，万不可遇事冲动，错伤了好人，昨日为师便是见你出手太过毒辣才将你误伤，所以你定要以此为戒。”
“是，师父。”
“好，现在，你就是我袁天罡正式的入门弟子，这枚腰牌你带在身上，他不单是你在本门的象征，往后在世间行走，也可起到保护作用，毕竟，本门的势力在不少地方，还是为世人所敬的。”
“谢师父。”
接过袁天罡递来的腰牌，杨涅观摩一番后，便挂在腰间，这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玉牌，玉质细腻温润，剔透无瑕，内中朵朵流云飘散，灵动非凡。一面刻写的是紫府二字，另一面则是一组简单的花图，但图中却有‘内门’两字，代表着持有者在本门的身份。
见杨涅将玉牌悬挂在腰间，袁天罡正欲张口提醒他，却被杨战眼神止住，他便也不在言语，看来知子莫如父，想必是杨战想要儿子在实际情况中明白财不露白，名不显外的道理。
“好了，现在，咱们便要开始你的历练之路，此去南岭怕是数年都不得回家，你现在有何撒娇的话语便全对你父王讲了，往后，在为师这里，绝不会骄纵与你。”
吩咐之后，袁天罡便转身而去，想必是把这离别时间留给了父子二人，待他离去，杨战便拍拍儿子肩膀，道：“涅儿，你师父的话，你可全记下了？”
“父王，孩儿已铭记在心。”
“嗯，但父王还有几句话要告诉你，既然你选择了修道，就要坚持下去，修道实则修的是心，炼的是体，融入道身方是修道至高无上的境界。上体天心，仁德存世确实应该，但也不能一味的烂做好人，被有人之心玩弄于鼓掌之内。你还记得父王第一次带你上战场吗？狭路相逢勇者胜，谋略只是一时之策，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皆是虚妄，一力降十会是任何层面都适用的至理。”
“是，父王，孩儿记下了。”杨涅凝重点头，较之应答袁天罡更显庄重，毕竟父亲才是一生的导师，他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嗯，不错，记下便好，我相信我杨战的儿子走到哪里都是一方之雄，你未来成就绝不会在父王之下。”说完，杨战将手上戒指脱下，从身上黑底绣金的蟒袍上拉出一根金线，将戒指穿上，打结成一个项链带在了杨涅的脖子上。
“涅儿，这个戒指，不能让任何人看见，等你实力到达一定境界，自然会打开它，这是父王送给你的礼物。”
对于父亲的贵赠，杨涅显的很平静，一种直觉告诉他父亲必然也是一位修道高手，但从小养成的习惯告诉他此时不该问出来，该知道的父王迟早会告诉他，就算自己提前问了，也不会得到结果，不如不问。
好似看穿了儿子的心思，杨战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心中的疑问，以后自然会知晓，你只要记住父王一句话便可，顺其自然，但也不要拘泥于自身所见。”
对于父亲模棱两可的话，杨涅点头应下，但却并不明白其中深意，正如杨战所言，顺其自然，一切自会明了。
、、、、、、、
父子交谈不过片刻，杨涅便随袁天罡离家出走，看着儿子离去，杨战并没有去送，直到管家杨忠返回，才发现他正在一片人工湖边静立。
来至近前，管家禀报道：“王爷，世子已随袁天罡出城，王翦也暗中跟了过去，只要他对世子有不轨之心，便会出手格杀。不过、、、、、、”
管家欲言又止，杨战直言道：“说。”
“是，王爷。在下只是觉得，世子乃万金之体，血脉中的力量还并未觉醒，王爷现在便派世子进入布局，是不是有些太早了？”
杨战并未回答，只是紧盯着湖面静想心事，但目光中翻滚的杀意证明他此时的内心并不平静，直到一只红色的锦鲤越出水面才打破了他的思绪，良久，他厉声道：“让王翦回来，由你暗中护送世子出关，并传令悦锌，在世子入南岭之后，让他暗中保护，若世子少了一根头发，孤便将悦氏全族殆尽。”
“是，王爷。”
在主仆二人杀气腾腾的应答之后，杨忠身上便绽出惊天虹芒，华光闪过，便失去了他的踪影，只余杨战继续盯着水面发呆，看着那条锦鲤又在湖里畅游伶俐，甚至驱赶与他抢食的鱼儿，他豁然出声道：“我儿子的命运必须由他自己做主，谁敢妄加阻拦，便是死罪难饶。”
‘咔嚓’
方才还是艳阳高照的天空随着一声惊雷便下起了豆大雨滴，不过数息时间，就是瓢盆大雨，目光所及之处，已是白哗哗一片，无数的水花在湖中涌现，但杨站身上便干爽如新，因为所有的雨水被他身上升起的一个光罩阻挡在外。
仰首望天，空中乌云密布，道道闪电涌现后便是雷声大作，在天地间炸出阵阵的沉声闷想，好似发怒的蛮兽挣扎嘶吼，要从乌云中脱困而出。
杨战的眼神中爆出无边的杀意，身上更是虹芒大作，光华冲天，好似一柄冲天的利剑，划破了乌黑密布的覆盖。只见他抬手指天，大声喝道：“就连你也不行！”
、、、、、、
刚出城的师徒二人便遇上了暴雨，好在找到一处酒肆躲避，看到二人进来，一名脸上有疤的汉子急忙过来招呼。
“二位是歇脚还是要吃饭？”
“老板，我们歇脚，打扰了！”袁天罡急忙客气应道，当然，，这也是他一贯的作风。
“歇脚？就这样干站着歇脚？咱们这里可是酒肆，干歇不合适吧?”
老板的阴阳怪气让袁天罡有点尴尬，但对方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酒肆是人家的，人性凉薄也是人家性格，自己身在人家的屋檐下，确实属叨扰之举。
“好吧，那有什么干粮，准备一些，为我徒儿带点。”
“好嘞，您稍等！”
得闻对方买货，老板顿时换了脸面，呦呵一声，便往后厨走去，不时便从里面捧出一大堆的东西，卤肉、馒头、成捆的大葱，甚至还有几分凉菜也包装在牛皮纸袋内，给袁天罡他们占据的一张方桌都堆满了。
“这、、、、、、”
袁天罡也是被惊得目瞪口呆，看来这老板是把自己当肥羊宰杀了，这架势明显是要把今日所备的存货全部卖于他，也怪自己大意，未说数量，苦笑摇头，袁天罡便拿出一锭纹银递与他面前道：“老板，够了吗？”
“够了够了、、、、、、谢道爷的赏。”
老板贪心杨涅看在眼内，但他并未发作，因为袁天罡有言在先，要仁德存世，恪守门规，自己若贸然出手，教训这老板，恐怕他又会责备自己，搞不好还会体罚，所以他也只是怒视几眼这无量之徒，便自顾吃起了桌上的东西。从早上道现在，他寸米未进，闻着桌上的卤肉味顿时有些腹饥。
老板虽人品不行，但做出来的东西确实可口，再加上杨涅早已饥肠辘辘，便放开了肚子，使劲儿猛吃，吃的兴起，还扒开一坛美酒畅饮起来，十数个馒头，三四斤的卤肉，还有凉菜若干不出半个时辰便被他吃进肚子，最后将一坛五斤重的美酒喝尽，杨涅才打了个饱嗝，停了下来。
袁天罡彻底被他的饭量惊呆，想不到她小小年纪，食量却如此惊人，出家人最忌暴饮暴食，他有心数落杨涅两句，但想到他初次出门，离思难耐，也就忍了下来。可就在这时，一阵吵闹引起了他的注意。
原来是两名乞丐在店内躲雨，却被老板一个劲儿的往外轰。
“去去去，我这店里怎能让你进来，惊走了我的客人，你赔的起吗？”
“大爷，外面雨大，我家老婆子又染了风寒，连日咳嗽，若再被雨淋了，定会大病一场，我们乞讨为生，哪有闲钱看病，请老板看在老天爷的份上，让我们躲避片刻，等雨停了，我们马上就走。”
说话的乞丐衣衫褴褛，披头散发，脏兮兮的手中拄着一只拐杖，杨涅顺拐看去，原来他又腿天生残废，只有儿臂粗细，想来是没有劳动能力才落街行乞。而他身边的妇人则身上干净许多，但也满身的补丁，只见她进来之时，便不停咳嗽，估计这风寒甚重，伤了身子。
“滚滚滚，我可怜你，谁可怜我，再不走，我拿大棒子削你，快滚、、、、、、”
喝骂间，老板连推带攘，将夫妇二人向店外赶去，老两口受他欺辱，顿时泪流满面，哭出了声音，令人心酸至极。此时的杨涅再也按奈不住，站起身来，本来他还担心袁天罡说他，但看到对方亦是满目愤慨，便直接来到老板身边。
“我把你个杀千刀的混蛋，今日不打残你，小爷我就不叫杨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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