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公孙续的哭诉
进入山区后，李不惑的部队开始降低前进速度，张辽率陷阵营在前，李不惑随骑兵在后，斥候撒出百里。
兵败长安以后，吕布曾投奔过袁绍。当时的骑兵对决，吕布给张燕留下惨痛的教训，吕布的数十骑居然重创了张燕的数千骑兵。事实证明，不是步兵骑在马上就能变成骑兵。
张燕能够坦然接受眭固，那是因为双方力量对比悬殊，张燕风险百分之百可控。张燕绝对是一个充满斗争经验的老战士，结合已知的历史和眭固的叙述，李不惑重新梳理了张燕的一生。
184年，黄巾起义，张燕就集合起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初从张牛角，张牛角死后，张燕成为这支联合队伍的头领。然后不断收编孙轻，王当等各路叛匪，拥众百万，号称“黑山军”。当然百万这个数字肯定有夸大成分，而且是老幼妇孺都计算在内。当黄巾之乱被纷纷平息之时，张燕居然堂堂正正的从汉灵帝手中讨得平难中郎将，管理黄河以北山区，也就是现在的太行山区。和三国诸侯，每每自命的将军，太守相比，张燕的统治从法理上来讲绝对正统。
十八路诸侯讨董卓以后，天下大乱。在袁绍，曹操的联手绞杀之下，各路叛匪纷纷被剿灭。只有张燕联合公孙瓒，与袁绍连番大战。公孙瓒败亡以后，袁绍号称手握幽，冀，青，并四州。袁绍外甥高干掌握的并州不过是壶关周边靠近冀州的一角。
204年，曹袁之争，尘埃落定，张燕投向曹操，曹操亦不敢轻忽，赐予张燕高官厚爵，子孙延绵。
身处张燕的主场，非常不利于骑兵作战的山地，面对这样一个能在人吃人的乱世中杀出一条血路的枭雄，李不惑不得不慎之又慎。这是一场赌博式的冒险，陈宫，司马懿等谋士都随眭固进入上党。但有任何风吹草动，李不惑立即率军轻飙千里，再做打算。
李不惑之所以要行险一搏，因为他确信自己手中掌握张燕无法拒绝的筹码。公孙瓒若灭，张燕将面对袁绍和曹操两方面压力，那是不可承受之重。在官渡之战前，曹操和袁绍是盟友关系。除非张燕是和自己一样的穿越者，李不惑不相信张燕能看透这点。张辽这支骑兵的千里奔袭能力和战力在这个特殊的时段必然对张燕有着非凡的诱惑力。
再往前，就是预设的危险区域，张辽下令埋锅造饭。好在此时传来张燕率大军在前方迎候的消息。
“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我们已经赢了一局。”尽管平时沉默寡言，对于张辽的智勇双全，李不惑充满信心。
两军各自扎营，晚宴设在张燕的大帐中，张辽孤身赴宴。
张燕坐在主位，眭固侧面相陪，另有众将七，八人，张辽注意到一个身着精美甲胄的漂亮年轻人。
“白兔，与文远且满饮此杯。”张燕说：“昔日白刃相向，今日对坐言笑晏晏，人生际遇，妙不可言。”
眭固，表字白兔，有些怪，很少有人这样叫他。眭固依言与张辽干杯，并不多言。
“昔日各为其主，愿明公勿怪。”张辽说。
张燕摆手，示意无妨，问道：“不知温侯现在如何？”
“温侯乃五原人，现已还乡，以图东山再起。”张辽说：“辽却不以为然，并州土地贫瘠，民生凋敝，众敌环伺，北有鲜卑，南有匈奴，东有乌桓，西有羌胡，实在不是可以凭借的土地。因与眭固将军有旧，特来奔投。”
眭固苦笑着说：“我尚且自顾不暇，今日之会，亦算不负公之所托。”张燕对眭固的表态非常满意，说道：“我看文远所部，皆属精锐。”
张辽坦言：“皆辽旧部，共千余人，骑兵只得二百余骑，其余骑马的步兵而已。随辽东征西讨，算得上是能战之士。”
“文远希望在我这里得到什么呢？”张燕问道。
“答案不在我这里，而在明公您那里。”张辽说：“如果您志在天下，辽甘为前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如您无意于天下，辽请通过您的辖地晋阳，北返家乡雁门马邑，重投温侯帐下。我对自己认知很清晰，可为良将，不可为帅。那时，希望与您互为奥援。”
大帐中突然响起嚎啕大哭。那位身着精美甲胄的青年出列，跪伏于地，涕泪横流，大声疾呼：“天赐张辽将军，我公孙家命不该绝。万乞将军，速发援军。”
“这位是公孙瓒的公子公孙续。”张燕告诉张辽。
“家将文则，百战幸得脱身，捎来家父口信。”公孙续泣诉：“袁氏之攻，似若神鬼，鼓角鸣于地中，梯冲舞吾楼上。日穷月蹴，无所聊赖。汝当碎首于张燕，速致轻骑，到者当起烽火于北，吾当从内出。不然，吾亡之后，天下虽广，汝欲求安足之地，其可得乎！”
公孙续以头撞地，咚咚作响。“吾父素来刚强，有此口信，形势必然危若累卵。文则所携书信被袁军所劫，不知又会发生怎样变故？若将军您还犹豫不决，我请先行一步。身为人子，无能为父解危，亦应尽孝，我先为父亲去阴曹地府探路。”公孙续横剑颈间，鲜血自额头慢慢划过漂亮的脸庞。
张燕连声呼喝：“出兵，出兵。”
张辽适时出列说：“辽请为先锋。”
张燕发布一系列军令。“张辽和公孙续，星夜兼程，至晋阳与孙轻汇合。张辽为前锋，孙轻随后接应，张燕率王当等诸将，自提大军作为主力，尽快抵达。”
李不惑听完张辽的汇报，轻笑着说：“袁绍的冀州军虽然战力略逊于曹军，但冀州为天下之重资，兵精粮足，人多势众，张燕绝对不会和袁绍硬碰硬。孙轻也不是张燕的嫡系，只有我们作战有利，张燕的大军才有可能踏足平原。一边是力量强大的袁绍，一边是老奸巨猾的张燕，这个山芋，很是烫手啊。”
“还没有高顺的消息吗？”张辽摇摇头。
(https://www.tiannaxs.com/tnw91023/2103463.html)
1秒记住天呐小说网：www.tiannaxs.com。手机版阅读网址：m2.tianna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