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有了本钱

　　“这么说来咱们的生意还可以下乡了？”袁凤灵听说赵立凤拿回家卖的时候笑了。

　　“其实，下乡也是可以的。”赵立凤并不觉得下乡有什么难：“我看有人挑着抬子下乡卖各种东西的，要不，我们也下乡卖面？”

　　面条是要煮的，怎么能下乡卖呢？

　　赵立凤说可以的。

　　那就是凉面。

　　说起凉面，赵立凤自然就煮了一次出来。

　　淋上调料的时候老远就闻着一股浓浓的香味了。

　　林孃也来偿了偿，说这个面虽然穷汤味，但是调料都调和到每一根面上了，味道挺好。

　　“林孃，小凤说挑到乡下做卖，您觉得怎么样？”袁凤灵心里其实已经打定了主意了，只是她还想得到更多人的肯定。

　　“可以的，又不用生火煮，不麻烦。”林孃道：“当然，只有洗碗要难一点。”

　　一下乡，可就得挑个十个八个的碗出去，用一个洗一个，有点不方便。

　　“不用的，既然是下乡，我们可以用一个大碗来调味，然后让他们自己端碗来装。”这不是一次性餐具满天飞的时代，赵立凤给解决方案就是这样的。

　　嗯，不错，家家户户都有碗，让他们端出来省事。

　　挑着凉面下乡，青菜自然就不能配，直接配豆丫和海带。

　　豆丫要用买的，赵立凤算一下有点不划算。

　　“一斤豆子可以生六斤豆丫，我们自己生豆丫吧。”林孃家里有大花盆，赵立凤将它洗净，浸泡了一天的绿豆放进去，上面搭了厚厚的一层帕子，每天三次水浇均匀。没过几天，豆丫就长出来了。

　　下乡卖凉面自然是袁凤灵的事。

　　“你是外乡嫁进来的妹子路不熟悉，乡下到处都喂有狗，我去更好。”袁凤灵道：“反正下午的时候我也没事可做。”

　　“姐，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赵立凤有点过意不去，什么吃苦吃亏的事她都扛在自己前面，还真是有姐姐的风范：“我想跟着你四处看看，对路也熟悉一点，万一以后被骗也能找得到回来。”

　　“噗”的一声，袁凤灵笑了出来：“你这么聪明的人都有被骗的时候吗？你不骗人就好了吧。”

　　赵立凤能说什么，这么聪明的人也有落到现在这种一贫如洗的程度，这也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于是，石桥镇的乡村路上就出现了两道人影。

　　挑着担子的袁凤灵，背着娃的赵立凤。

　　两个女人边走边喊：“凉面，卖凉面了，一元钱一碗，可以当饭可以当菜。”

　　第一天走下来只卖了十碗，好在她们有心理准备并没有做得多。

　　饶是如此，袁凤灵还是很高兴了。

　　“以往的时候下午咱们就没有收入，这样又有了钱赚，真好。”只要能挣钱，苦点累点又算什么呢。袁凤灵是苦过来的人。

　　这样的信念感染着赵立凤，穷得只剩下一口气的她自然也不怕累了。

　　继凉面之后，她又用碗豆粉调制出了凉粉。

　　“卖凉粉凉面喽。”但凡一声喊，就有好些小孩子端着碗站在路边等她们。

　　生意慢慢的好了起来，有时候一天下午卖的钱比一上午的还要多。

　　让赵立凤没料到的是，张彩兰每天都是变着花样的要买面买凉粉，直到前几天才说吃腻了。

　　赵立凤也没有揭穿她，估计着是生了吧，反正没有过多的交集就当没有这么一回事。

　　三个月下来，袁凤灵不仅还清了借款，还拉着赵立凤说分钱。

　　“还有六十多块，我寻思着，你最近手上一定很紧张吧，一家分一半。”本钱是留了下来的，这就是纯赚的了。

　　“谢谢姐。”赵立凤无亲无故的，她是真的将袁凤灵看成了亲姐姐。

　　拿着三十一块钱，赵立凤眼泪“朴朴”的往下掉：天知道，她有多久没拥有过钞票了。

　　尽管全是一毛两毛五毛的零钞，最大面值的也不过是五元，一大叠握在手上，赵立凤有握着百元大钞的激动心情。

　　“你呀……”赵立凤不说，袁凤灵不问。

　　但是，上次说要去石桥村卖面的时候她却不去了，可想而知，那日子过得有多艰苦。

　　“会好起来的，你看我不也一样，荷儿长大了，我就有盼头了。”袁凤灵长长的叹息一声：“等依依长大了就好了。”

　　什么都可以等，但是她不想这样无限制的等下去啊。

　　两千块钱，如果靠卖一碗碗的面条还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不行，还得另僻捷径。

　　赵立凤没事的时候喜欢逛街。

　　可是，经济刚刚复苏的农村街头根本就没有什么可赚钱的生意可做。

　　倒是夏天来了，卖鞋的摊子有点吸引眼球。

　　不为别的，那一排排的凉鞋无一不是泥土色的泡沫鞋，这种鞋子会浮在水面上，男孩子们穿就好了，可是女孩子们也只能穿这样。

　　赵立风想到了上辈子自己在这个年龄段最想要的是什么：花花绿绿漂亮的塑料鞋，记得小时候爸爸给她买了一双红色的塑料鞋去水渠边玩，结果鞋扣掉了被水冲走了。

　　还同有穿到半天就丢了一只，余下的一只也毫无用处了。

　　挨骂是正常的，第二天又只得穿上泡沫凉鞋去上学，那只漂亮的红色塑料鞋还被她放在门后面舍不得扔掉。

　　逛了一圈都没有发现有，赵立凤心里一阵窃喜，她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姐，我太缺钱了，我需要去试一试。”赵立凤对袁凤灵没有隐瞒，她决定去看看塑料凉鞋有没有出来。

　　“你得小心一点。”身上揣着钱，人又这么漂亮，走哪儿都打眼：“孩子呢，怎么办？”

　　“我带去。”不是赵立凤太小心眼，是李月清给她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我还寻思着让林孃帮你照看呢。”袁凤灵看了看赵立凤：“钱够不够，要不将我手上一并拿去？”

　　姐啊，你真是亲姐！

　　做生意最怕的是钱少；有人借钱给自己相当于是借鸡生蛋了，赵立凤自然是感激不尽。

　　这个县叫红樱县，石桥镇距离红樱县坐车得一个半小时，车费是四块。

　　好贵啊！

　　来回就是八块钱了，赵立凤第一次为块块钱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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