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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云涌


  “云夕一时半刻也转醒不了,我们也别杵在这里干耗着,都各自回去想想办法毕竟杀人不是轻罪,何况还是朝廷官员,更是罪加一等。”沈世昌说道。

  事情十分棘手,夜孝义也清楚其中的厉害关系。但他仍是无法相信,只得凄凄哀哀道了一声:“好。”

  沈世昌侧首狠狠刮了李氏一眼,对着夜孝义警告道:“管好你婆娘那张破嘴再若伤到云夕,你我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了。”

  沈子墨的狠戾夜孝义是见识过的。不禁一阵铁青保证道:“世伯放心。”

  李氏吓的汗毛倒竖连呼吸都不敢重出一下。心道:“今日算是倒霉到姥姥家了。”半边脸仍旧火辣辣地疼着。面对沈世昌瞪视过来的精锐目光,她不敢再造次灰溜溜跟在夜孝义身后回到自己的院落,却眼瞧着夜孝义径直往书房走去……

  “相公。”低低懦懦柔柔弱弱一声轻唤。

  夜孝义脚步一顿,却并为向往常那般转身对她和颜悦色地百般怜宠,而是一言不发复又快步走进书房,“哐当”一声重重甩上房门。

  李氏呆呆傻傻地立在院子中央,月光如烟,朦胧凄迷,交织在淡淡的夜雾中。院子里,树影横斜,花香扑鼻。薄薄的雾气染湿了她那身价值百两银子的桃红色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她,目光茫然不知所措的盯着书房紧紧合闭的门扉,痴痴呆呆不知痴望了多久……才被贴身服侍的李婆子和许婆子连拉带拽地扯回房间,甫一坐在床上,早已痴傻了的人,哭一阵,呆一阵,只闹到天明……

  浮生一寐多惆怅……

  孱弱的夜云夕软软的偎在绿柳怀里,明亮的烛火映得窗外黑压压的一片,一如她此刻的心情,黑暗的寻不到一丝光亮。勉强挑起沉重的眼帘,她有气无力孱弱地问道:“几更天了?”

  忽而,锁紧眉头,因脑中盘算筹谋的事情太多,现下,抽痛欲裂。

  “四更天了。”绿柳不断抹着不断滴落,涌淌的泪水,手心、手背以全都是咸苦的泪水。

  “漠北布庄……咳咳……王掌柜……喜……喜得金孙,礼物我以备好,待……天明时便请容六哥务必亲自送往漠北……告诉……告诉账房准备银子。让容伯父陪同哥哥一同……前往晋阳……官府求见知县大人,不惜花多少银子……也……咳咳……救出姐姐……”终于一口气缓不上来,夜云夕才不得不住了口,气弱的呼呼喘着,煞白的脸色泛着一层骇人的青紫。

  早已哭得一塌糊涂,抽声无力的绿柳如鸡啄碎米一般猛的点了数下头:“好,天一亮我就去办。”

  “……还有……让小虎子明日陪伯父……咳咳咳……同……同回晋阳”济世堂“找红姨……在后院收拾一间客房,被褥帘幔全换姐姐喜欢的淡粉色……”

  “好。其实……”绿柳欲言又止。

  抽噎了半晌,绿柳才壮足勇气暗哑的说道:“其实小姐可以去求求白大将军,他与太守夫人是亲姐弟,说话自然管用。”一省银子,二省事。

  夜云夕蒙着一层水雾的眼瞳赫然亮了亮,软绵绵的身子明显一僵,静默良久,才声音微弱的说道:“白翰哲要的我给不了。”抬起瑟瑟发抖的手按住心口,那里痛的厉害。

  白槿华深知她对姐姐情深,一石二鸟之计怕也算了她一份,只要她开口去求,那门亲事……便如笼中之鸟,想跑,难于登天。

  绿柳沉默不再言语。白大将军所求的什么她自然知晓,而夜云夕对沈子墨情深刻骨她亦是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无法用条件交换。

  白翰哲对夜云夕用情至深,南诏人尽皆知,曾三次上门提亲,皆被夜云夕婉言回拒。

  烛火跳动,织锦端着药碗绕过门口的紫檀木“花开富贵”的刺绣屏风,一股子苦涩的药味瞬间飘满房间。连那袅袅升腾的熏香都被遮掩在这呛鼻的苦涩里。

  坐在床下绣墩上,织锦徐徐搅着药汤吹温了再一勺一勺喂进夜云夕嘴里。

  良药苦口,苦彻肺腹。

  一碗药喝尽,绿柳移动身子将夜云夕扶躺在床上,仔细的盖好被子,道:“小姐安心睡吧!我守在床边。”

  挣扎着伸手,费尽周身力气,才堪堪抓住绿柳的手指尖,喘息半晌,才勉强说道:“……云月……还有云月,禁足半月,莫要让她再出府……惹事生非。”终于抵不住排山倒海的深深困意,呼吸微弱的合上纤长浓密的睫羽。

  绿柳那张煞白的脸颊上仍流淌着涓涓如流水一般的珠泪。

  再也忍不住心底那无尽的悲伤,一头扎在床榻上……

  小姐病的只剩半条命,心里思的,想的,念的,没有一桩是她自己……小姐……她苦命的小姐……偏偏这个时候,沈少爷却不在身边……

  织锦一面抹着眼泪,一面吹灭房里高燃的四盏明烛,只留床头案几上一支小烛,一室昏昏暗暗,跳动的微弱火苗在空气里,飘飘摇摇。

  织锦坐在床下的绣墩上,一手支着额角,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哀悯地,痴痴地盯着烛影里夜云夕那张异常美丽的芳颜,一阵阵心酸苦涩泛满心房。泪珠盈盈落落,久久无法平静。

  翌日,掌灯时分,容伯风尘仆仆,行色匆匆奔进房里,尚来不及缓一口气,喘嘘道:“夕儿,云烟她人以不在晋阳城大牢里了,是白大将军昨夜闯进大牢将云烟接回了太守府,我和孝义也去了太守府,可……太守夫人不让见人啊!只说务必请夕儿亲自去一趟太守府。”

  其实,太守夫人白氏还有一句话:“若是来迟了怕就见不到面了。

  ”容伯父辛苦了。哥哥……“夜云夕平躺在床上,细弱的声音依旧孱弱的很。

  ”孝义留在晋阳,说是明天再求求白夫人看看。“

  容伯说完,又关切地询问了夜云夕病情如何?好言宽慰了一阵,才被绿柳和织锦双双送出园子,容伯仍不放心地细细叮嘱一番。

  折回时,织锦挽着绿柳手臂:”其实白大将军挺好的,要权有权,要势有势,人也长得高大威风,就是……有些目空一切,忒傲气了些。“

  绿柳打断她的话,横着眼警告道:”小姐无心于他,这种话你以后可不许再说了。“

  织锦吐吐舌尖,乖巧的抿紧嘴唇。

  其实,织锦也知道小姐的一颗芳心早已许在了沈少爷身上。只是……这三年多来,小姐变了,对沈少爷若即若离的,让人再也摸不透心思……

  ”哎……“绿柳深深叹息一声。

  一阵微风拂过,将那声叹息吹的散的亦发绵长幽远。

  海棠树上,几瓣落花随着微风飘飘荡荡,落在二人肩上。

  绿柳遥望着,没有一丝杂色的蔚蓝色天空,思绪一时飘忽悠远。

  忍不住回想起,白翰哲初来夜府上那日,那是老爷死后第五日,他一身玄色衣衫,傲然屹立灵前,那双眼如刀锋一般凌厉,一副高高在上,气势凛然模样……

  然,一切都在他的冷冽的目光扫见跪守在灵前,一身重孝的夜云夕后,一切神色都改变了……一见钟情……几次三番上府里提亲,更言辞灼灼此生此世永不变心。

  惹得青州百姓议论纷纷。

  然,令她想不透的是,静安侯府远在京都,一向与夜府素无往来。怎就?劳动了将军大驾?而且坊间都传白将军一向轻视经商人家,认其尖狡市侩,伪善多诈,不足以交心。怎的?就偏偏来夜府吊唁了?难道真如古话所说是姻缘唆使?不懂男欢女爱的绿柳终是想不明白。

  难道,一切,真的都是缘,还是是孽……

  二人已走到小姐闺房的门口,望着那木色门扉,绿柳不敢再往下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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