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对质

　　“咳咳……”朱达说道：“大人，您不会真想丢下我们吧？没了您，鞑子来了我们可咋办？这天底下有几个人能在几万鞑子的进攻下能守得住王家堡？”朱达很清楚其他人的水平，除非不世出的大才，否则即便现在换一个百户也守不住王家堡，因为他明白王家堡的安全是靠钱堆出来的，天底下有几个人能跟王莽这样会赚钱，还舍得花钱呢？

　　“就是啊，大人，您要是走了，我们都是军户，又不能逃走，留下来肯定是等死了。”

　　“哎……”王莽叹气道：“本官从小在王家堡长大，对王家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是人，只是情况的复杂性超乎你们的想象，船到桥头自然直吧，你们也别太担心，一切皇上说了算。”平心而论来，被抓来之前王莽没有想要辞掉百户职的想法，但那晚跟陆柄聊过之后，王莽觉得辞去百户职对他来说是最好的办法，再也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如果真的辞去了百户职，王莽打算搬到京城，结交陆柄，谋个差事，然后暗中跟徐阶搞好关系，无非是多送银子，保证严嵩倒了之后不会被牵连。

　　12月20日，刘坤终于到了京城，此行除了跟王莽对质，还有就是顺便向皇帝述职。

　　刘坤跟嘉靖交谈了一下朔州政务和军务之后，嘉靖道：“刘爱卿上折子说王家堡百户王莽勾结，还有人证？”

　　终于说到正事了，刘坤说道：“回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当日王家堡被数万鞑子围攻一个多月之久，但是鞑子突然撤退了，微臣也好生奇怪，便派人去打听，后来从被鞑子抓获逃回来的百姓那里得知王莽跟鞑子做了不可告人的交易，鞑子才撤退的。”

　　“那你可愿意跟王莽对质？”

　　“微臣自然愿意，为了把事情完整的展现在皇上面前，微臣还将那十多个证人也带来了，他们说当日可是有上万人听到王家堡的人说他们跟鞑子做了交易。”

　　嘉靖眼睛里寒光一闪，对冯宝道：“传陆柄，提王莽。”

　　过了大半个时辰，陆柄带王莽觐见嘉靖，行过大礼之后，嘉靖道：“王莽，你不是要跟刘爱卿对质吗？朕随了你的心愿。”

　　“多谢皇上体谅。”然后道：“皇上，这刘知府参微臣勾结鞑子，既然是他说的，那还请皇上让他拿出人证物证来证明一下。”

　　嘉靖看看刘坤，刘坤道：“陛下，那些人都是乡野村夫，如果进宫怕是会冒犯了陛下。”

　　冯宝本来也想这么说的，但是看王莽胸有成竹的样子，他又收了王莽那么多银子，自然不能阻拦了。

　　王莽不怕对质，就怕直接屈打成招按个罪名办了他，他冷笑一声道：“刘知府不会是故弄玄虚，刻意栽赃吧，其实你根本拿不出什么人证、物证。”

　　“嘿，可笑，本官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无凭无据又怎么会参你。”然后转而对嘉靖道：“皇上，那些人微臣让他们收拾干净了，虽然不懂礼数，但绝对安全。”

　　嘉靖开始有些犯难，乡下人进宫肯定会冒犯他，但是他要办王莽，肯定得理由，王莽毕竟是世袭百户，而且两次打退鞑子，还有一次杀了1万多鞑子，在山西颇具影响力，不能随随便便就杀了，否则难免引起山西各堡人心思动，而且他也不想留下一个昏君的名号。

　　“好，朕一向大公无私，若是不给王莽这个辩解的机会，怕是他一定不会服气。”然后对冯宝点了点头。

　　不多时12名乡民打了上来，这些人拼命的磕头，看都不敢看嘉靖一眼，刘坤看了看嘉靖，得到嘉靖的默许，他指着王莽对众人道：“你们可认识此人？”

　　12人纷纷撇过头看向王莽，，接着有一人道：“回大人，他是王家堡的王百户。”

　　刘坤再道：“其他人认识吗？”

　　有些人摇头，有些人点头，这些人的确是王莽从鞑子手中救下的乡民，并非刘坤找来的，嘉靖看在眼里，觉得王莽勾结鞑子的事情怕是尘埃落定了。

　　“之前你们说王家堡百户勾结鞑子，现在吧你们知道的告诉皇上。”

　　众人相互看了看，一个块头壮硕的汉子道：“启禀皇上，当日小人们的确听到王家堡的城墙上有一个人说他们百户已经跟鞑子做了交易，至于做了什么，小人们就不知道了。”

　　“是啊，我们都听到了。”

　　“对对对，当时上万人都听到了。”

　　王莽心中相当无语，愚民，一群愚民，这时嘉靖问道：“王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王莽本想哈哈大笑，装个逼，不过这毕竟是嘉靖面前，就放弃了，他笑着道：“皇上，微臣还以为刘知府能拿出什么人证物证呢，原来是这个。”卖了个关子，他接着道：“不瞒皇上说，微臣的确跟鞑子做过交易。”

　　“嘿，还是本官冤枉了你。”见王莽自己承认了，刘坤十分开心。

　　嘉靖正要发作，王莽又道：“刘知府知道本官跟鞑子做了什么交易吗？就来参我？”

　　“无需知道，只要跟鞑子交易就是勾结鞑子，天理不容。”

　　王莽一阵鄙夷，对嘉靖道：“能赶上华，其实这个交易是，俺答派人写信给微臣，要给战死的鞑子收尸，如果不答应的话就杀了他们抓获的一万多乡民，如果答应的话就放了他们，所以微臣同意他们收尸不攻击他们，就这么简单。”

　　嘉靖在看看刘坤，希望他能拿出点什么，刘坤涨红着脸说道：“不可能，俺答掳掠大明多年，7、8万人马，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王家堡，即便是一个县城也不见得能守得住，难道你不知道偏关县被俺答之子2万人就打下来了吗？凭你一个小小的王家堡若是没有跟鞑子达成书面不可告人的交易，俺答7、8万大军能放过你？”

　　“嘿……”王莽冷哼一声道：“刘知府，你处心积虑的算计我，不就是为了王家堡吗？好给你的小舅子张百强是吧？”然后理也不理刘坤，对嘉靖道：“皇上，微臣绝对没有勾结过鞑子，这次能击败鞑子除了武器装备先进，城池坚固，军民拼命之外，还有就是微臣用孔明灯烧掉了鞑子的粮草和大量的蒙古包，导致他们挨冻受饿，不得不撤离。”

　　咽了一下口水，他接着道：“既然刘知府那么喜欢王家堡，微臣希望皇上能恢复微臣的自由身，从此不再做军户了，王家堡百户职位谁要谁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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