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出狱（一）

　　“皇上，言官们又在宫外跪着，要求将仇鸾治罪。”

　　嘉靖想了一下道：“告诉他们，明天上朝，朕要亲自审理此案。”

　　“遵旨，”说罢冯宝去了永寿宫外对柴值等人道：“诸位都起来吧，陛下说了，明天上早朝，陛下要亲自审理仇鸾一案。”

　　“当真？”柴值不敢相信的问道。

　　“那还能有假，陛下亲口说的。”

　　几个言官面面相觑，李自如道：“陛下从不开玩笑的，想必是真的，我们回去吧！”这两日言官们跪在火辣辣的太阳底下也扛不住了，正好借这个机会回去休息。

　　“我们应该相信陛下，回去吧！”

　　“对对对……”众人附和道。

　　“柴兄，你说陛下怎么转性了？居然会为了个仇鸾而上朝，交由三司会审岂不是更好。”李自如和柴值结伴而行，李自如问道。

　　柴值道：“此事有关陛下颜面，陛下自然不会交由大理寺审理。”

　　李自如点点头，并非嘉靖打算励精图治了，而是刚刚大封仇鸾，转眼间仇鸾被封的功劳都是侵占他人的，这不是赤裸裸的打脸吗，得亏暂时只在朝臣们内部传开了，若是传到民间，这皇帝和朝廷可就颜面扫地了。

　　第二天，一大早牢头老吴就过来把王莽从睡梦中叫醒，说皇上要亲审他们，睡意朦胧的王莽立马清醒了不少，今天事关他能不能出狱的问题，出不去就得死了。尽管王莽认为自己死了灵魂还会附身到别处，甚至去投胎转世，但是他现在不敢赌了，眼下有点身份有点地位，还有很多小钱钱，这世道也不算太差，即便不怕死，但是斩首那一刀也是令人恐惧的。

　　“带仇鸾、王莽。”一个太监的声音传来。

　　4名锦衣卫押着王莽到太和殿，文武百官已经自动站成左右4列，两人对嘉靖拜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嘉靖道：“你们可知今日找你们来所为何事。”

　　仇鸾道：“回陛下，是为了杀良冒功这件事。”

　　嘉靖点点头，看来陆柄沟通的不错，他道：“你们的事闹得朝廷上下沸沸扬扬，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朝廷的颜面岂不要扫地？王莽你可知罪？”

　　这剧情事先没有剧透啊？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王莽心想道，不管不管了，自己坚持跟陆柄商量的。

　　他道：“陛下，微臣知罪。”

　　“好，”嘉靖非常高兴的说道：“你说说你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王莽道：“回陛下，微臣不应该给陛下惹麻烦，其实在诏狱里面微臣想了很多，为什么打字的首级里面会有200多个汉人的首级？为什么当时我们没有检查出来？现在想来，微臣才记得俺答那边有很多白莲教徒，他们有的去了10多年，生活习性跟鞑子已别无二致，在饮食上跟鞑子一模一样，模样有了些变化，所以不是非常专业的人士一时半会检查不出来他们是汉人。”

　　“嗯，”嘉靖微笑着点点头道：“继续。”

　　王莽再道：“陛下，所以微臣认为微臣和靖国公都没有罪。”

　　嘉靖眉头一皱，说道：“那你的意思是说朕不应该把你们关进监狱了？是朕错了？”

　　严嵩、徐阶、陆柄等人纷纷感叹这王莽毕竟年轻，说话都不会，天子的颜面比什么都重要，不管谁的错天子都是没错的。

　　仇鸾心里暗喜，心道：“死王莽，把老子害成这个样子，今日看你死不死。”

　　王莽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紧道：“陛下乃是仁慈之君，对天下万民如同孩子一般珍惜，有人无端杀害他们，甚至拿他们的人头冒领功劳，是人皆会非常愤怒。但陛下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将微臣和靖国公等嫌犯关押起来完全合理合法。而且陛下并没有一气之下将微臣斩首，而是公开审理，给于充分的时间给微臣等人自辩，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嘉靖心里稍微好受了一些，问道：“诸位爱卿可有疑问？”

　　李自如站出来道：“靖国公，据说你那一万多鞑子首级皆是王莽所送，可有此事？”

　　仇鸾知道皇帝要保他，矢口否认道：“这位大人你可以怀疑我的能力，但是不能怀疑大同军民忠君报国的义举。王莽就在这里，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李自如盯着王莽，王莽也没有得到嘉靖的保证，也不能百分之百确定嘉靖什么时候都会放他一条生路，所以不敢完全按照陆柄所说去说，他道：“这位大人，王家堡确实送了一批鞑子的首级到大同上报，至于一些事情是谣传了，即便下官在小小的王家堡也知道朝臣们皆嫉恶如仇，一旦有人做出作奸犯科之事定不会轻饶，否则下官也不会这么快就被关进了诏狱。下官十分相信大同军民忠君爱国，奋勇杀敌。”

　　“？？？”李自如正要说什么。

　　柴值一看这李自如要坏事，立马站出来道：“皇上，事情很清楚了，因为陛下和朝臣们嫉恶如仇，非常愤怒，所以没有及时想到鞑子那边还有很多白莲教判民，因此造成了一些误会，如今事情搞清楚了，微臣请求陛下判靖国公和王莽无罪。”

　　李自如还要说什么，柴值一直盯着他，用手猛撞了一下李自如。

　　李自如看柴值今天有些反常，但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等退朝后一定要问个清楚。

　　徐阶这时候道：“陛下，靖国公和王莽这次奋勇杀敌，那些汉人的首级从牙口来看确实是在鞑子那里生活了很久的汉人，已然是判民，其罪当诛，任何人都可以斩杀他们，既然事情真相大白，微臣认为确实应该给靖国公和王莽一个公正的判决。”

　　徐阶救王莽并非是因为收了王莽的银子，而是仇鸾能被宽恕并非他真的可以被宽恕，而是陛下要维护自己的颜面，所以仇鸾很快就会失宠，陛下会找个机会将他贬官、削职为民，甚至再找理由处理掉，已经没有威胁了，严嵩的左膀右臂已被断其一，如今只不过假装不知道严嵩和仇鸾闹掰，还认为他两是父子关系，卖一个严嵩不得不领情的人情给他。同时救一下王莽，早就知道这王莽做生意非常赚钱，这次出去必然还会有重谢，如果不是被严嵩押着不能乱动，他早就入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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