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见面再分一半

　　“这？这是何意？”张管队很奇怪，世上还有这种人吗？还有有功不要的？

　　“在下有意科举，现在已经是七月，八月就要秋闱，如果现在报功上去，恐怕会影响学生科考。”

　　“哦？公子还是位秀才？”

　　“侥幸，崇祯六年癸酉科廪生。”

　　“失敬失敬！”张管队立刻变个脸色，和蔼可亲了起来。

　　明朝官制，百户是正六品，而廪生什么都不是。但是由于秀才就可以考举人，而廪生又是秀才中的佼佼者，考中的机会非常大。而一旦中举，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继续考试，参加会试、殿试。二是主动放弃继续考试的机会，进入吏部备选，一旦选中外任，就是七品官员。

　　明朝是采用以文统武的政策，武官见到文官自觉的就降了好几级。一名五品的武官给七品文官磕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有些战争，朝廷派下个七品文官节制三品武官的情况也是有先例的。

　　如今李洛是廪生，直接被张管队视作预备七品了。

　　“李公子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可是偏偏赶上建奴入寇，看来今年秋闱要推迟了。”

　　“是啊，也不知建奴什么时候才能退去。”

　　“公子可知今年乡试要加考武略和骑射吗？”

　　“文考要加考武略和骑射？学生不知，往大人指教。”

　　张管队心中高兴，终于可以提供给这位未来的文官一些有用的信息了。万一以后高中，再平步青云，自己没准就能抓住一名靠山。

　　“事情是这样的，今年四月初九，礼部官员奏陈：乡试二、三试加试武经书算，放榜后加试骑射。武经书算的成绩要记入乡试成绩，而骑射在放榜后加试倒还好一些，但是对进入吏部备选，还是影响很大的。”

　　“哦，原来是这样。”李洛心里暗暗摇头，自己穿越到明末也就罢了。得到了高考题也算不错，怎么还考兵书和算数啊！

　　不过再细想想这点李洛倒也不用担心，明朝的时候，为了国家统治的稳固，兵书是不准许私自流通的。那时候《金瓶梅》政府都刊印了，而《孙子兵法》却还是禁书。李洛上初中时就半通不通的看过《孙子兵法》了，而且还研究过不少国内外的著名战役。这可比明朝那些考生强多了！至于书算，李洛甚至都怀疑，这时候的数学知识，能不能做下来后世的小学数学试卷。虽然自己是文科生，但是高中没分文理科时，也没少被数学卷子狂虐！骑射吗？更不是问题，自从跟随王申练武开始，骑射也是没少练过。这些加试，不像是为难自己，更像是给自己保驾护航的。

　　想到这李洛不由得面露喜色，笑道：“看来今科我想不中都难了。”

　　“哦？原来李公子是文武全才啊！那就提前恭祝公子鱼跃龙门、登科及第了！”

　　“借大人吉言。”

　　“至于报功之事，公子到也不必担心。如今时值乱世，国家急需像公子这般文武双全之人。如果有功勋建立，对未来升迁，也是非常有利的。我想公子是怕被人非议擅用兵权吧？”

　　李洛点了点头。

　　“这没关系！公子何尝调动过驻军啊？这场仗是张某力主出击的，公子只是为张某出谋划策而已。”

　　王申众人都是目瞪口呆，这功劳好像全都变成了张管队的了。

　　而李洛却是欣喜异常。这样下来，自己不但省去了很多麻烦，还有了军功，这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可是有着极大帮助的。想到此处，李洛连忙站起，向张管队连连道谢。

　　又说了一会儿话，张管队要告辞了，在保证了请功的一些细节后，又勒索了缴获的十匹马，和十只羊后，扬长而去。

　　“乖乖！十匹马！十只羊啊！这得多少钱啊！他什么力没出，说要走就要走了？”张大用张着大嘴夸张的说道。

　　孟浩等着他说：“你不是爱献宝吗！这下我看你还献！”

　　王林哭丧着脸道：“十匹马啊！能卖五百两银子呢！这年月十两银子能让一家人，好好地过上一年，五百两够活一辈子了。”

　　王申安慰道：“好了，咱们不是还有一千六百两银子呢吗，再加上十一颗人头，也是三百三十两银子。剩下的十匹马卖了也有五百两。还有器甲、粮食什么的，这么算下来两千七八百两总是有的，也够你们后半辈子快活了。”

　　李洛突然说道：“这也亏了张大哥吹牛时没把银子的事说漏嘴，不然的话，我看张管队也不会这么快就走的。”说完之后，所有的墩军眼睛都转向了张大用。

　　“我没有！”张大用脖子后边的汗毛都立了起来，“我绝对不会瞎说的，我嘴上有把门的！”

　　“揍他，”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墩军一起向张大用扑来。

　　看着他们闹了一会，王申这才叫住了他们。他也知道，这帮兄弟也不是真的怪张大用，就算张大用不说，王申也会报告战况和缴获，还是一样要被勒索。这也是大明军队的惯例。上官不盘剥下属，还叫什么上官！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女真兵一路烧杀抢掠，攻破良乡、顺义、昌平、宝坻、霸县等数十座州县。大明军队除了大同总兵官王朴打过几个小胜仗，斩首千余外，几乎全部一触即溃。索性女真兵没有吃回头草的习惯，张家湾没有再次遭受掳掠。直到九月初，女真兵终于带着抢来的财物人口，缓缓地退出了关外。京畿、河北、山西北部之地终于再次安静了下来。

　　在此之间，张管队被正式提升为千总，正五品。王申提升为总旗，正七品。击毙白甲摆牙喇的马成，和砍掉女真兵领催脑袋的王林也被提升为小旗，从七品。被张管队调往身边。其他火路墩兄弟也都被提升为甲长，分别被派往被女真兵打掉的火路墩任职。朝廷自然有一套完整的验收首级的系统，真假建奴首级还是分得清的。杀良冒功的，也不会得罪，随便给点小钱，而杀的真鞑子，奖励自然丰厚。

　　李洛、李淼、李济三人行文表彰，因为主攻的换成了张管队，而李洛只是出了出主意，所以自然也就没有太多奖励。

　　但是张管队却是请他们三人一起参与了庆功活动。

　　朝廷也顺理成章的贴出布告，安抚了一下百姓。当然除了说点好听的话外，什么实惠也没有。再然后，崇祯九年乙亥科，京畿、河北、山西北部的乡试终于也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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