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们抓阄

　　刀疤问亿吨：“我为啥惹不起？”

　　万丈插嘴说：“他是派出所长的亲妹妹解英。”

　　刀疤看着万丈，又看了一眼解英：“我和解所长也熟啊，咋就没有听说过他有个妹妹，长得还这么好看？”

　　张掌柜已经赶了过来，指着解英说：“刀爷，可不敢惹事儿，她真的是解所长的妹妹，我不骗你。”

　　刀疤站在那里，沉思了一会儿，嘿嘿笑道：“你要是解军的妹妹，这满大街上的妹子，都是解军的妹妹。”

　　解英看着刀疤，冷冷地说：“我是不是解军的妹妹真的很重要吗，我可一句也没说我哥是解军。我正告你一句，你欠的张掌柜的钱，必须一分不少都给还了，否则，我让你不出三天，乖乖低着头来这里认错。”

　　解英的话，说出来铿锵有力，落地有声。看得出来，面前这位女子确实是一位有背景的姑娘，如果没有背景，哪来的那么大的底气。

　　刀疤看了解英一眼，寻思了一会儿，又看了亿吨和万丈：“我们都是一个厂里出来的人，在道上混，互相有个照应。今天的事儿，到此为止，我就给你亿吨一个面子，撤人。”

　　黄毛就晃着刀疤的手：“我白白挨了这个阿飞一耳光，就算了？”

　　刀疤笑着说：“回去后你扇我一耳光。”

　　明东看着刀疤，又看了张老板儿一眼：“你赊张老板儿的账，是不是给清了？”

　　刀疤看也不看明东一眼，对他身后边人撂了一句：“耗子，带多少钱，够不够一笔清了？”

　　像麻杆儿一样的耗子往前一步：“先把今天的账清了吧，明天我再多带些钱清账。”

　　刀疤看了一眼张掌柜：“先把今天的账清了，明天我派人把那些赊账全清了，你先把条子给我准备好，清了账我要把条子拿走。”

　　张掌柜点了一下头：“好说，条子都准备好了，明天刀爷派人过来，我自然把条子给你。”

　　刀疤看了一眼解英，又和亿吨和万丈攀谈几句，就把目光投向明东：“兄弟，我们后会有期。”

　　说过话，一挥手，一群人跟着刀疤走出了饭店。

　　…………………………………………

　　星期三的中午，刚刚看完病人，刘百旺等解英走出诊所，就对明东说：“我看你最近几天基本上能应付病人了，只要病症不是太典型，你都能处理了。这也好，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

　　明东看到爹如此这般和自己说话，觉得有些蹊跷，就问：“爹，你有啥就直说吧，需要我注意的，我一定会操心的。”

　　刘百旺就说：“我得到家里一趟，出来都三个月了，家里一直没回去，我怕咱们家里的门诊，你妈能不能够应付得了。”

　　明东一听爹要回去，就一屁股从凳子上站了起来：“爹，你就让我回去吧，我也有些想孩子了。”

　　刘百旺和儿子商量说：“这次我先回去，过几天我回来了，你可以回家里一趟。”

　　明东有些不乐意：“过几天你回来我再回去，我回得了吗？病人越来越多，我根本就离不开。再说了，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你一准会让我趁着春节回家。”

　　刘百旺就把脸一沉：“咱家里门诊我离开也三个月了，我怕你妈应付不了。”

　　明东就顶了一句嘴：“我妈要是应付不了，早就写信或者派人来喊你了。”

　　刘百旺有些恼怒，就大声说：“我回去还得和你讲条件？实话对你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妈妈想我了，我得回去一趟。”

　　明东就瞪着眼说：“我也梦见我妈想我了，让我回去一趟。”

　　刘百旺就把眼睛一闭，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停了一会儿，对明东慢声细语说：“你个小兔崽子，要学会听话。这个门诊是你的，我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将来有一天，你自己肯定要在这里挑大梁，那时候怎么办？”

　　明东连想不想，脱口就说：“那时候我就把春妞接过来。”

　　刘百旺嘿嘿一笑：“不想孩子了，就知道春妞好？”

　　明东脸一红，补充说：“我是说让春妞和儿子一起来。”

　　刘百旺就说：“不管你咋想，这次我得回去。”

　　明东说：“不管爹咋想，这次我得回去。”

　　两个人争吵着，刘百旺眼睛一亮：“我说小兔崽子，我就不信我制服不了你，我们抓阄，谁抓住‘走’这个字，谁就走。”

　　明东看着爹，一寻思也成，万一自己抓住这个“走”字呢。

　　明东嘿嘿一笑：“爹，就听你的，我要是抓住这个‘走’字，你不能耍赖。”

　　刘百旺笑着说：“我大人的，会和你耍赖吗？”

　　说着话，就在病历上撕下一张纸，然后又折叠一下撕下几张纸条，在一张纸条上写了“走”字，问：“谁先挑纸团儿？”

　　明东笑笑：“当然是我，你写的纸条，你卵的纸团儿，啥都行你那可不成。”

　　刘百旺看着明东，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好吧，就让你先挑。”

　　说着话，三下两下就卵了六、七个纸团儿，一下子扔在了桌子上：“小兔崽子，你挑吧。”

　　明东一看，爹给他来这手，当时就傻眼了：“你耍赖，你咋能卵这么多纸团儿。”

　　刘百旺就说：“我怎么就耍赖了，你当时说只能卵两个纸团儿了吗，你没说，自然就不能管我卵多少纸团儿了。你要是不抓阄，我可是站起来拔腿就走。”

　　到了这个份儿上，明东只能低下头抓阄，他看了看纸团儿，也没有看出有啥不一样的，就伸出一只手来，随便抓了一个，伸开一看，没有写字。

　　轮到刘百旺抓阄了，他看着这些纸团儿，捡了一个略微细长一些的纸团儿，拿在了手里。略一思衬，就把手里的纸团儿打开，只见上面写了一个字“走”。

　　刘百旺就把伸开的纸团儿拿给明东看：“明东，看来还是爹的手气好，我就不客气了，待会儿我坐公共汽车回去。”

　　都到了这份上，明东也不便说什么，嘟噜一句：“你耍小心眼儿，你骗人。”

　　刘百旺哈哈笑几声：“儿子，你还嫩着点儿，好好学吧，人间到处是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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