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7章 米寿（九）
最后老六奶奶还是收下了若云的镯子。
老六十分意外，便是老六的妈妈也暗自奇怪。因为他们都知道老太太不是贪图好处之人，但是在确定镯子属于若云捡了一个“漏子”之后便将镯子收起来了。
不过老太太既然收下了若云的娥镯子，对于两人来说便等同于认可了若云。
老六喜不自胜，连连声称晚上跟若云一个房间睡。
而若云眼见自己送出去的礼物被奶奶接受了，自然十分高兴。他后来又跟老六的一家三口人一起碰了几杯。
当然席间也讲到了张半寥。
至于张半寥为什么回到了舒安城却没有回来一起吃饭，老六奶奶只是叹气语焉不详地说了张半寥回到舒安便有事外出了。甚至于平时他也都不会回家，而是在旁人那里过夜。
若云心里隐约猜出张半寥可能是为了避嫌，又可能当真是有事去处理了也不一定。毕竟张半寥的身份摆在那里，放在肥城都有大把的人想要得到他的指点，在舒安城肯定就更多了。
晚上休息的时候若云当真是跟老六一屋子睡的。两人再老六的屋子里聊了好长时间，直到老六沉沉睡去若云还是清醒无比。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情形，且一点困意都没有，只能躺在床上透着窗外看着窗外的星星。
他仔细回想自己个老六相识的过往，又想到了后来认识了张半寥，又来到了老六的家里。一时之间若云只觉得世事奇妙，实在难以捉摸。
就在若云还在回顾自己跟老六的过往之时，冷不防小云声音在心底升起：“你觉得这个老太太怎么样？”
“啊？”若云十分意外：“你怎么还不休息？”
小云声音再次从心底传出：“我休息不休息都没所谓的，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跟你说清楚的好！”
“什么东西？”若云疑惑问道。
“嗯，你稍等一下！”说着小云直接出现在若云身边坐下，而后一挥手对着老六施了一个结界。
若云马上低呼：“你想干什么？”
小云伸出手指“嘘”了一下，又对着他们两个周围也施乐一个结界，随即才低低喝道：“陆吾，出来吧！”
随着小云一声低喝，黑猫瞬间出现在三人所在的小结界内。
若云心里隐约有些疑惑，不知道小云这么做事什么意思。
小云继续刚才的问题：“你觉得这个老太太人怎么样？”
若云不明所以，但还是皱着眉头想了想。他想直接说老太太人还可以的，但是小云在此时又直接冒出这么一句话，他有些不敢确定了。
但是他仔细想了一下之后才说道：“至少从我的感觉奶奶人很慈祥，对待晚辈很好！”说着若云看向小云：“你是什么意思？”
小云摇头：“看来问你也是白问。”
黑猫在一旁嘟囔了一句：“本来就是白问，他又不懂望气！”
“望气？”若云疑惑。
“是望气！”小云低喝一声，随即解释道：“望气指的就是身怀异能者能够看到人、物、山川所具的气。”
若云想了想问道：“望气不是风水上的说法吗？”
小云摇头：“没那么简单。望气除了看山观水，也可‘望’人。每个人在身上也都或多或少的具备一定的‘气’或者‘势’。如气运滔天者身上气势蒸腾而上，望气者远远便能察觉。气运微薄者如皓月下的萤辉，很难察觉。没想到你这朋友的奶奶竟是一个望气高人！”
“啊？”若云吃了一惊：“奶奶他是望气高手？”
小云点头：“正是！先前你跟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还没有察觉，但是在你送她礼物的时候老太太不知有意无意地看了你跟你朋友身上的气。”
“我身上的气？”
“是的！”小云皱眉说道：“我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目的去望你们身上的气的。但是至少在我的感觉看来他对你似乎没有那么友善？”
“啊？为什么？”
“为什么？”小云摇了摇头：“你不明白？”
若云仔细想了想小云所说的话，望气、老六、奶奶……他猛然想到了自己身上获取的张家一半的气运之力与龙脉之力，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奶奶察觉到了我身上有张家的气运与龙脉之力？”
小云点头：“应该是了！”
若云马上说道：“那会不会是我得了张家一半的气运之力是的奶奶不高兴，所以才……”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才”怎么样，因为他压根就没感觉到小云说得老太太对他的“不善”之意。
小云仍旧摇头：“照例应该不会。因为你得了张家气运之力是张半寥首肯的。而且张家这么大的事张半寥不可能不跟自己的娘说。而且这老太太有望气的本事，应该在你进门的时候就知道了你有张家气运的事。”
若云疑惑问道：“那会不会是你感觉错了？”
小云摇头：“不会。因为之前吃饭的时候她的气机蓦然一闪而逝，给人的感觉十分冷漠。”
“啊？”若云想到了先前吃饭的时候自己送礼物的时候她怔怔出神的事，犹豫着问道：“是不是刚才我敬酒的时候他明显出神了？”
小云点头：“是的！”而后又自顾自说道：“让我好好想想是因为什么原因。你现在明显对于张家的印象很好，又一门心思地想要回报张家。但是张家这老太太明显地对你态度也不是那么友善，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黑猫随口说了一句：“总不会是见到了失去的气运之力回来了有些不适应吧？”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小云马上反应过来：“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因为什么呀？”
“就是因为气运之力的事？”
若云跟黑猫纷纷看向小云：“怎么说？”
小云于是屈指一点，他们所在的结界瞬间与老六所在的结界联通，而后小云双手在若云跟前抡了一个圆，一手又在若云的面前挥了一下，而后若云便见到了一幕让他差点尖叫出声的场景来。
平躺在床上的老六身上竟然盘着一条与老六差不多大小的红色小龙！
红色小龙身上鳞片片片清晰可见，四爪窝在腹下却隐约透出寒芒，。龙首之上两须飘洒，甚是威武。
若云吃了一惊，便是张半寥元神为火龙似乎也没这条红龙如此威武。
红色小龙平平我再老六身上，双目似睁微闭，在若云看向它的时候它也不经意地看了若云一眼！
只是一眼，若云瞬间感觉到双目刺痛——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这条红龙身上的凌厉之意。
更让若云震撼的则是在红色小龙头上有一股约莫两只手臂粗细的介于透明与淡灰色的气流蜿蜒曲折地连接在自己头顶！
若云眼见那气流连接自己，忍不住看了自己头顶一眼。只是这一眼也让若云自己骇然不已。
因为在若云的头顶他看到的却是一轮原形火红有如小型太阳的光轮，光轮内隐约有一只三足鸟型身影。
若云知道那三足身影应该就是小云说得大金乌了。
若云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形之下看大金乌，是以心内浮想联翩。
大金乌察觉到若云在看向它的时候也看了看若云一眼。与老六身上的红龙不一样，大金乌的目中充满了友善。同时大金乌对着老六身上的红龙发出一声清脆至极的鸣叫。
这一声鸣叫区别于任何鸟鸣，若云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拟声词来形容，只是觉得这一声鸣叫蕴含警告与示威。
红色小龙再次微微伏低身形，似在大金乌的示威之下不得不表示臣服。
若云心中有异，面带不解看向小云。
小云深吸一口气说道：“这么跟你说吧，你现在身上从张家获得那一半气运气运之力、所具备的气已经在潜移默化地反流向你的这个朋友了。”
若云疑惑不解：“这是为什么？”
小云笑着说道：“因为你不需要啊！”顿了顿他又笑着解释道：“你肯定要问既然你不需要，为什么当初我要从张半寥那里争来一半的气运之力，对不对？”
若云点头。
小云笑着说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那个时候我也不确定自己身上还有多少气运之力。只能就着最大的可能去给你谋一点好处，好让你在这个世界上多一些资源。后来才发现他张家的气运之力对你来说的作用只能相当于一个引子。”
“引子？”
“是引子！就是将你身上的气运之力给激发出来，让它释放。或者换句话说便是将你我共同的气运之力激发出来，让它助我们一臂之力。”
若云若有所思，想了想问小云：“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你我的气运之力已经激发出来，然后就不需要张家的气运之力了？”
小云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但是也不绝对。”
“为什么？”
“因为现在虽然你我的气运之力已经被激发出来，但是毕竟时日尚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还是需要张家的气运之力与你的气运之力进行调和。”
若云点头表示明白，随即又问道：“可是这样的话奶奶为什么又不喜呢？”
小云想了想，用一种不确定的声音说道：“我猜可能是这老太太不想让你身上的气运之力流回你的朋友身上吧？”
“啊？这是为什么？”
小云犹豫不定，黑猫结果话来说：“他张家原本盛极一时，如今中途遭逢巨变，未必没有气运过隆，遭致天妒的原因。”
“天妒？”若云奇道。
小云先是一挥手撤了施加在若云跟老六身上的法术，再次让两个人分处在不同结界，而后才解释说道：“人也罢，物也罢，如果气运太隆，也是容易引起天道妒忌的。比如说你这朋友祖上数代谋划，为张家谋来了那么多的气运，后代子孙凭空获得这么许多，如何不会遭来天妒？”
若云想了想问道：“这是不是跟精怪修炼有成，要有天谴是一个道理？”
小云点头说道：“算是一个道理。精怪也罢，人也罢，神也罢，只要想逆天而上，获得远超于寻常存在的东西，势必会迎来天妒——或者是天谴、天罚都可以。拿修道之人来说，能够获得远超常人的寿元与法力，实际上便是他们强行去延缓自己体内生机的衰老时间与从世间攫取大道法则为己用。”
若云皱眉说道：“照你这么说的话这更像是一个人从另外一个人手里抢东西。被抢的那个人心里不服气，肯定要出手抢回来，或者把抢东西的人狠狠教训一顿，是不是？”
小云点头：“正是这个道理！这也就是你朋友的奶奶可能不想要气运之力回归张家的原因了。”
若云皱眉，似乎明白了小云所说的意思。
如果气运过隆会导致天妒，那么张家早年除了有吴戮尘这样的小人陷害之外，应该也与冥冥之中的天道“妒忌”有关系。
否则，偌大一个张家，如何在短短时间之内如大厦倾覆，差点断了后？
只是如今气运已然被自己分了一半，如何又慢慢回到老六身上去了？这实在是让若云迷惑不解。
小云看着若云说道：“至于你身上的气运之力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回拢向你朋友，我也不是很清楚。似乎是与这舒安城有关系！”
“嗯？”若云奇怪问道：“为什么这样说？”
小云想了想说道：“之前在肥城的时候似乎也没有这样现象，甚至于说你偶尔流出的一点点气运之力也不会那么明显地回流向你的朋友！”
若云疑惑说道：“这样说得话应该就是舒安城的问题了。”
黑猫这个时候从地上跳到床上，摇了摇尾巴说道：“整个舒安城什么情况还不确定，便是这间屋子里的布局也十分蹊跷啊！”
“屋子里也有蹊跷？”
小云点头：“是有蹊跷。隐约与湖畔半廖宅的布局有些相像。”
“啊？”若云奇怪：“这样的布局不是为了困人吗？大伯被困在湖畔半廖宅，总不会让自己的家人也被困吧？”
小云摇了摇头：“也不确定，但是这里你进来之后有没有感觉到不舒服？”
若云摇了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这正是更蹊跷的地方！”小云再次施乐一个法术：“我们出去看看！”
“啊！”若云赶忙拦住小云：“这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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