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问字
白色的沙漠像是一张没有被浸染的宣纸，行走在里面的秋生就像是一个独特的墨点，在一片白茫里不免显得有些孤独…
走吧，一直往前走吧，或许在某一天，就走到了尽头，看到了绿洲。
秋生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这里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也没有人。
不知为何，秋生心情很平静，很单一，就如同这白色的沙漠一般，无风无浪，恒古不变。
唯一让他郁闷的是，在这沙漠中，没有吃的，他感觉很饿，他的身子一直处于饥饿中，一直消耗着身上多余的肥肉。
秋生决定一直走下去，他要去找些吃的，他不想失去可以一直陪伴着他的肥肉。
枯燥伴随着饥饿，秋生不在乎身子有多疲惫，能走的时候他决不停下休息。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秋生的双目更是呆泄，没有神采，他的脚步僵硬，一步一步走的很慢。
他的身子越来越瘦，皮肤也越来越白，直到最后他的整个身子都变为了白色，与这苍白的沙漠融为了一体。
渐渐的，这片白色的沙漠变了颜色，一条红色的大河渐渐的出现在秋生的远方，河水流淌，浪花翻涌间传出哗啦啦的声音。
秋生的目光似乎多了些神采，他的步伐快了些。
用了不知多久的时间，秋生来到了这条河边，这河很大，河面很宽，河水的颜色很奇怪，是血红色的。
秋生安静的站在大河边上，闭着眼睛感受着河水流淌的声音，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听到除了脚踏沙子的嘎嘎声之外的声音。
这一路不知岁月，更不知自己是否还活着，若不是现在耳边传来的哗啦啦流水的声音，秋生一定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好久之后，秋生淡淡一笑睁开了双眼，他面前的大河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座巨大的石桥，这石桥一黑一白，石桥前边的桥牌上上面写着两颗古朴又显苍凉的大字，秋生认得，那是生与死。
秋生沉默了，白色的石桥写着死，而黑色的石桥却写着生。
“黑生白死！有点意思…”秋生的目光闪烁，静立在原地，似在抉择。
终于有风吹过，秋生苍白的头发随风飘曳，目光也似随着这风变得更清明了些。
“生与死，我都不选，我只随心。”秋生笑了，他从被当做祭品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告诉自己，没人能决定他的生死，就连自己也不能！
他噗通一声跳入了这河中，河水温暖，不是很深，只是淹没到了秋生的腰间。
这河水如血，温度也似，秋生原本苍白的脸庞随着他入这河中多了些血色。
一步两步，秋生向着河对岸走着，在走到大河中间时，秋生笑了，他又折返了回去。
他再一次来到了这两座大桥前面，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胸，抬起脚步走到生桥的前面，他看着这块洁白如玉的桥牌舔了舔嘴唇。
“生与死，应该能吃…”
咔嚓一声，秋生已经啃在了这桥牌之上，这桥牌如炸脆的面皮一般嚼在嘴中会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嘎嘣嘎嘣！
哗啦啦声音中传出一声声嘎嘣嘎嘣的声音，显得很突兀但时间长了却又给人一种很和谐的感觉，似乎这哗哗的声音中就应该加上一道嘎嘣嘎嘣的声音。
秋生望了望身后，两座大桥被啃的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似乎原本这条大河上之上就没有出现过两座大桥一般。
河对岸的世界灰蒙蒙的一片。
秋生看着，抬腿想要踏进，但他的脚却无法前进分毫，他的面前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隔离屏障，这屏障阻挡着秋生，让他进不去。
“难道是因为那两座石桥么…”秋生在这边缘出踱步徘徊起来，他发现，他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秋生眉头有点微皱，他摸着身前无形的屏障陷入了沉思，在一小会儿后，他拿出了腰间佩戴的一块写着尊字的令牌，当他拿出这块令牌时，秋生感觉到整个世界都震动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秋生将这令牌贴到了这无形的屏障上，这屏障像是起了丝丝涟漪一般有些动荡起来，秋生静静的等待着，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两颗无比清晰的古朴大字。
黑色的生，白色的死。
这两颗大字极为耀眼，似乎是两扇门，推开一个字，就能进到这个世界。
秋生摇了摇头，他没有选择任何一颗字，而是转身将手掌沉入血色的大河中好一会儿后，他带着满手的血色走到了这生死之间。
秋生笑着，若非选择，那我便选在这生死之间，自己开的一道门！
秋生的手掌舞动，看似极为狂傲但又感觉很是随意，很快，生死之间，一个血淋淋的大字出现在秋生的眼前。
这颗字刚刚成形便血光闪烁，在这生死之间不断变大，最后压在了这生死二字的头上。
一颗问字鲜血淋漓，灰蒙蒙的世界似乎也因为这颗问字搅动了风云。
一颗问字包含了秋生太多的情绪，他想问亲人为何如此冷漠，他想问命运为何如此坎坷，他想问人心为何如此多变…
这颗问字在这生死夹着，有些歪，有些可笑，有些恐怖。
秋生笑着将手掌按在了这问字之上，抛开了一切心神只想问一问，这道门，能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世界安静了，他的耳边响起河水哗啦啦的声音，小会儿时间之后，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幅画面，这画面极为清晰，如在眼前一般。
画卷上是一个男子，这男子背对秋生，看不清脸，他身穿玄色长衫，身姿挺拔，披散的长发苍白，无风自动，他的左手握拳，右手提着一柄血气弥漫的长刀，一股若有若无的恐怖威压从他的身上向着四周扩散。
他的周围堆满了尸体，有人，有妖，有身躯奇怪的异人，有从未见过的异兽。
他孤立在这万尸之中，显得有些孤傲与悲凉。
“问苍天，非苍天！”男子嘶吼一声，抬头望向了苍穹，他的身子微微一动，手中的长刀一转，刀刃对准苍天，淡笑一声随手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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