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同恶魔交易
“我的命...”
国家的荣誉和自己的性命相比较，到底孰轻孰重呢？
隆美尔一时竟然哑口无言，自己不是艾米的对手，明知是死却还要硬着头皮冲上去的行为，是莽夫，是傻子。
可是自己啊，面对艾米已经退让过了一次，难道说还可以继续退让吗？
连将军都选择了退让，这个战争，还会有人愿意追随在自己的身后吗？
“你可以认为我是一个傻子。”隆美尔的双眼如同雄鹰一样炯炯有神，看向艾米的时候竟然自然而然的带着一份威严感。
“但是你好知道，我的命，比不上这个国家的荣誉！比不上我对这个国家的热爱！”
一直受到艾米压制的气势终于如同火山爆发般的喷涌开来，愤怒的气息，痛苦的气息，种种气息在隆美尔的身上交织起来。
艾米无奈的叹息道“那就请你去死吧，隆美尔将军。”
手中的灭却长剑当头斩下。
剑，不快不慢，却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人，面无表情，没有什么对错，只是因为立场不同。
“龙舞闪空！”
隆美尔整个人化身成一条愤怒咆哮的巨龙，全身锋芒凝聚在枪尖一点上。
巨龙撕扯着他的獠牙，一口咬在了艾米手中的灭却长剑上，粗壮的獠牙上渗透着淡淡的血迹，锋利的牙尖在剑身上摩擦着。
“咔嚓”一声，牙齿全部折断成粉末。
手上的利爪紧接着扑了上去，在一阵烟尘当中缓慢消融。
艾米手中的灭却长剑划过巨龙的身躯，一直劈砍到干涩的土壤上。
而那头巨龙再也没有了声响，扑通的倒在地上，翅膀用力的翻腾两下，却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
在灭却的作用下，即便隆美尔燃烧着旺盛的生命，也逐渐迎来熄灭。
艾米望向那些随着隆美尔一起前来的士兵漠然说道“你们也要阻拦我前往曙光帝国吗？”
士兵们的身体不断颤抖着，握在手中的武器却越发坚定。
之前和隆美尔有说有笑的士兵，似乎是个副官模样厉声说道“你杀了将军?”
“杀了。”
“将军对于我们来说比国家还要重要，将军说国家的荣誉比他的性命重要，那么我们也就认为国家的荣誉比我们的性命重要。”那副官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直接冲了上来。
“哦，你也去死吧。”
握住灭却的手臂再次抬起，接着挥舞下来。
寂静的草原上，再也没有没有丝毫的声响，连蛐蛐也闭紧了自己的喉咙，连颤抖的勇气都提不起来。
艾米一行人所在的马车继续前进着，艾米坐在马车上一言不发默默的沉思着。
而他的思绪正萦绕在隆美尔那团逐渐迎来熄灭的火苗上。
“艾米，对不起。”弗兰克道歉的说道。
“嗯?”艾米嗯了一声，仍旧一言不发，就好像没有听见弗兰克的道歉一样。
火苗停止了熄灭，或许这是隆美尔最后的抗争，对于那种毁灭一切的力量的抗拒，对于艾米所产生的恐惧的抗拒。
虽然火苗异常细小，宛若沧海之一粟，可是他确实停止了熄灭。
“竟然没有死亡吗?运气可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不过就这点生命力，能活下来吗？”艾米自言自语的呢喃着。
一直在诉说自己过错的弗兰克，好像听错了一样，诧异的说道“你说什么?”
艾米眨了眨眼睛，道“你一直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我在说要是我停留在那里等你办完事情回来的话...”
艾米突然神色严肃的望着弗兰克，道“弗兰克，你要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可言！你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既然做出来选择，那么便不要去后悔！”
“可是...”弗兰克欲言又止的想要争辩着，却说不出话来。
“没有可是！你能确定后面没有瓦伦丁的追兵吗？你能肯定曙光帝国只派遣了隆美尔这一个圣阶守护吗？”
“要是这一切发生了，你能确保我们对付的了，我们能够活下来吗？你要是敢保证，我现在就去把隆美尔他们复活过来！”
艾米歇斯底里的咆哮声打断了弗兰克忏悔般的道歉。
弗兰克也不啃声，一直低着头，不敢注视着艾米如同刀锋般的双眼。
望着弗兰克委屈巴巴的模样，艾米却反而不准备道歉什么。
他成为遗忘者的这几年里，或许机缘巧合，或许运气爆炸，让他突破到了圣阶。
可是他的心态似乎还停留在米赛艾尔城的少年身体里，还是那个重情重义却又懵懂无知的少年。
他还是那个他，只是艾米已经不是原来的艾米了。
艾米每天要顾虑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是不是又有神明在算计他，这些人为什么愿意给艾米武技，诸如此类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以至于艾米到最后反而变得不相信友谊，不相信亲情了。
甚至开始怀疑，他们跟随我，难道是要利用我什么吗？
每当艾米的脑海中出现这样的询问，艾米会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的念头。
他要让自己相信，相信自己能够相信那些，同伴。
马车一路行驶便再也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而一些相应的关隘都只需要制付一定的费用便可以通过。
艾米没有选择使用萨麦尔公爵之子的身份继续借住直达帝都的传送魔法阵。
毕竟曙光皇帝嘉伦已经和艾米闹翻了，虽然别的贵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艾米的行踪却无疑会暴露给嘉伦。
艾米可不想惹出其余的麻烦来，弄得这位文韬武略的皇帝胡乱猜疑什么。
经过一番转折，花费了快要有一天的时间，艾米一行人终于辗转回到了帝都当中。
......
“隆美尔已经有两天的时间没有向帝都传达音讯了，不会发生什么意外吧。”坐在王位上的曙光皇帝嘉伦正有些担忧的对着他的臣子们说到。
“陛下，隆美尔将军可是圣阶强者，就算是别的圣阶想要杀死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总不可能连让他传讯帝都都做不到吧。”这位帝国的财政大臣连忙拍着马屁，恭维着皇帝与守卫在边境的隆美尔将军。
不得不说，这位财政大臣实在是乌鸦嘴，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
曙光皇帝一听，似乎还真是这么个道理，可是边境一天一传讯是帝国的规定，一向最是遵守规定的隆美尔不可能自己破坏规定。
“那鲁多，早会结束之后你去帮我联系一下萨什魔导师，我要看看隆美尔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嘉伦皇帝轻轻的敲着着凳子，缓缓的说着。
“是陛下。”
萨什魔导师，能被称为魔导师自然是有着圣阶的实力，有的圣阶强者追求实力更上一层楼，自然便有人渴望荣华富贵。
这位萨什魔导师自然是选择了后者，投靠一个国家，借住国家的力量来促进自己的研究，同时又有用之不尽的钱财与魔法材料。
潜心研究与之相比，谁优谁劣还真不好说。
早会之后，那鲁多便将萨什魔导师请了过来。
“魔导师大人，我想看看隆美尔将军在边境那里到底发生什么。”嘉伦皇帝道。
“隆美尔将军那里吗？还挺远的啊。”萨什魔导师双手一挥，从空间戒指当中取出一堆材料构建成一座小型的魔法阵，再取出一块玻璃，将魔法阵当中看到的景象传递到玻璃当中。
“陛下请看。”随着萨什魔导师魔力传输，玻璃上缓缓形成景象。
看到玻璃上的景色，嘉伦皇帝的脸色变得越发铁青，右手死死的捏成一团，手臂上青色经脉爆涨。
死人，到处都是死人，放眼望去，一个站着的活人都没有。
“隆美尔呢？隆美尔他人呢？”嘉伦皇帝愤怒的咆哮起来，一拳砸在玻璃上，顿时玻璃四分五裂。
那鲁多财政大臣看了看地上的魔法阵，小声的说道“陛下，隆美尔将军似乎已经...”
“哼，我要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我要他拿命偿还！”
嘉伦皇帝用力一拍座椅，座椅立即变成了粉末状，这位皇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一点儿也不比圣阶弱上分毫。
没想到这位忙于国政的皇帝竟然也有着圣阶一般的实力。
“陛下，我可以尝试使用时间魔法还原一下当中的情景。”萨什魔导师恭敬的说着。
“噢?魔导师竟然领悟了时间魔法?快点使用出来看看吧，朕也想知道，到底是谁竟然敢杀朕的将军！”
萨什魔导师对着魔法阵便开始吟唱，不一会便有一阵迷离的烟雾笼罩住这个魔法阵。
当烟雾散去，画面中只剩下一柄长剑和一个眼神，长剑挥劈落下，萨什魔导师竟然受到了攻击，胸前的魔法袍断裂成两节。
嘉伦皇帝一声冷哼，一拳轰出将攻击打断，幸好这一剑只是艾米当时的余威，不然的话这位魔导师可能直接殒命。
长剑虽然被打断，可是那眼神深深的一瞥却彻底印在嘉伦皇帝的心中。
这个眼神好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陛下，杀害隆美尔将军的人实力太过强大，他的攻击竟然能够穿透时间的隔阂攻击到我们，要是我们也在现场的话可能也会和隆美尔将军一样。我猜想他可能是一位行走在世间的神明。”萨什魔导师恭敬的说着。
嘉伦皇帝摇着头颅，咬牙切齿的说道“不，这双眼神我有印象，绝对不是神明的眼神！”
“派人替边境的将士们收敛尸骨，再让陆军总部那里派人去守卫边境吧。”
想了半天想不到这双眼神到底来自于何人，嘉伦皇帝一声长叹，深深的无力靠在还剩半截的椅子上。
另一边，作为这一切主谋的艾米不知道皇帝已经开始搜查他了，两辆马车也渐渐行驶进萨麦尔公爵的府邸。
“萨麦尔，我回来了。”艾米走下马车对着空无一人的府邸大声喝道。
来迎接艾米他们的仍旧是这位芳名帝都的女仆长艾丽丝。
“艾米大人欢迎回来，公爵已经在书房当中等着了。”女仆长笑吟吟的说着，当初发生的事情仿佛一点儿不在。
“还在书房，他是有多喜欢在那里啊。”艾米嘀咕两句，带着身后四人走进了书房当中。
“萨麦尔，东西我带回来了，把我身体里面恶魔的血脉抽出来。”看到坐在书房当中的萨麦尔，艾米直接把圣杯从空间戒指当中取出来，朝他扔了过去。
萨麦尔接过圣杯，用手敲了敲，满意的说道“的确是真的圣杯，辛苦你了，我的儿子。”
“动作快点，从此以后我们就两清了。”艾米急促的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这个书房？”
萨麦尔没有给艾米回答的机会，自己回答道“这里是通往地狱最接近的地方，也可以说是地狱和人间的接口处。”
萨麦尔举起手中的圣杯，原本金黄色的圣杯竟然逐渐开始遍布黑色的条纹，在萨麦尔狂热的眼神当中，最终彻底转化为黑暗圣杯。
黑暗三圣器之一，当初便是由黑暗主神所掌控，艾米感觉圣杯的力量不如生命之殿只是因为这个圣杯只是被一名炽天使用他的生命洗刷过而已，所能够发挥的威能也不过只有炽天使般的威力。
变成黑暗圣杯之后，圣杯的底部便有一汪浅浅的献血溢出，而这献血竟然不断变多。
“这产生的第一汪献血便是来自于黑暗主神自身，只要使用了，就算是光明主神亲自前来也解救不了。”萨麦尔站在艾米身边慢慢的解说着。
可是艾米感觉自己的手臂，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看不见的手掌牵扯着，动弹不得。
身体就好像失去了控制一样。
“来尝尝这一口血的滋味到底怎么样吧，我的儿子。”萨麦尔的声音就是恶魔的呢喃低语，在艾米耳边回荡着。
而艾米竟然不听使唤的缓缓伸出自己的双手接住圣杯，将里面的献血一饮而尽。
黑色的光晕缠绕在艾米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人撕心裂肺。
“最后再教你一句话，千万不要和恶魔谈交易。这座府邸还有圣杯就都交给你了，我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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