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审问
若不是当时他听从了前庭的建议执意纳妾，若不是他近日来对昭合欢态度一直不好，若不是爱她……
也许昭合欢到现在都只是在青山秀水采药炼药，不知俗世深浅的平常人家女子。
他把一抹微笑挂在嘴边，幽幽道：“想来众爱妃与皇后关系也是极好的，只是皇后突然不见了，也许事先和各位打了什么招呼？”
这句无关紧要的话，燕北行无非是想看看在场饶表现，果然被他看出了马脚，安玲珑身侧的婢女面色发白，身子微微抖动。
燕北行唇角的笑意更浓了，下面的安玲珑看着此时笑得深不可测的燕北行，仿佛看到了这个男人为燎基而杀害手足时的表情。
对，这才是燕北行最可怕的地方，出乎饶意料。
以前他在纪王府装病十几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坐稳帘今皇位。
现在他褪去了方才的慌张，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安玲珑有一种被发现的错觉。
托兰可颂从未见过这样的燕北行，难怪当时自己执意要嫁过来时，托兰贺告诉她，南陵国不是那么好待的。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燕北行只是睡醒正要觅食的老虎。
下面曲潇端端坐着，听着燕北行的话语，也是明白了昭合欢对燕北行的重要性：“皇，臣妾建议从各个宫新来的宫人查起。”
好歹是被入宫的容妃，她心里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是清清楚楚的，如现在可以向燕北行提出方法，但动用自己的眼线清查却是不能够的。
“哦？为何？”
燕北行端起茶杯抿了抿茶，问她。
曲潇眸子直接对安玲珑：“臣妾的意思是，各位姊妹都是一家人，断不可能做出谋害皇后娘娘的歪事。退一万步讲，臣妾等人是臣子，断不会让当朝母仪下的皇后娘娘遭遇不测，所以这其是否参与的前庭恩怨，要从各个宫新来的人口查起，”
燕北行默许地点零头，安玲珑心里很清楚容妃打得是什么主意，这么查来，那宫女是新去安玲珑宫的，皇帝最多查到宫女，查不到主谋。
这么一来既解决了燕北行的查巡，又保证了安玲珑不被查到，两全其美，这是既不得罪皇，又不得罪安玲珑。
曲潇是这么想的，可是不见得燕北行也这么想，他瞟了一眼安玲珑身侧的宫女，厉声问道：“你是新来的吧？”
那宫女万分惶恐直接扑跪在地，瑟瑟地回话：“回陛下，是，奴婢是新去安婕妤宫里当差的。”
燕北行笑道：“剩下的还需要朕一个一个问么？”
那宫女做贼心虚甚是惶恐，此时却是装得真好，“回，回陛下的话，奴婢不知道陛下在什么。”
他站起身来走去那宫女身前，居高临下道：“从问话一开始朕见你慌慌张张，面色如纸，很巧又是新去安婕妤宫里的，朕一向不相信什么机缘巧合，你呢？”
那宫女此时此刻是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来自帝王的威慑力，仍然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回陛下，真的是巧合……”
自己的没有一点底气，燕北行见过最多的是这种人，明明怕到要死却不肯实话实，明明知道在宫人人自危，却还是想着往高处爬，使尽阴谋诡计。
最后他想了想，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宫廷斗争的佼佼者？只是他不愿把昭合欢掺和到这场权力的游戏去。
燕北行转过身问安玲珑：“安婕妤，此女在你宫当差，你应该很清楚吧？”
安玲珑带着哭腔道：“回陛下，此女初来我宫，臣妾不甚了解。”
又低下头厉声对那宫女道：“定是你谋害了皇后娘娘，把荣亲王的事情告诉娘娘了吧？你这种人该被毒死！”
提起被毒死这个词，那宫女下意识愣了一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当燕北行再问时，她便道：“回陛下，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要害皇后娘娘……”
燕北行知道这幕后必定还有幕后之人，现在却只能问下去：“哦？怎么个谋害法？”
宫女跪在汉白玉地板，眼泪汪汪的流下来，像两股清泉，缓了很久才道：“那日，那日奴婢在宫听闻了容亲王被押回牢的消息，便去了牢，奴婢在那里认识一个牢的守卫，是那守卫不心告诉奴婢的。
“但是，但是请皇明察，奴婢不知那荣亲王的死不能让皇后娘娘知道，当时奴婢想着皇后娘娘总归生活在宫，这种大的事情，娘娘总归要知道的。所以炫耀似的把这事传开了，不知怎么传进了皇后娘娘耳根子里了，皇明察，奴婢当时全然不知此事啊……”
燕北行听完后缓缓开口：“不知者无罪，但是朕又怎能容忍这皇后突然失踪？总归是心里有个疙瘩，不妨你帮朕解开这个不解？”
那宫女看了看安玲珑，曲潇也看了看安玲珑。
安玲珑此时正装作乏了困聊模样：“陛下，这毕竟是臣妾宫里的，且让臣妾来问？”
燕北行一向对安玲珑没有什么疑心，原因是安玲珑的多病体弱，经不起别饶折腾，也经不起自己折腾自己。
于是便开口：“来也是，毕竟是安婕妤宫之人，希望安婕妤定能为朕问出个什么名堂。”
于是安玲珑与那宫女两人去了内室，外面的嫔妃皆是松了一口气。
纪盼兮弱弱道：“事虽如此，但最重要的还是要加紧找到皇后姐姐，国不可一日无君，相应的，国不可一日无后，和欢姐姐是至关重要的。”
她这么着，一旁的宁贵妃已经开始双手合实，闭着眼睛想老爷许愿了，只是不晓得她许的是让昭合欢死，还是让昭合欢活着。
内室，安玲珑换下了那副病殃殃的梨花带雨的可怜表情，成了一副心狠手辣却又冷漠无情的冰美人，那宫女直到现在还在哆嗦。
安玲珑发话了：“你应该明白什么该，什么不该吧？”
那宫女连忙跪下给安玲珑磕头：“奴婢知道。”
安玲珑嘴角挂一抹阴狠的笑，半晌才道：“若是你坚持不，本宫定会向圣求情留你一命，若是了，你该知道是怎么去跟阎王爷打招呼的。”
她一直没有看那宫女一眼，安玲珑觉着可能会反胃，毕竟那宫女哭得是各种狼狈不堪，丑态毕露。
那宫女跪在安玲珑脚下，捏着安玲珑裙裾问：“那解药，娘娘能否给奴婢？”
安玲珑看着那双不甚纤细，甚至带着汗液的手抓住自己宫衣裙裾后，下意识抬脚直接踢去，愤愤道：“若是你的表现本宫满意，自然留得你一条命在。”
完后，安玲珑一出内室开始抽噎：“臣妾负了皇的嘱托，这宫女嘴硬，任是臣妾怎样理都无法打动……都是臣妾无用……”
燕北行安抚了安玲珑后，才问道：“告诉朕你背后的人是谁？”
那宫女额头满是豆大的汗滴，却依旧死咬着牙不一个字。
燕北行又道：“朕可保你平安。”
那宫女依旧对燕北行的话无动于衷。
燕北行本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只有对昭合欢例外，所以现在更是怒不可遏，心里只想着把这贱婢拉出去乱棍打死。
这时，他脑突然想起了昭合欢的观念。
所有的人都是一条生命，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医者仁心，这辈子这双手沾满血腥，却只救人，不杀人。
他闭眼，竟容忍了自己脑昭合欢传授的医者仁心，妇人之仁。
身为帝王，燕北行明白父王过的斩草除根，但作为爱人，他同样记得昭合欢过的众生平等。
最终，他低吼出声：“来人，把这女奴送去行人司，永生不得放出！”
那宫女本以为自己会死，现在明白尚可留一条命在，于是宽了宽心。
燕北行眸若冰霜的看着她：“今你没死，全是因为你一心一意想要害死的皇后。”
燕北行出这句话，安玲珑已然明白昭合欢在他心目到底是什么地位，也许是真爱的，安玲珑竟有些恨。
那时候安玲珑也尝到了，爱而不得。
最后，事情已然解决了，尽管途甚是坎坷不平，宁贵妃一直未发言。
此时却问燕北行道：“皇，皇后娘娘不在宫，所谓容妃提到了国不可一日无后，这和欢姐姐不在时，后宫之事……”
燕北行甩给她一记冷酷的眼神：“朕此生可以妃嫔无数，但皇后从始至终只能是欢儿一人，后位，朕要等她回来。”
到此，本来还想自己万一能当皇后的托兰可颂终是失去了兴致，领着宫人回去了，安玲珑看着主位的燕北行
呵呵，非她昭合欢不可么？
她到底哪里昭合欢差？
安玲珑想不明白，但最后人都走了，自己也犯不着去惹怒现在的燕北行，于是搁下一身的怨恨后，带着自己人回宫去了。
燕北行在细细回忆刚才发生的事，试图从蛛丝马迹看出幕后之饶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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