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凄惨的现场

　　来报信的人是李斌，他是村里联防队的人，刚才接到消息就急匆匆的赶来村长家报信。简家村派出所过年的时候只有一个民警值班，偏偏那个民警还见血就晕，完全派不上用处。李斌只能飞奔过来，找老村长主持大局。


　　简春敛一听简江湖出事，面色立刻一沉：“你说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不清楚，村长你过去看一下就明白了。”李斌拖着简春敛就往三叔家跑，听到两人对话的简花生也急匆匆的跟上。他和三叔关系那么好，对方出事可不能装作不知道。


　　夏洛尔一听有突发事件，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与简花生并排跑在一起。她装作不经意的问道：“昨夜约你出去见面的人是简江南？”


　　“你怎么知道……”简花生摇摇头，叹了口气：“是的，就是他。本以为他是耍了我一把，想不到是出事了……”


　　简花生一听李斌的话就有所猜测，三叔没来赴约的最大可能是午夜前已经出事，来不了了！


　　几分钟后，三叔家的小院出现在几人视野内，远远的传来哭声和议论声。他们走近一看，就见几名联防队员站成一排组成人肉警戒线，拦住围观的村民。三叔的老母坐在门口痛哭，几名差不多年纪的老太太在她身边不停的劝慰，却没见起什么作用，老太太依然哭的伤心不已。


　　眼角掠过一个熟悉的人影，李斌猛地顿住脚步，自言自语道：“他怎么也来了？”


　　简花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一个满脸脓疮的驼子依靠在墙角，正在偷偷摸摸的听着村民们的讨论。这个驼子正是居住在隧道口小屋的流浪汉！


　　或许是察觉到别人的视线，驼子警觉的回头，视线与两人对上。他朝着两人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简花生眼睛尖，看到他脸上的脓疮随着脸皮的张合挤破了两个，流淌出淡黄色的脓水。


　　实在是太恶心了，饶是简花生这种见惯了尸体的人，也感觉有些受不了，更不用说李斌等看热闹的村民了。


　　看到这一幕的人纷纷露出厌恶的目光，驼子知道自己的脸惹人生厌，用衣袖在脸上胡乱抹了几下，微弓着身体走开了。


　　李斌切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领着几人穿过联防队员组成的人墙。院子里站着一名身穿警服的民警和村中首富郑明发。


　　郑明发大家都认识，不用多介绍。这位民警则是现在简家村唯一的警务人员，民警李成。这位也是简家村本地人，论辈分是李斌的表叔。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李斌才能混到这个联防队员的差事。


　　大家可别小看联防队。在乡下，民警的编制有限，一个村子最多就三五个人，小点的村子只有两人。靠着这点人手，维持治安是够了，但真出了事情，还得靠村里的联防队做辅助。


　　比如这次三叔出事，李成知道自己能力有限没办法解决，第一时间就让联防队员封锁现场，又让自己的表侄去找村长来支援。


　　李成和郑明发两人手上点着烟，正在低声讨论什么，见到李斌带着村长一家进来，立刻丢掉手里的烟屁股，迎了上来。


　　简春敛看到郑明发也在场，顿时面色一沉：“你怎么也在这里？”他看郑明发眼神不善，似乎有着某种敌意。


　　简花生也感觉奇怪，李成和联防队员是指责所在，不得不来。郑明发为什么能穿过封锁线进入小院呢？


　　李成抢着解释道：“是这样的。出了这种事我心里慌，郑老板在大城市里见过市面，又是联防队的赞助人。我瞧见他在外面看热闹，特地请进来出主意的。”


　　郑明发嘿嘿一笑，谦虚道：“成子太客气了，我拿里有什么办法，只是胡乱说些电视里看到的东西。真正有办法的人在这里。”


　　他一指简花生：“小花生不是在海城当警察么，肯定有办法，这里交给他就没错了！”


　　郑明发的语气与李成很熟悉，想到他是村里首富，又是联防队的赞助商，与管理联防队的警察熟识似乎也不是特别奇怪的事情。


　　“哼！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子懂什么……”简春敛没再管郑明发，一边摇头一边向三叔的房间走去。在他的眼里，青年人没结婚都还算是孩子，可怜简花生将近奔三的人，到了他的嘴里变成毛都没长齐的娃子。


　　简花生苦笑一声，又没法反驳，只能乖乖跟在后面。夏洛尔也默不作声的跟上。在强势的大爷爷面前，她努力装成小透明，以免和简花生一样陷入被怼又不能反驳的窘境。


　　房门虚掩着，门下面的地板上满是鲜血，甚至还流淌到了门外的地面上。门口有几个杂乱的血脚印，看样子应该是慌乱的村民留下的。


　　简春敛绕过脚印，伸出手搭在门上，想推开房门。看着地上的血，他伸出去的手却怎么也用不出力气。老人并不是没力气推开门，而是他不忍目睹门后凄惨的现实。


　　简花生就没那么多愁善感，他见大爷爷不动，上前帮着把门一推，门后的凄惨现场立刻震住了两人。


　　血！到处都是血！


　　地上墙上床上柜子上，刺目的鲜红色染遍了房间内所有的东西。强烈的血腥味和臭味让简春敛感觉一阵恶心，他努力克制住呕吐的冲动，仔细打量房内的景象。


　　房间里没有尸体，也不像有尸体藏着的样子。李成低声说道：“我让人检查过了，简三的尸体不在房间里。”


　　见简春敛微微点头，他继续说道：“简三的老娘是第一发现人。她早上起来的时候，看到门缝下面流出的血，当场吓的惨叫起来，惊动到邻居。他们打开房门，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立刻打电话把我找来了。”


　　说到这，他苦笑起来：“大家都知道，我这个人见血就晕。这种事情找我没用，你又不肯装电话，所以我只能叫斌子去通知你了。”


　　简春敛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他没走进房间，站在门口反复打量房间里的血迹，开口说道：“组织人手，上山去！”


　　“我也是这么想的……”李成叹了口气，向不明所以的简花生解释道：“这个房间的样子和两年前刘毅的案子一模一样，看来简三也是被狐狸精抓到山洞里去了。我们要上山去把他找回来。”


　　说完，他似乎觉得出了那么多血，简江湖多半是活不成了，又补充了一句：“不管死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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