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杀人鬼
我们打开房门，看到玻璃对面有位年轻少妇，正一脸怒气的指着光头壮汉破口大骂。
“你就是盼着我死吧！放心，我就是去了阴曹地府，也不会把钱留给你的，一分都没有！”
少妇长相不错，虽然因为身在囚笼，没有化妆打扮。但她素面朝天的面孔，已经胜过很多女演员了。
她看到我们进来，也没有停下来的迹象，骂声反而还高了几分：“你个窝囊废听见了没，一分都没有！”
“小妹，大哥真没这个意思。只是这些年物价涨的厉害，小秋又要补课，又要买学习资料的，开销也很大。大哥就这点工资，实在是快养不起她了。你大嫂催了我好几次，我才敢开口……”壮汉苦笑着解释了几句。
少妇的喉咙依然响亮：“养不起就别养！你们把她踢出门吧，抢着养的人不要太多！”
壮汉叹了口气：“我就这么一个亲侄女，怎么可能把她赶出去，只是……只是……哎……”
他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一二三，沮丧的垂下了头，开始唉声叹气起来。
好吧，他们两个人的实际情况和赵红英猜的完全不一样。
好妹妹并没有把钱给哥哥，反而是留了个拖油瓶给他。
真是人不可貌相，周文东长得和黑道大哥一样，脾气倒是好得很，被妹妹骂成这样也不生气。
听到哥哥的话，周文婷的脸色稍微好了点，没有继续开骂，只是坐在椅子上喘粗气。
赵红英站在门口，粗声粗气的说道：“两位警官要问你们一些问题，乖乖配合，懂吗？”
夏洛尔从她身边走过，旁若无人的走到玻璃前，盯着少妇的眼睛：“你就是周文婷吧，刚才停电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周文婷瞟了一眼面前的哥哥：“没做什么，就坐在这里，和大哥说说话。”
夏洛尔把脸转向周文东：“你呢？”
“我就和妹妹说说话，没做什么事。”好哥哥的眼神很无辜，很诚恳，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干一样。
两人把自己的嫌疑摘的很干净，我不相信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做，不甘心的追问：“那你们有听到什么，或是察觉到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周文东抓抓头，茫然的摇头，周文婷犹豫了一下，也跟着摇头。
看得出，诈骗犯妹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有些顾忌，不想说出来。
夏洛尔眼神一凝，猛地一拍桌子：“不过是鼻涕虫一样的存在，竟敢在我面前耍心眼，没有人能在爆裂之王面前撒谎！”
好吧，夏洛尔的中二病又犯了，身为一名刑警，她发言的前半段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后半句的爆裂之王是什么鬼？
周文婷虽然不懂爆裂之王是什么，但“鼻涕虫”三个字代表的意思还是很清楚的，脸色一变，就要开口骂人：“你……”
夏洛尔再一拍桌子，打断了她的污言秽语：“我什么我？你要想清楚了，服刑期间有立功表现，是可以减刑的。”
周文婷眼睛一亮：“能减刑？你可别骗我啊！”
好吧，骗子还怕被人骗，我也是醉了。
夏洛尔自信一笑：“我只是把事实告诉你，没有证明它的义务。你可以选择相信，也可以选择不信。选择权在你自己手上。”
周文婷眼神闪烁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就相信你一次。”
顿了顿，她自嘲一笑：“就算被骗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
我安慰她：“放心，只要你的证词能帮到我们，我肯定会向监狱方面提出减刑申请。”
我在心里默默补充，虽然交涉很可能会失败，毕竟只是两名无权无势的小刑警提出的申请。
“我听到了杀人鬼的声音。”周文婷一开口，就彻底惊到了我。
杀人鬼？
只有扶桑省那边才把杀人犯叫做杀人鬼，不知道周文婷为什么这样形容，但她听到犯人的声音这一点不会错。
我急忙凑到玻璃边：“犯人是谁？”
她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我只是听到他走过的脚步声。”
切……只是脚步声。
她只是普通人，肯定没有武侠片中听脚步声就能辨认对方身份的特技，听到脚步声有毛用啊！
夏洛尔把我推到一边：“别理这个推理废柴，你继续说。”
谁是推理废柴了？
一科时期，我还主持抓捕了很多凶恶罪犯，逮捕率只在科长邢建军之下。
只是最近碰到的案子全是高智商罪犯，才显得我有点弱了。
不是警察不努力，而是罪犯太狡猾。
正常的罪犯，我还是能逮捕的。
嗯……肯定能！
周文婷理了理思绪，缓缓说道：“我在这里关了5、6年了，也碰上过两次停电，知道后备电源很快会启动，所以就算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也不怎么慌。”
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和哥哥聊了没几句，隔壁的胡悠悠突然哭起来，吓了我一跳。”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被吓了一跳。胡悠悠哭的实在是太渗人了，和鬼片里女鬼哀嚎差不多的感觉。
“因为被哭声吓住，我和大哥都没说话，房间里很安静。然后……我就听到了……走廊里的脚步声。”
“他从房间门口经过的时候，虽然脚步声很轻很轻，就像是人踮着脚走路一样，但我还是听到了。”她指了指自己耳朵：“就像人的视力有好有差，听觉也是这样。我从小听力就很好，再轻的声音都能听得见，特别是别人在背后说我坏话。”
她说话的时候瞪着自己哥哥。周文东尴尬的笑了笑，讨好的说道：“没有，我从来没在背后说你坏话。”
夏洛尔最讨厌说话的时候跑题，急忙纠正他们：“说正事，还想减刑吗？”
”是~是~“周文婷用手指着走廊隔断门的那一头说道：“他从那个方向走过来，一直走到3号房间，开门走了进去。我听到门禁打开的滴滴声了。”
走进3号门么……那肯定就是凶手的脚步声了。
案发时间能在囚犯区自由移动，并用工作证打开3号房间门的人……我的脑海里只能想到一个名字——陈晓薇。
凶手果然就是她！
案发时在上厕所，只是她自己找的借口吧。
不得不说，这借口真烂！
我向夏洛尔提出建议：“我们再去审问下陈晓薇！凶手……哦，普瑞曼肯定就是她！”
“凶手应该不是陈晓薇吧。”周文婷奇怪的看着我：“陈晓薇在停电前上厕所去了。我清楚的看到她走过2号室门口，进的厕所，之后她一直到电来了才出来。杀人鬼肯定不是她。”
怎么可能！
案发时间，走廊里的人只有陈晓薇。胡悠悠被门禁锁在房间里，还不停的发出哭声，根本不可能作案。
我不由得自言自语道：“难道凶手是鬼吗？”
周文婷点点头：“是啊，凶手就是鬼，一只会杀人的鬼，杀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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