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渣滓
“这次我们来你这儿呢，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学着电视里的那些老狐狸的语调，我慢条斯理地盯着那胖子说道。不过我表面上虽然看起来十分冷静，其实我心里还是慌得一匹，我可不是学表演出身的啊，假装身份这种事情完全是我刚刚一时兴起才玩起来的。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也只能硬着头皮尽量演得像点。不过好在还有个傅武这样的大杀器做底牌，实在不行至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这其实才是我敢这么乱来的倚仗啦。
不过好在对方实在是有些心虚，都不敢直视我的目光，这让我心里也稍微有些底了。
“是这样的，原来负责调查你这件事的那位……嗯……兄弟呢，因为某些原因不得不退出调查了，现在嗯……上面派我们来接手他的调查。”由于不清楚之前那波人的具体身份，我只能用一些模棱两可的词来指代他们，“不过那位兄弟临死前没能把档案密码说出来，他之前做的调查档案我们现在都没法进行调阅，所以我们这次过来是想要你配合一下我们重新做一次调查。”
我随口编了个理由搪塞道，同时心里开始疯狂思考对方可能会提出什么问题，我又该如何糊弄过去。然而那胖子好像并没有对我这漏洞百出的说辞有所质疑，反而是哆哆嗦嗦地问道：
“什么？之，之前的那位他，他死了？”
对于他的提问我不置可否，毕竟我只是瞎编的，不知道该怎么接，但那胖子却自言自语了起来：
“我就知道那地方有问题！阿玲死了，去那调查的人也死了！不知道下一个又会是谁……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耶和华上帝保佑我！”说着这胖子还双手合十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我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有点想笑，但只能强忍着，故作厉声地问道：“你似乎，早就预见了我们兄弟会有危险？难道他的死跟你也有什么关系？！”
胖子被吓了一跳，赶紧澄清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你们也知道我这两天整天蹲家里，连网络都给你们断了，怎么可能会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那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那个地方有问题！”
“什么地方有问题？”
“就是，就是阿玲死的那里啊！”提到阿玲，这胖子好像有些忌讳的样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阿玲死了？！胖子随口说出的一句话却叫我心头一震，目前所有媒体透露的信息提到阿玲用的都是“失踪”二字，而这胖子居然直接说阿玲死了，他是知道一些不为我们所知的内情的！
调查发展顺利，我的内心也随之振奋，只是表面上还是要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毕竟我现在正扮演的角色对于阿玲已死的消息应该也早就知道了，不能也不该把我的震惊给表现出来。
“那你说说那里到底有什么问题？”
“那里，那里有鬼啊！”“鬼”字说出口后，这胖子紧张地四处张望了一番，搞得好像真有什么东西正在他身边似的，随后就又埋着头念起了阿弥陀佛……
说到鬼，原先的我对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向来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的，但有过王家宅子那样的经历之后，我也不敢那么坚持以前的观点了。不过我现在的工作也正是调查这种“奇怪”的事件，就算真的遇上了所谓的“鬼”那也不稀奇是吧……我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道……
“你说有鬼到底是怎么回事？快，好好地给我们说说。”傅武这时也来了兴趣，不再站着，坐到了我旁边催促胖子道。
那胖子沉默了好一阵子后才缓缓开口道：
“那天早上我跟往常一样老早就到了公司……”
“具体时间？”
“五点多一点吧，具体我也记不清了。”五点多，没错，监控里的人影果然就是他。
“然后呢？你这么早去公司干嘛？”
“嘿，我去干嘛，这，这你们不都已经知道了嘛……”胖子忽然表现得有些“腼腆？”让人有些奇怪。
“少废话！我在做记录呢，问你什么你答什么就是了！快说，你这么早去干嘛了？”我手里拿着小本子，一边做着记录一边问道。
“嘿！嘿……也没干嘛，我就是，就是去那儿拿一下录像嘛！”
“哪儿？”
“那儿啊！你们不都知道了吗，不就，不就……女厕所吗……”
“嗯——？！”敢情现在正坐在我面前的是个变态偷窥狂啊！在这一瞬间我对此人的印象直接从平常掉到了极其恶劣的程度。
“你小子，挺能耐的啊！”我强压着厌恶讥讽道。没想到那小子还不知廉耻，甚至还有些沾沾自喜的味道“谦虚”道：“嘿嘿，没，没什么了……”
没你个大头鬼！我真想直接抄起身边的什么东西给他来上一下，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那胖子好像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意思，结果一抬头就遇上了傅武那炙热而充满了危险味道的目光，他这才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他还要嘴硬，狡辩道：
“怎么了嘛！我，我又没对她们做什么，只是看看而已，看都不让人看……”
“住口！”我厉声呵斥道，同时暗中抓住了身边蠢蠢欲动，已经快要爆炸了的傅武。这胖子身上还有不少信息可以挖掘，现在还不是惩戒他的时候。
“你们先聊，我抽根烟！”傅武的眼神好似一柄钢刀，冷冷地扫过了那胖子，吓得他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拍了拍屁股，傅武跑到一边抽烟平复情绪去了。
“继续说！”我拿起小本子，不再多说废话，冷冷地冲着那死胖子说道。
那胖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回忆道：“那天我早早地就到了公司，由于之前也发生过失踪的事，这个点儿公司里基本上都没人，不过这也刚好适合我……额，办事儿……”说到这儿他又偷偷瞥了我们——尤其是傅武一眼，见我们没再发火后才继续说道：
“那时候天还没亮，我直接就上到18层去取录像，可是当我一进去厕所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平常这个点儿厕所里都没人的，但那天我进去就看到有个人正躺在地上！”
“阿玲？”我问道。
“也许是……你先听我说。”那胖子咽了口口水，继续说道：“我当时吓了一跳，心说这次糟了，要被发现了，结果那‘人’却没叫唤，也没动。我走近一看才发现那不是个人，而是一套衣服。只是这套衣服像是被人给摆出了人的姿势，这才让我看错成一个人了。”
“我当时只以为那是谁无聊的恶作剧，虽然感觉那衣服有点眼熟，但也没多想，去旁边隔间里取了录像我就回家了。”
“回到家我就开始看录像，看了一会儿我就……嗯……感觉这录像也没什么意思了……不过这时候我想起来昨天阿玲好像被要求晚上加班，阿玲长得漂亮咱都是知道的，一想到她我就又……嗯……来了兴趣，于是就直接把进度给拉到了晚上，看看能不能碰运气刚好有录到阿玲……”
“没想到还真给录到了！那天深夜十一二点的时候有一个人影跑进了厕所，我仔细一看，嘿，还真是阿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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