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各有所图
云舟内，先进去的黑衣人环视一圈，一点儿也不拘束，大大咧咧的跟三人打了个招呼便随意找了个地方便坐下来了。
白衣人尾随而进，却是认认真真给几人行了个道礼。
“阐教玉鼎见过各位，不请自来，还望见谅。”
白祈对这位玉鼎真人不熟，只知道他是元始天尊座下亲传弟子，阐教十二金仙之一。不清楚对方是个什么性格，她也回了一礼，请他坐下。
腾蛇倒是多看了玉鼎几眼，他对三教弟子了解的多一点。阐教十二金仙中，玉鼎真人算得上法力高强、根行出色、悟性极高，为人也足智多谋、见多识广，颇得元始天尊喜爱。
这次竟然是他带人下界，看来上面那些人比他想象的更重视人间嘛。
至于佛教那个，腾蛇无奈，“想不到，来的竟然是你个泼猴儿。”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大桃子，分出一块儿给躲在怀里眼巴巴看着他的长右，黑衣男子一边啃桃子一边含糊的说。
“上次长右带来的那些东西是你给的？”
男子无所谓的点点头，没理会旁边玉鼎真人略有深意的眼神。
知道他的德性，白祈甚至没给他倒茶，只是往他面前摆上了一堆人界的特色美食，还有什么饮料果汁儿的。
唉，也是苦了他了，灵山又穷还不让吃素，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过的？
白祈眼神慈祥（？），包容的看向故友，“这些都是人间的特产，随意尝尝，看看有没有合你口味的。”
黑衣男子被白祈的眼神雷到了，暗想不知道这位姑奶奶又想到哪儿去了，不过他倒是没拒绝。一个桃子两三口就吃掉了，这些东西正好可以解解馋。
坐在黑衣人旁边，面前只放了一杯清茶的玉鼎真人觉得脸有些疼。
虽然知道你们有旧情，但是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还是腾蛇有些看不过去，觉得对待客人有些太过失礼。干咳一声，想要说些什么让气氛不至于那么尴尬。
“真人怎么会莅临人间？以真人的身份，天上恐怕少不了您吧？”
听到腾蛇这话，玉鼎顾不得其他，神情一禀，开始考虑该怎么回答这位娲皇宫护法的话。虽然没有实名，但是谁不知道腾蛇颇得女娲圣人和人皇伏羲看重。
更有传闻，当初女娲圣人创造腾蛇白矖两种灵兽，可不单单是什么感应天地灵气，而是为了给她和伏羲的孩子创造些玩伴。
而那个传闻中女娲成圣前和伏羲诞下的孩子，便是后来一直以娲皇宫首席护法身份出现的开天辟地第一条如今也是唯一一条的名为腾阳的灵兽腾蛇。
至于为何女娲没有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说法就更多了。什么为了在巫妖量劫中保全其生命，什么为了圣人之尊等等……
也是因为有了这样一层神秘身份的笼罩，即使是洪荒经年，也几乎没人敢光明正大的挑衅腾蛇。
思绪翻转间，玉鼎神情却淡定自若，刚想回答腾蛇的话，却又听到洪荒中身世更为传奇的灵兽白矖开了口。
“诶，说起来，悟空啊，你怎么跑到人间来了？”
黑衣男子，也就是人间大名鼎鼎的齐天大圣孙悟空，瞥了白祈一眼，感叹她真是没眼色，没见到玉鼎那家伙都快笑不出来了吗。
不过……这才是他认识的白祈，比起天上那些一颗心弯弯绕绕的家伙，真是顺眼多了！
所以他同样没管玉鼎的脸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白祈说着话。
“嗯哼，天上呆的不耐烦了，来人间转转。你们又是怎么还在这儿，那封印不是千年之前便解开了吗？”
孙悟空自从千年前西天取经之后，便久居灵山，未曾离开。那些个儿老头，也不放心让他离开。
所以他还不知道白祈和腾蛇后来再次被天道逼得沉睡的事情。他离开的时候，刚帮白祈的腾蛇抹去阵法最后的力量，让他们得以入世寻找秦离渊化形的机缘。
“我们？还是待在人间舒服，天界那一堆破事儿，我可没有耐心去对付他们。”白祈没说她也是最近才醒的事情，一是麻烦，二是毕竟有外人在场。
至于他们兄妹和孙悟空的关系？可不仅仅只是千年前孙悟空出手帮助他们这么简单。
孙悟空的原型乃女娲补天的五彩神石。当初女娲冶炼五彩石补天，补天剩下的五彩石浆吸收了部分补天功德，飞入地仙界某山脉峰顶，吸收天地精华、日月灵气，巧合间，产生了灵智。
便是这混世四猴之一的灵明石猴孙悟空。
巫妖大劫，共工撞倒不周山，导致天地破碎，圣人合力镇压九州，女娲炼石补天。白祈，当时就一直跟在女娲身边，为其护法、打下手。这最后一块五彩神石的去向她也清楚。
说起来，补天功德，女娲娘娘和那块五彩神石得了大半，几位出力的圣人得了小半，她这个旁边打酱油的都得了一点呢。
因着这个原因，她隐隐感觉自己与隐匿丛山的五色神石有些因果。孙悟空出世，她也刚好在人间收集功德。便化为人族，指点其前往西牛贺洲寻菩提老祖拜师学艺。
孙悟空生来便自带补天功德，根骨极佳，气运冲天，与菩提老祖注定有一段师徒之缘。
白祈当时算到孙悟空的机缘在菩提老祖身上时，也是松了口气。这猴儿虽说气运强大，惹是生非的能力也一点不弱，命中颇有几番波折，有一个强大的师父最好不过。
灵台方寸山的菩提祖师别看名声不显，却着实是个厉害人物。非佛非道，佛道兼修。白祈隐隐觉得，菩提祖师那路子，跟道祖鸿均有些相似。
虽说是向来隐居惯了，可若是自己的弟子遇到什么生死难关，想来也不会不管不顾。
学成之后，孙悟空再回到花果山，白祈和腾蛇也前去与其相交。见其性格，洒脱烂漫，却不免有几分争强好胜。还自立为齐天大圣，心中对他今后的路都有些没底。
果然后来他又是大闹地府又是大闹天宫的，难怪菩提祖师死活不让他出门曝出师门名号了。可能是怕丢脸，要一个一个去收拾烂摊子吧……
这边，白祈和孙悟空聊的投机，不过都是些琐事。比如人间又出了什么新玩意儿啊，天界的日子有多无聊啊……
孙悟空本来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起这些事，完全控制不休自己想要吐槽的欲望。
一脸心酸的朝白祈吐酸水，灵山那群和尚整天就知道修炼，话都不说一句的，还老喜欢躲着他；所有东西都贼难吃，害得他每次都要去自己师弟那儿抢吃的；要不是还有陆压和孔宣两个稍微能说得上话的人，别说一千年了，就是一年他也呆不住！
还有孔宣那个蠢兄弟大鹏，不就是在人间被他揍过一次吗，至于每次见了他都跟见了仇人似的吗……
另一边，腾蛇无奈的看着自顾自聊起来了的白祈和孙悟空。就算不喜欢阐教，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吧，而且得罪他们的也不是这位玉鼎真人。
说起他们和阐教的恩怨，还要从当年他们兄妹在护卫人族的时候说起。
轩辕皇帝为人皇时，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广成子奉命下界，教导人皇，被尊称为帝师。可这位帝师性格刚烈，自视甚高，仗着自己乃阐教首徒，对在人族蹭功德的两人颇有不满。
虽说后来一方回了昆仑山玉虚宫，一方被镇压岱山，可是这梁子到底结下了。
不过好在腾蛇并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何况这位玉鼎真人的风评也没有广成子那样跋扈，加上白泽偶尔插几句，三人倒是谈论的的愉快。
不过显然玉鼎来到这儿的目的并不只是闲谈几句。他和孙悟空不一样，原本佛教想派来人间的人并不是他，是这位斗战胜佛生生抢了人家的席位而已。
所以佛教那些小心思，恐怕都寄托到外面那个小沙弥身上了。不过孙悟空与白祈腾蛇的交情，也是他们没有过于反对的原因。
斟酌了一下，玉鼎开口，“……天地变化、万物轮回，不知白泽大人和腾蛇尊者对如今人间灵气复苏有何看法？”
白泽眼神淡淡，“吾如今已不是妖族大圣，人间又再无人皇，别说灵气复苏，就是三界合一，与吾又有何干系和？”
腾蛇接着说，“我嘛，万年刑法结束，自是该回归本职。作为当年伏羲大人手下一员，既然妖皇仍在，自然是要去寻他一番的。”
话里的意思是，人间情况，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也毫不掩饰自己站在妖族一方的意思，反正过一阵子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白泽和腾蛇，都传达出了一个意思。那就是，置身事外，不理人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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