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血脉残缺
龙族三人离开，秦离渊虽然脸上看不出来，心里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师父，好久不见。”
转头，面对腾蛇，秦离渊的表情比起平日柔和了许多。师父和师叔是他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了，比起所谓的血脉亲人，他们才是自己的后盾。
“离渊，辛苦了，你做的很好！”
腾蛇眼神温柔，看着脸上少了许多稚气的秦离渊心里叹了口气。秦离渊对他来说，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样。当初迫不得已让他一个人呆在人间，腾蛇已是充满愧疚，何况是看见被人如此挑衅呢？而且，自己从小照顾到大的孩子，怎么能允许被外人欺负？
所以刚才对待龙族的几人，即使知道其中一个是秦离渊的亲叔叔，他也未曾假以辞色。
“师父，这位是？”
两人都是不太擅长表达自己情感的人，互相问候一句便已足够。秦离渊对只跟自家师父说话的混沌有些好奇，思索以前师父师叔曾经跟他说过的朋友中，有了一点头绪，但是还不能完全确定。
“这是混沌，你叫他……混沌，就可以了。”腾蛇想了想，这个辈份关系有些复杂，还不如直接呼其名呢。
“诶诶诶，我再怎么也要比他大一辈儿吧……”混沌在一旁抗议。
“……，混沌前辈，初次见面，晚辈名秦离渊。”当然，秦离渊无语了一下，还是没有真直呼其名。
“嗯哼，，还是小孩子懂礼貌。”混沌对着腾蛇扬了扬下巴，干咳了一声。“咳，第一次见面我手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呐，这个小玩意儿拿去玩吧。”
拿出一个藏青色的玉珠，混沌一副嫌弃的完整的把它扔进了秦离渊的怀里。倒是旁边的腾蛇，看着混沌拿出来的东西挑了挑眉，却也没有阻止。
看了看腾蛇的脸色，秦离渊没有推辞。看来这位混沌前辈和师父的关系的确很好。
师叔曾经告诉他，整个三界，她只有三个完全看不透的人。上古异兽混沌就是其中之一，还有两个，一个是十大妖圣之首白泽、一个是妖后羲和。秦离渊还记得当时师叔的眼神异常复杂，他虽然惊讶她对白泽前辈的评价，但是见师叔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便没多问。
能让师叔将他和白泽、羲和放在一起的大妖，秦离渊垂眼，这位恐怕也没有外表看起来这么好对付。而且，上古异兽混沌啊，传说中无物不可食，龙族，似乎也是他食谱上的一部分呢。难怪他刚才看敖夜等人的眼神那么奇怪，也没接他们的话。
谁会和食物对话呢？至于他，不过也是因为师父师叔的关系而已。
“走吧，去找你师叔，他们可能已经等急了。”腾蛇看了看天色，示意秦离渊跟自己走。
“想不到一出来就碰上月食了啊。”抬头望了一眼，混沌懒洋洋的感叹。又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嘿嘿的笑了一声，“就是不知道那条小狗崽子能不能吃到月亮了……”
转眼间，三人便来到了白祈的住的地方。白祈和白泽也早早的等在了客厅，对三人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
客厅其实很大，白祈住的地方是张志道当时特意挑选的，复合式客厅，向阳通风。但是在腾蛇看来，这里狭小的厉害，一路看过来，眉心都微微蹙着。
白祈一看就知道自己大兄在想什么，晒然一笑，自己开始的想法和他差不多。不过时间长了，这样的小屋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一杯清茶、两三人烟、偶尔四五个好友，便已是一场繁华。
“大兄，这边。”白祈没有起身，指着自己对面几个蒲团，示意他们坐过来。客厅被他们布置成了曾经白祈洞府的样子。移开了沙发，只有根据沙发改良过的蒲团。
说是蒲团，在秦离渊看来，其实也跟现代的懒人沙发没什么两样了。这样的东西显然非常受混沌的喜欢，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便开心的整个人都压了上去。
“哎呀，小丫头你真是越来越堕落了，这个东西我就替你分担了。”说完，还舒服的感叹了一声。
白祈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她对混沌现在可没什么好气。当初她还真以为混沌赖在他们身边是因为自己和大兄意外救过他，现在知道了混沌真正的想法之后就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至于混沌想干什么？传说中的异兽混沌，那点伤势能奈他何？还不是因为对她大兄一见钟情！
说起这个她就生气，之前，她不知道给两人制造了多少单独相处的机会。要不是白泽今天点破混沌的想法，她还和大兄一样蒙在鼓里呢。不过白祈也没傻到直白的说出来，她才不想让大兄知道呢。
暗暗的瞪了混沌一眼，白祈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面对腾蛇和秦离渊。
旁边为几人添茶的张诩看看自家师父恼怒的样子，再看看白泽前辈露出的狐狸般的笑容，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选择了一句话都不说。不过啊，师父真的是太好骗了……
白泽在旁边微笑：深藏功与名。
“这是你的小弟子？怎么现在都流行找个崽子传承衣钵了吗……”混沌无语的嘀咕，看了张诩一眼，吸吸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人皇入道的命格啊，真是少见。
“嗯，”白祈点点头，对张诩介绍道，“这是混沌，我与你师伯的好友。”
“混沌前辈……”张诩乖巧的对混沌问好。
“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规矩啊……”混沌看看秦离渊又看看张诩，无趣的感叹了声。“拿去玩儿吧。”
不知从哪里拿出了块破石头，混沌打发似的扔给了张诩。张诩也不介意，收起石头后便继续乖巧的坐在旁边。
“离渊，龙族来的是怎么回事？”虽然已经知道大概情况，白祈觉得还是需要关心一下大侄子的心理健康的。
不知道秦离渊对龙族是个什么态度，这也决定了白祈和腾蛇对龙族的态度。不管怎样，白祈和腾蛇总是尊重并且支持秦离渊的想法的。白祈的态度便是这个意思。
秦离渊自然也明白他们的意思，不禁内心有些感动。当然，他更清楚自己对龙族并无一丝好感。即使他的亲叔叔敖钰并不想表面上那样对他毫不在意，他也不会改变自己的想法。
想到敖钰临走时交给他的东西，秦离渊的心里便有些复杂。也许，龙族的情况，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来了三个人，想带我回龙族，被我拒绝了。”秦离渊的话一直不多，将龙族对他的为难和与敖夜的一番争斗都省去了，只说了他们的目的。
腾蛇是知道一部分情况的，也明白徒儿的一贯作风。微微叹息了一声，“你不了解龙族情况也正常，以前以为你与东海龙族不会有什么交集，我们也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东海龙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量劫突至，让他们找到了你的所在。有些东西，也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秦离渊疑惑的望向腾蛇，联系之前敖远的一些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师父的话是什么意思，他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刚才那个龙族并没有说谎，他们确实一直在找你，当年你母亲将你交给人皇伏羲，也是为了不让你被龙族发现。”腾蛇眼神幽远，缓缓回忆往事。
“而且按照龙族的想法，你的确只有回到了龙族才能真正成年，因为，只有龙族的上古龙晶才能治愈你的身体。”
“治愈？”秦离渊一愣，他突然想起了当时敖夜说他是一条残疾龙……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腾蛇点点头，“你先听我说完，现在已经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察觉到秦离渊情绪有些不对，腾蛇轻声安抚他，“你从出生开始，你的父母就发现你有致命的血脉残缺。不过，这不是因为你的血脉混杂，相反，你是因为血脉返祖无限接近于上古龙族，身体与灵识却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力量。”
“龙族也同样是因为感知到了有接近上古龙族的血脉诞生，才知道了你的存在。上古龙族对如今龙族的意义，相信你也能想到。”
秦离渊点点头，若是有了上古龙族的存在，无论是东海龙族在龙族本身的地位，还是在天界的地位，恐怕都要变一变了。
腾蛇继续解释，“人族是所有开了灵智的种族中灵识可塑性最强大的，你母亲又是人族中灵识修炼的佼佼者，你继承了你母亲的天赋，勉勉强强用灵识压制住了血脉的力量，这才得以正常的出生。”
“你出生之时，你父亲见情况不对，即使将你所有力量封印，这才让你的灵智没有被返祖的血脉力量吞噬。所以，你化形才会那样困难，因为即使到现在，我们仍让没有解开当初你父亲下的封印。”
白祈接着腾蛇的话对秦离渊解释，“不止你父亲的封印，还有后来人族三皇不断在你身上施加的封印。上古龙族何等强大，不是如今困于四海的龙族能比的，祖龙元凤此等大能，可是当初连几位圣人都要避讳的人物！”
“原本你一出世便有金仙修为，但是当时你父亲实在解决不了你的血脉缺陷，只能将你的修为完全封印。只是这个封印并不是万能的，当你再次修炼到金仙境界时，便是封印解开之时。”
“所以，我身体里的封印已经快要解开了？就在蜕变期的时候？”秦离渊张开自己的手掌，仿佛想从中看出什么。他现在是天仙后期，只差一步，便是金仙……
见秦离渊有些发愣，白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小离渊，你不会以为自己无药可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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