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酆都鬼城
进了鬼门关，便是黄泉路，黄泉路的尽头便是忘川河。这里，白祈是第二次来，景色和多年前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曼珠沙华依然开的鲜艳，忘川河水依然深的无底，四周诡异阴暗，一看就不像是活人待的地方。
不远处的忘川河边听着一艘小船，船边是一个老叟以及和他们约好的花神曼珠。
“两位大人安好，请上船。”曼珠让开身，邀请白祈和白泽坐上那条看似有些破旧的小木船。
那开船的老叟对二人一笑，撑开竹篙。“几位做好了，小老儿这便开船了。”
进入到这忘川河，就只能看清方圆几米之内的环境了，不过就只是幽幽的河水。四周传来鬼魂嚎叫之声，气氛阴森恐怖。不过众人都不害怕而已。
无聊之下，白祈随手拿出一根碧绿纤细的竹节，搅动着河水。
这忘川河虽说危险，万物皆沉，但是天下总有相生相克之物，她手上的浮空苦竹，便是除了她们坐的这条木船的原料浮空木之外唯一不会沉入忘川水中的东西了。
忘川河的危险并不只是来自河水，还有寄身在水中的水鬼。他们都是因为各种原因落入忘川河里面的鬼魂。有的魂飞魄散，有的因缘际会之下反而能力大增。和阳间的水鬼一样，要想摆脱这忘川河的束缚，只能找一个新的鬼来做自己的替身鬼。所以，一旦河上有动静，无数水鬼便会望风而来。
不过这次他们却没有贸然出手。稍微在地府的时间长一点的妖魔鬼怪，恐怕都不会不认识曼珠是谁。作为酆都大帝手下的一员猛将，又是主管司法的鬼王，他们要是不想死，绝对不会轻易招惹她。
如今看她对另外两个一看就不是鬼的生人那么尊敬，恐怕这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物。除了那些神智不清只有吞噬本能的水鬼，其他稍微有点修为的，见到曼珠之后都悄悄退了下去，他们对找死没什么兴趣。
“话说怎么就你一个人，曼珠，你妹妹那和那个人族呢？”见还没到地方，白祈便和曼珠聊了起来。
“沙化擅自投胎凡间，与人族结为道侣，在处理十八层地狱逃犯一事上未能及早上报，两罪并罚，不过念在她主动悔改的份上，大帝令她看守九幽入口百年。至于那个人族……”曼珠明显并不是很喜欢明书安，即使那个人族对她妹妹很痴情也是一样。
不过问这个问题的是白祈，她磨磨牙还是说，“那个人族天赋不错，参加了酆都的鬼差选拔。如今应该跟着人去执行任务了吧……”
对于这个抢走她妹妹的人，曼珠完全不想关注他。
“咳～他们俩这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发现曼珠依然对明书安怀有偏见，白祈忍不住想笑。曼珠可能跟她大兄一样，都是妹控晚期患者吧。
索性酆都的码头很快到达，不然他们几个也没什么话说了。
酆都鬼城，尚未投胎或是无法投胎的鬼魂厉鬼居住的地方。若说人间是万家烟火，酆都便是万家灯火。这里没有阳光，却到处点着鬼灯。腥黄色的人油灯、幽蓝色的鬼磷灯、惨绿色的鬼血灯……五颜六色，交相辉映。
城里的热闹程度完全不输于现代大都市的夜生活。而且随着新鬼越来越多，很多现代人间的东西在酆都也能看见。比如那纸钱做的汽车、穿着西装短裙的男男女女，白祈还看见了一个抱着手机玩游戏的年轻鬼，看来他的家人是直接把手机给他烧了过来……
“两位大人，玉皇大殿到已到。”曼珠引二人进入后，便离开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是她应该接触的。
这玉皇大殿不是只有天庭那位办公的地方才叫这个名字。实际上，所有被天道承认的帝皇，都有一个玉皇大殿。比如掌管人间帝王事与十万星辰的东岳大帝，同样拥有东岳玉皇大殿……
玉皇大殿的大厅里，白祈和白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不知道这位酆都大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按理说，因为白祈的关系，酆都大帝应该是不会见他们的。他们去九幽本来就不是走的正路子，直接到玉皇大殿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白泽大人，好久不见。还有白矖尊者，两位请坐。”
白泽是当年去过紫霄宫的人物，是当年三十三天外三千客中的一位。论起辈分，他玉皇大帝甚至三清女娲都是一辈的，作为相当于玉皇大帝下属的他，也不敢怠慢。
没让他们等多久，一身常服的酆都大帝变出来了。酆都大帝看起来三四十岁的样子，面相没有想象中的威严，反而是像普通长辈一样温和，当然，实际年龄和身份都不可考。
白祈其实是不认识对方的，之前提出通过他去九幽的话不过是现在酆都大帝那一方势力的角度上想，他们不会拒绝。酆都大帝，受东岳大帝辖制，而东岳大帝，站的是昊天玉皇大帝一方。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昊天大帝现在的日子不好过。前有巫族和巫神族蠢蠢欲动，争夺地府人间权利；后有妖族异兽心怀异心，不听他管束。还有她不信连她都能猜出东皇太一没死，堂堂昊天大帝会不知道？她现在可是知道，这些活得越久的人就越精。除了这些，还有暗藏在一旁的西方教，他还要防着自己手下的人被平白渡去灵山念经呢……
人间正邪较量，地府三方争权，天界，难道就真的太平了吗？
“大帝，好久不见。”与白祈相反，对这位酆都大帝，白泽曾经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但是，他也想不出他见他们的目的。
“不知大帝有何事？”
白祈不想跟他绕弯子，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我这也是受人之托。”酆都大帝看了看两人的脸色，“不知白祈尊者可认识陵光神君？”
白祈挑眉，“陵光神君？”
“是的，陵光神君轮值掌控四象之力，走不开，让我给您传句话。必要时请求出手相助一次，他日必以初劫龙晶敬上。”
酆都大帝不是很懂对方的意思，不过陵光神君出手大方的很，只是口头上传句话而已，没什么不可以的。
至于不好和白祈密切接触，地府的争斗差不多都摆在明面上来了，白泽和白矖进入九幽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他还怕那些人不闹呢，要是他们不闹，东岳大帝和昊天大帝又哪来的理由收回他们的权利呢？
听到陵光神君，白祈和白泽大概都猜到了他恐怕是为了文曲星。洪荒修士选择道侣并不注重性别，很多生灵，都没有固定的性别呢。人族所谓的阴阳调和，不过是女娲娘娘造人后，人族为了延续后代而提出的观念。实际上洪荒时期的人族，也没人在乎这个，活着，是他们唯一的追求。
陵光神君和文曲星君，就是一对同性道侣。两人分分合合闹了上万年，在洪荒也是蛮出名的一对儿了。白祈有时候忍不住想，星星有性别吗？他们到底算同性还是异性啊？
想来陵光神君应该也知道文曲星的身份吧，她依稀记得，两人相识应该是在巫妖大劫之前。当年妖族十个小太子出生的时候，她跟着娲皇去看望，好想就曾经见过两人在一起。
这样的话，那就很合理了。文曲星的身份其实很危险。隐藏在新天庭里却效忠于东皇太一的妖庭之人，恐怕没人能容得下他。出手救他一次，听起来容易，但是真要是有这样的情况，恐怕他们面临的也不少一般的对手。
不过，初劫龙晶啊，就算是白祈也有点心动了。这东西，对她是没什么用，但是对她大侄子秦离渊可就是不可多得的至宝了。
龙晶是龙族储存自己全部能量和记忆的结晶。也就是说一颗龙晶，代表着一个完整的龙族。这东西，也只有血统纯正的龙族才会有，像秦离渊，就无法结出龙晶。
陵光口中的初劫龙晶意思是洪荒第一次量劫时的龙族龙晶。那个时期，是龙族最辉煌也是最强大的时期。要是秦离渊拥有这样一颗龙晶……很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比如因为血统不纯无法形成龙晶而导致的体内能量无法储存过多的问题。秦离渊如今的实力，基本上都是凭着龙族肉体的强横，根本无法和正真龙汉初劫时的龙族相比。
而且龙族是个十分排外和注重血统的种族。对于混血的存在，他们一直不屑。秦离渊的亲生母亲也不希望他回去龙族。
所以白祈和腾蛇才让秦离渊走功德之道，这样至少不会有不长眼的龙族想冒着恶孽缠身的危险来找他麻烦，毕竟他们无法一直在他身边。
如果有了一枚这样的龙晶，她完全有办法让秦离渊拥有比如今的龙族更纯正的真龙血脉，还可以保留他作为人族的一些东西。
不过……陵光虽然是拜托她，但是真正的目标恐怕是她身边的白泽。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单单一个她还不能让陵光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这龙晶可不是说有就有说能用就能用的。龙族歧视混血，却十分团结。一块龙晶就相当于一个族人。他们认为让龙晶沉睡于龙墓，才是它唯一的归宿。
陵光敢拿出龙晶，就相当于做好了和整个龙族为敌的准备。情之一字啊，害人不浅......
白祈有些为难的皱眉，猛然听见白泽的声音。
“我们答应了。”
“白泽，你……”白祈张张嘴，可是看着白泽的眼神却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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