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钱小英的痛
“你不用自责，我上来前，也有一位老大陨落。而你，以后的结果也是这样的。这是我们做老大的宿命！”颜井辉道。
“我们就不能摆脱吗？”毕伟标问。
“能摆脱还叫宿命吗？记住，狗永远是狗！谁会去在意一条的狗的生死，也不会说杀狗的人无情无义！”颜井辉道。
“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争着进黑道，做老大？”毕伟标不解道。
“因为，如果主人够强大，狗是可以狐假虎威，风风光光！再说了，进入黑道的人多数和你一样走投无路的，他们是根本没有选择权利的。就像把一个人扔进狼群，除了杀狼求生还有别的选择吗？”颜井辉反问道。
“鹏爷是我们的老板吗？你知道他真正身份吗？”毕伟标接着询问道。
“嗯，是的，他就是连江市公安局长杜天鹏。其实，本来老大并不是你，而是山鸡或浩南。可谁也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你，并一下子把他们都给废了，他选择了你一来因为你既然能废了他们两个，证明你能力比他们强。二来，你废了两个候选人，他们已经没人可用了。这一次打架斗欧，我是主犯，加上以前是我的，不是我的案子都加到我身上，所以，死刑是少不了的。山鸡，浩南他们也是一样的！”颜井辉道。
“可这次斗欧，人是我砍伤的，”毕伟标道。
“那又怎么样？为了利益，所有参与者都指认了我，而你，己作为受害者被释放。当然，真的不怪你，做老大的，又有几个是清清白白的？还正也是死刑，不在乎多加几件命案的。”辉哥道。这时，香烟己经燃完，烫到了毕伟标，他也从梦幻中醒了过来。自古以来，从未有那一个人因为混黑道而成功发家的，所以，这条路，还是别走的好。
因为家庭的原因吧，钱英在服装厂普通岗位只做了一个月左右，就通过周洁，把自己调到了又脏又累的工作岗位。当然，这样的岗位工资也最高，很多人都在敬佩着这个女孩。然而，每个月，她也就留下一点点生活费，别的都寄给了妈妈，补贴家用。这是爸爸临终前的交待。想到爸爸，她的眼睛湿润了。
去年夏天，爸爸总是感觉胸闷和咳嗽，开始以为是感冒，也没在意。可是吃药打针却一直没见好，最后，在医生的建议下，他去了大医院检查，结果马上就出来了，肺癌晚期！一家人抱头痛哭，却也是无奈的。爸爸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他这一倒下，这个家庭未来该怎么办啊？可是，因为计划生育，因为孩子多，家里已穷得叮当响，那里还有钱去看病。
“你们就别哭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顺其自然吧。得到癌症的人基本就没有能看好的。所以，我决定，放弃治疗。”那天回到家后，看到大家都在痛哭，爸爸突然平静地开口道。爸爸文化在当时并不低，高中毕业。所以，病情的事，根本瞒不了他。
“爸……”
“孩子他爸，我们舍不得你啊！”妈妈和钱英同时开口道。
“别哭哭啼啼的。这就是“命”！懂不？得到癌症花钱就能看好了吗？很多人家花光了钱，人不还是走了。而我们家，因为孩子多你们都没过上好日子，我不能再让你们雪上加霜了，不能在我走后，还要留下一大笔债务给你们娘几个还吧？就这样决定了，否则，我就上吊！”爸爸决绝道。
今年的正月初三，很多人家仍然停留在了春节后的喜庆中，但钱英家的生活却被泪水浸泡。爸爸己经很多天没吃东西了，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孩子他妈，我好痛苦啊！”爸爸道。
“咋办呢？咋办呢？”妈妈焦急无奈道。
“家里不是有老鼠药吗？拿给我。”爸爸道。
“不，不，不可以的！”妈妈哭着道。
“可是，我太难受了，这气一直上不来，就口鼻被捂住一样，很闷的。我感觉，我的肺就像没水冷却的火车内部一样，要爆炸了！我求你了，求求你把老鼠药拿给我！“爸爸就像一个上瘾的吸毒者，哀求着索要毒品一样。
“不，不，不，我做不到，我不能这样做，我也舍不得你！”妈妈哭泣着道。
“小英，你最懂事！你拿，行不？”爸爸把头转向了钱英。
“爸，我不敢，我怕！”钱英哭着道，刚刚十七八岁的年纪，仿佛已经成年，可只能算是个孩子。
“你们，你们一个个都不懂事，都这么残忍。就这样看着我活受吗？”爸爸生气道。虽然在当时有《杜冷丁》可以止疼，减轻病人痛苦，但国家规定，只有癌症病人可以用，还需要主治医生签字，而钱英爸爸根本就没看医生，当然也就没有医生签字，所以是无法购买的。
“妈，要不让爸爸走吧？”看到爸爸样子，钱英道。
“好吧，你是长女，只能你拿！”妈妈无奈道。钱英将老鼠药拿了过来，放在了爸爸面前。
“爸爸，不要，不要啊，你吃了，就永远也看不到我们了。”看到爸爸伸手抓起了药，钱英不由哭喊道。听到钱英的话，爸爸的手停了下来慈爱地看向了钱英。
“孩子，爸爸对不起你！爸爸走了之后，你要好好听你妈的话，帮着她好好照顾一下妹妹们和弟弟，懂不？”爸爸道。
“嗯！”钱英连忙应道。
“我也知道，这担子交给你太重了。可是，我也没有办法的。真后悔，没有听从国家计划生育政策，要是不重男轻女，不生这么多孩子，也就不用受这么多苦，害人害己啊！”爸爸虚弱道。
“爸，别这么说。家家都是这样的，这是千百年来的习俗，不怪你！”钱英道。
“孩子啊，我知道你们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你们啊。可是，真得太难受了！原谅爸爸。”爸爸流着泪道。然后就吃下了鼠药，一会儿后，就带着他对这个世界的不舍，牵挂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生离死别，而钱英爸爸的情况更甚。愿天堂没有病痛，愿人间没有病痛！愿所有人平安，愿所有人永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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