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为什么……要负责？”轻轻的一声自慕容止口中飘出。
听得他的声音，叶之之的愧疚之情溢于言表，心下想着，自己惦记了多年的梁王殿下如今不仅是傻了，还被旁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若是自己再愧对于他，那就真真是……
“叶之之，为什么你要对我负责？！”
见她不回答，慕容止又问，问的时候手轻轻的抚上她的眉间，轻声问了一句：“你不开心吗，为什么要皱眉呢？”
嗯？？怎么这么温柔……
叶之之抬起头，忐忑的对上他的视线，踹踹不安地道：“没有不开心。”
虽然昨夜发生了什么，她都不记得了，但是……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她现在可以明目张胆的对自己喜欢的人负责了！
慕容止起身整了整衣衫上的褶皱，叶之之这才发现自己穿的已经不是昨夜的衣裳，随即目光染上几许期待：“我身上的衣裳……是你帮我换的吗？！”
对上她的视线，慕容止忽而有些……不知如何作答，那眼神里的期望太明显，点了点头，“是。”
叶之之眼里的光芒亮了起来，低着头下了床，拉着他的袖子，甚为娇羞的问了一句：“那你……喜欢吗？”
这句话在心里百转千回，终是慢慢吞吞的问出了口。
“喜欢什么？”慕容止看着她低着的头，忽而觉得很是奇怪，女子说话，都是这般前言不搭后语吗？
“……”叶之之头埋得更低了，沉默良久，才又细着声音开口：“你喜欢昨夜吗……喜欢……我的身体吗？”
停顿许久，她才壮着胆子问出这句……颇有意味的话来。
慕容止咳了咳，随即脸上有些作烧，不甚自在的别过脸，稳住声音，“昨夜你中了□□，一个人跳了湖。我以为你要自寻短见，就去救了你，随后就将你送至这医馆来，让大夫给你诊治。”
嗯……他说的很明白。。。
叶之之却莫名的有些失落……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哦。”垂下头，忽而为自己方才的行为感到恼怒，“那就多谢殿下的搭救之恩，来日之之定将携厚礼登门致谢。”
一道轻笑声响起，声音里带着些微的调侃：“叶之之，你是不是就只会这一套说词？”
叶之之抬起头，对上他俊美的脸，一双眼睛里满是笑意，此刻正看着她，目光灼灼。
“我昨日说愿意娶你，并非是戏言。”平淡的声音传入叶之之的耳里，却又带着浅浅的温柔，甚是撩人心弦。
晨光打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优雅俊逸的轮廓，他嘴角含着一抹笑意，抬手抚上她的头，轻声道：“所以你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谨。”
叶之之傻笑着点头，看向他的眼神像极了……他在梁州时养过的那只小狗，每每投食时，那小狗看他的眼神也是这般，难以言说……
“你先梳洗一下吧。”说完这句话，慕容止便抬步出了房间。
——
叶之之有些癫狂，她自己也知道……此刻的状态，不太好，一颗心在胸腔里跳的飞快，就连呼吸也像是染上了慕容止身上的味道。
看着镜中面脸通红的自己，急急地挽了一个发髻，随后便撑在铜镜前，发起呆来。随即有些难以置信……不会是梦吧？
她从前做过好多这样的梦。
即使那个御花园初见的少年的容貌渐渐地在记忆里淡去，即使她都快忘记自己到底喜欢了他多久，但是，梦中总有一个温柔的少年，低眉浅笑，披着银白狐裘，怕冷似的缩在凉亭里，眉眼不甚清晰。
周身却缥缈着淡淡的仙气，凉亭水榭旁悉心栽培的火红梅花花瓣轻轻在他身边周旋，低低的打着转，随后随水流走。
少年安安静静的坐在凉亭里，未曾言语，眸光却是温和如初。
这是她最初喜欢的少年。
八年后，梁王府，终是又见到了那个少年，此刻，已经可以被称作男人。
见到他，叶之之才知道，原来自己念念不忘了八年的那个人，长的是这个样子啊。御花园的那晚，其实她对于少年的容貌看的并不真切，只是觉得好看，特别的喜欢。
那时年纪尚幼，八年的时光太久远，她只能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他的模样。
其实哪里只是喜欢他长得好看呢，叶之之轻笑，自家哥哥和常景桓都会错了意。
有人轻轻的敲响房门，叶之之又急急地妆台上找着胭脂水粉，看了一圈，却是除了一把梳子再无其他，方才想的太入迷，竟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
可是……总不能连胭脂水粉都不来一点就去见慕容止吧？这样会否太不正式了一些？？叶之之有些纠结。
“叶之之，吃饭。”门外响起慕容止的声音，他似乎总喜欢连名带姓的叫她，不过她倒也喜欢。
家里人都喊她之之，之之，像虫子叫似的。
“嗯！”叶之之应了一声，随即打开房门。
门外的慕容止静静地立在门前，见她出来，满是柔和地朝她笑了笑，随后木木道：“叶之之，你很好看。”
随着平平板板的声音响起，叶之之刚跨出房门的右脚脚差点不稳，浑身一震，瞪大眼睛满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站的笔直的慕容止，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
慕容止见了，顿了顿，又道：“叶之之，你今日穿着的衣裳很好看。”
叶之之仍是那副奇怪的表情。
？？
难道是其远说的不对吗？女子不是都很喜欢男子称赞他们的吗？
慕容止疑惑。
叶之之咽了口口水，甚是艰难的眨了眨眼睛，努力维持淡然的回了一句：“谢谢夸奖，你……你也很好看。”
站在一旁的其远听着两人的交谈，再也憋不住嘴角的笑……
公子呀，称赞女子不是这般直白的……不过这叶小姐也甚是有趣，竟是回了一句谢谢？？
吃饭前老大夫又给叶之之诊了一次脉，随后像是有些惊叹：“这习武之人果然是身体好，昨夜浑身湿透，今日这脉象竟也是平平稳稳。”
叶之之吐了吐舌头，感慨道：“您过奖了，您是不知道，我这些年因着习武慢被家兄赏了多少白眼。”
“也是，我瞧你昨夜与人打架打的倒是生龙活虎的。”一旁的慕容止夹着菜淡淡出声。
叶之之心头忽而涌上丝丝紧张，垂着头做出乖巧的模样：“你……会不会觉得我同旁人打架很……”想了想，道：“很是不端庄？”
慕容止眸光微闪，却是慢慢吞吞地朝碗里夹了一筷子菜，他倒是很喜欢叶之之这幅……柔软可欺的样子，就算明知只是为了惹他心软。
可是这副模样，却是调皮的紧。
“……慕容止。”低着头的人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吸了吸鼻子，随后抬眼时眼睫微颤，眼眶染上微红，委委屈屈的陈述：“昨夜你在我院中见到的那名男子，就是常景桓送我的。”
慕容止沉了脸，心头涌上无名火，他可是还记得，叶之之还没有同他解释昨夜的那个……长相像极了他的男子。
……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她若是，若是也喜欢上了，那他……
那他该怎么办？？！
“我当时气急了才会同常景桓出手的。”
叶之之点了点头，像是很满意自己的这幅说辞，随后又看向慕容止：“我就是替你委屈，你看，他送一个那么好看的人给我，不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吗。”
“你说是不是？”忽而俏皮的声音，叶之之眨着眼，睫毛一颤一颤的，抿着嘴望着他。
慕容止觉得有趣，好笑似的点了点头：“是。”
叶之之连忙低头吃饭，像是生怕他再发问。
“那你喜欢……昨夜的那个人吗？”慕容止看着碗里的菜，问道。
“不喜欢不喜欢，我喜欢的只有你一个人。”叶之之忙抬起头，一脸……谨慎地看着他。
……谨慎？慕容止笑了笑，想来怕是那日他的一番说辞伤了她的心。
顿了顿，他垂下眼，手有些紧张的绞着衣角的布料，酝酿许久，才看向叶之之，像是把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袒露一般，小心翼翼的回道：“我也喜欢你。”
片刻沉默，随后爆发起叶之之的惊呼。
“真的？！慕容止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叶之之死死地拽着慕容止的手，眼眸里迸发出明亮的光彩，她望向慕容止，再一次重复：“你说的……是真的么？”
慕容止有些紧张：“你……你先松手……”
叶之之眨了眨眼，却还是紧盯：“你说……你也……喜欢我？”
慕容止脸颊爬上绯红：“……你放开啊……”
叶之之摇头道：“你先回答我……”
慕容止只觉得一颗心在胸腔里跳的飞快：垂下头，不敢看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眸“……能不能当我没说过？”
叶之之斩钉截铁，迅速回答：“不能！”
慕容止轻轻叹了一口气：“我喜不喜欢你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叶之之郑重点了点头，“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可是你已经有别人了。”声音微微发着颤，慕容止忽而有些委屈地瞪着叶之之。
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墨色瞳仁里漆黑无影，浓稠的犹如深渊沼泽。
“别人？”叶之之看着他，“哪里来的别人？”
慕容止不说话，只是看着她，随后轻轻垂下头，未束起的墨色长发有一部分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散在肩头，看起来脆弱又无助。
却又让人移不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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