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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余墨


  虽然罗五的孩子还没找到,她却忍不住幻想他们相认的场景,那会是怎样的场景呢?

  是两人相顾无言拥抱在一起,罗五声声唤着他孩子的名字,孩子回抱着父亲,嘴里如幼时一般不停地喊着‘爹爹’。

  还是罗五拿着相关的证明,告知他孩子自己是他父亲的真相,孩子虽然有些错愕,但仍然有儿时的记忆,欢快的接受自己的父亲来寻他。

  或者是两人分开太久,罗五只是心生愧疚孩子,认为是自己当年照顾不当,才让孩子他娘发卖出去,多年来一直想要弥补这份过错,两人之间的父子之情早就随着时间消逝得差不多了,而孩子也有了自己美满的家庭,对于突如其来的父亲不抗拒,也没有儿时的热情。

  如果她跳过回高府拿证明,直接跟爹爹相认呢?

  以上的种种情况适合放在她跟爹爹的身上么?

  余墨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属于穿越者中比较特殊的情况,她魂魄不全,虽然保留了自己意识和现代的记忆,但她不能跟其他魂魄沟通,不能言不能语,在其他魂魄看来,她甚至连完好的人型都没有。

  还在魂魄状态时,她没有任何同伴,只能偷偷地靠近那些同样没有去投胎的魂魄,偷听他们说生前的趣事,最近哪个魂魄又遭殃了。等到他们发现她的时候,他们并不会接纳她,反而是很凶狠地驱赶她,原因是自己大概像个异类吧,他们不愿意跟她接触。

  多数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静坐着,飘荡着,一个人感受那个世界的冰冷,被其他魂魄孤立的她不愿再强求,到后来她约莫有三年没见过另外一个魂魄。

  她每天都往城市里跑,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她想找到回家的路,可那么多年坚持不懈却仍在路上,始终无法回去。

  就这样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每天都会梳理自己的记忆,努力忆起自己生前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可时间过去得太久,她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比如她小时候的玩伴都有谁?亲朋好友长什么模样?

  忽然有一天,她身处的地方改变了,从高楼耸立的大城市变成了树木环绕的森林,她只能默默地接受这个地方,其实去哪里都一样的。

  一样的黑暗,一样的冰冷。

  就在她努力适应新环境期间,再睁眼时感受自己四肢健全,身体也有正常的温度——她活过来了。

  顷刻间她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用黝黑的手指捏捏自己身体各处,有韧性的,温暖的,她感动得快要留下眼泪,以至于她没有第一时间观察她身处的地方。

  没等她兴奋多久,铁门被一个面相憨厚的男人打开了,他恭迎一位相貌普通,满脸戾气的女人进来,随后男人消失在她能见的范围内。

  她看清楚那女人的脸,脸型消瘦,寡淡的表情,冷冷的看着她,她身体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怎么回事?

  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女人拿起室内的鞭子,使出浑身力气向她打来,女人寡淡的脸终于换了一个表情,越来越狰狞,越来越凶残,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站好,给我受着。”

  “你个小贱人为什么可以平安无事的活着,我儿子受的罪你要偿还给,你欠我那么多。”

  “你怎么还没死,你怎么不去死!”

  “我命苦的儿子啊,要嫁出去补贴别人的女儿有什么用。”

  她一如既往,默默地承受这一切,她的胃是空的,使不出多大的力气反抗。

  女人发泄够了,扔下鞭子,摔门而去,这时憨厚的男人才进来,拿着一罐子药,阴阳怪气的说:“小公子这回能耐了,竟是半句话都没说,在武堂学得不错吧,至少身子骨挺耐打的。”

  男人放下药,蹲在一米开外的地方,自顾自的说:“明日就要去武堂了,好好擦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小公子知道罢,老奴不想再浪费口水提醒你。”

  她精疲力竭躺在地上,眼睛半睁着看这个男人说话,男人没有多待,说完两句话就走了。她不敢闭上眼睛,怕再次回到孤身一人的世界。

  拿过药罐子抱在怀里,她不确定地闻了闻,有味道,证明自己的嗅觉是正常的。

  女人的咒骂她无动于衷,但鞭子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能非常清晰地感受到疼痛,这说明自己不再是魂魄,变成了一个人类。

  她再也忍不住,留下了眼泪,刚刚再疼都没哭,接受这一切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真好,真好......

  她给自己擦药,梳理头发,比划身高,摸摸脸颊,是个九岁的孩子。

  那一晚她没有睡觉,慢慢接收原主的所有记忆——

  她要活成她的样子。

  第二天一大早,那个长相憨厚的男人又来了,领着她到达一处院子,根据记忆她纳纳地向坐在高堂上的男人问安,她甚至没有看清男人的摸样是不是跟记忆中长得一样,就被人带了下去,从始至终男人一言未发。

  然后她来到另一处院子,这里跟刚刚富丽堂皇的院子有点相似,只是规模更小一些,而且空气中有股难闻的药味。她仍然是按记忆行事,在那个病秧子哥哥面前跪下问安,哥哥动动嘴好像想说什么,一对上她的目光又闭上了,移开眼不再看她。

  武堂是个好地方,她并不抗拒,有许多年龄相近的孩童跟她打招呼,向她问好。一开始她不大适应每天都要练习格斗,但意外地这样子居然能让自己体内那股郁气消散些,她二话不说投入她的小伙伴各种活动中,以每天都要翻墙出去打架的表现最为活跃,她用原主的身体如鱼得水,尤其是打架的时候能做出她上辈子做不出的动作。

  不过如此反常的举动让一个小伙伴生疑,他说:“木娑你最近很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就这句话给她泼了冷水,她冷静下来反思自己的行为,最近确实是任意妄为了些,跟原主有区别。

  她生硬的回答:“没有,你看错了。”

  又过了几天,她一举一动好似回归了从前的时候,这时那位小伙伴趁四顾无人,拉过她到后院说话。

  他直接问:“木娑,你是不是在躲着我,都不跟我打招呼了。”

  她为自己辩驳,“没有,你想多了。”

  他不信,“不管怎样,我们可是师兄弟,有啥矛盾直接来打我,你憋在心里不说算什么。”

  然后她直接上手揍人了,他边躲边说:“还说什么不是气我,现在就揍得那么狠。”

  于是他们和好了。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两点一线的生活,也不知什么原因,哥哥的病情加重了,母亲的打骂越来越不收敛,一次比一次狠,好几次她都昏过去了。

  再这样是不行的,会出人命的!

  所以她偶然得知过几日全家要去邻县祈福的时候,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她脑海生成,再也抑制不住。

  原主不敢跟爹爹说她受的委屈,她敢!

  不能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会告状,听懂了没有,原主!

  等到执行计划那日,她终日忐忑不安,等到入夜后,她仗着自己跟师兄们学的身手,顺利地摸到队伍的外围,眼看就要成功了,就在此时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在这里的人。

  是她的亲生哥哥。

  天色太暗,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到他有气无力的声音说:“我不过是出来更衣,瞧瞧我看见了什么,你怎么敢——”

  他加重了语气,“你怎么敢离开我!”

  哥哥的声音拔高,“来人。”

  看见他是个意外,她哪里会站在那里听他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也不想对一个身体病弱的人动手,她朝着一个方向就跑。

  只留哥哥一人在原地,他在后面跑了两步,一个踉跄磕伤了膝盖,声音变得激昂起来,“回来,别走,别......”

  后面还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回高府之前她私藏了许多馒头,确保自己行动那天有力气逃离。

  紧接着她出逃被人追杀,她身上穿着软甲,在丛林中被荆刺划伤好多个小口子,求生的本能胜过对黑暗的恐惧。她一直跑一直跑,不慎被荆条绊倒在地,敌人的剑离她只有一个拳头距离的时候,一把金色的□□横在她前面,挡住了敌人的攻击。

  又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她无声无息地哭了,对方几个招式把敌人戳跑了,她一边哭一边看他的招式,莫名觉得很熟悉。

  她抬头看向金枪的主人,愣在了原地,他把身上所有的银两和粮食头也不回全部扔给她,策马往她之前逃跑的方向驶去。

  没有别的选择,她拖着摔伤的右腿又逃开了一段距离,终于支撑不住爬树上度过她在离家出走的第一个晚上。

  第二天晨夕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就醒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银两和粮食。

  他是谁?

  他是谁难道你不知道么?

  是——

  爹爹呀。

  怎么办!这跟想象中的不一样,不是说爹爹他没有□□个月回不了家一趟么,半年前才见过一次,这次怎么提前那么多?

  那现在是......?

  去西北啊,天高皇帝远,爹爹要是听到她的告状还要遣送她回去,这种爹不疼娘不□□也不用待了。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她爹爹还挺好的,是原主太能忍了,被折腾没了几魂几魄,才让她的魂魄顺利与之契合。

  原主身体好,意志被磨得变脆弱,她恰好相反,演变成这种情况,也算是互补了。

  后来熬过了饥荒,结识了现在的哥哥,还有罗五张十他们。

  一天,捕快正一家家盘查人口,罗五和张十很好的保存了自己的籍贯以及相关证明,但林叔路柏和她却没有如此之做。

  离家出走时她没有想过要带这些,而且她也不知道东西在哪,时间紧迫,只能放弃。

  林叔和路柏套用了当地人的户口,她也是如此。本以为事情就那么过去了,谁知捕快生疑再次上门盘查。

  张十一副大爷样,“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水么,竟然怀疑这小子是个女的,还要验身?”

  捕快还是秉公办理的作态,不肯走人。

  张十接着说:“别听人家嗓音好听就怀疑,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嗓音比他还要悦耳,方圆几里的人都想结识我,好满足他们龌龊的意念。”

  “是啊,他那么黑,谁家女子长这样。”罗五说出重点。

  路柏也说:“我和弟弟同吃同住,要知道他是女子,会敢如此行事?”

  他们几个拦着捕快不给验身,她无言的接受他们的诋毁,又黑又丑什么的。

  她又开始得意忘形了,后果就是让她尝试了离魂的过程,魂魄与肉体分离很疼,一定要拿个参照物的话,大概就是女人生孩子那种级别的痛,虽然两辈子她都没有经历过生孩子,但她想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通俗易懂的痛呢?

  事后,她意识到自己不对,爹爹教的红缨枪不能就此埋没,她之前武堂所习的也不能放弃练习,但她也懂树大招风的危险,且没有过硬的背景,她很好的藏拙了,罗五张十也仅仅知道自己会二刀流,很新奇,能打出出其不意的效果,但鉴于她不敢杀人,还是低调为好。

  差点荒废了武功,这不仅仅只是离魂的原因,还有她对寻找爹爹的想法消磨了许多,这好似在警告她,如果不能找回爹爹,她们两个魂魄也不用存活了。

  她开始对这件事情上心,珍惜自己的生命,一直在寻找爹爹,不敢有一丝松懈,期间她又离魂了一次,时间比上次短些,但好在没要了她的命。

  事关性命,她也一直在找除了寻回爹爹,让她们魂魄完全契合的方法,那就是产生羁绊。人与人的羁绊很奇妙,它能让人对一个人生出留恋的想法,所以她对哥哥以及叔叔他们很好,他们也会真诚回报你。

  也是这样认识了夏雨鹤,跟他搭伙过日子那段时间确实麻烦不断,经常被人追杀,自己跟在一旁少不得要替他收拾烂摊子,不过也是那时她暴富了起来,镖局的工作只能够她养活自己,过上充裕的生活,但是在夏雨鹤那挣的外卖,可以让她付款不拖拉,畅快地买买买!

  当她打听到有关爹爹的消息时,她是十分兴奋的,这份欣喜是双份的,来自原主对父亲的依赖之情,以及她能很好解决性命之忧的开心。

  所以在没有打探出详细的情况前,她满怀期待跑去爹爹那,想要跟他相认,结果伤了原主和她的心。

  看看,这就是做事不过脑子的后果。

  她成功的刷满好感度,蹭吃蹭喝完全不是问题,爹爹也没有避着自己,那晚其实她看见了自己的木牌,刻着‘已故之子,鱼鱼。’,所以......爹爹是真的以为她死了?

  为什么?

  他没有验尸么?

  自己可是个女孩子啊,女孩子那么金贵,哪能弄具女尸说顶替就顶替?

  若是高氏女当年恰好找到了合适的女尸呢?

  所以爹爹信以为真了?

  在好感度刷满的情况下,她是认还是不认?

  当然是认啊,管它三七二十一,自己那么多年受的罪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因为原主儿时不想家庭破裂,再也见不到爹爹,她母亲就是狠狠地抓住了这一点才能施暴三年之久,虽然她仅仅占了三个月的时间。然后!她还不是因为这个才离家出走,结果又遇上了饥荒,每天处在生死边缘。

  个子一定是因为这样才长不高的,她损失老大了。

  她超级委屈的好么!

  不管爹爹什么反应,反正都要补偿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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