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破境
润玉x择天记落落
私设如山
禁转
红河两岸，不仅是落落殿下的封地，也是她的识海。
这是落落第一次走进自己的识海。
延岸长满了细长的五节芒，与流淌的红河水交相辉映。
她就顺着河岸一直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她似乎已经忘记为何而来到此地，也忘记了自己是谁。
自己是谁呢？她仔细地回想。
她是落落，妖族公主。白帝独女，母亲是大西洲长公主，八百里红河两岸是她的封地。
然后呢？
她好像是国教学院的学生，有个老师叫陈长生，与自己亦师亦友，关系极好。还有几个好朋友，唐三十六和轩辕破。他们一起闯过了许多难关。这才是她的生活。
又好像不是。
她是落落，但是没什么师父也没什么朋友。
她的眼前闪过许多人：有叹气落泪的父母，自责不已的金叔叔和李女史，朝着莫雨发火的天后，还有一些她已经认识但却还未曾谋面的人……
她极力想要分辨出闪现的人影分别都是谁，但是五脏六腑却传来一股灼烧感，整个身子都痛极了。落落想停下来歇歇，身体却不受控制跌跌撞撞向前跑着。
也不知跑了多久，她依然没有看见识海的尽头。夕阳、红河、红土、五节芒，满目皆是红色。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抹红给蒸熟了，拼命地想逃开。
落落眯着眼睛，恍惚间看到了上游闪过一点亮色。
她奔呀，跑呀，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她，快离开，有人在等她。
是谁啊。
她很想知道，但是此刻她想不起来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
落落终于跑到了红河的源头。
一口波光粼粼、深不见底的活泉。
之所以称为活泉，是因为那闪着星辉的深潭咕嘟咕嘟地冒泡翻滚，泉水不断冲刷旁边那块深红色的巨石，由晶莹剔透变成鲜红无比，再汹涌地奔向河床。
可那潭水为何用之不竭？
落落不由自主地靠近那口深潭。
冥冥之中她有一种直觉，那是她的指引，也是她的归宿。
落落试图将手伸进水中，但却什么也没抓到，潭水被她一碰冒起一丝雾气。她不太明白，为什么这些东西都是看得到摸不着？
她仔细观察这这□□泉，一丝丝的雾气蒸腾却丝毫没有温度，更像是一口寒潭，这雾气则是为了掩盖住清澈的水，好让人看不清潭下风景。
而这潭极深，更是难以看得景象，唯有透过潭面波光使人能窥得一二。这潭水不停地往外流，潭面风静水流，波光粼粼，仔细瞧着波光，并非是夕阳映射在水面上的红影，更像是从潭底某处，自身闪耀的星辉。
就是星辉！
落落一下子明白了。这□□泉就是她的真元，她的真元来自她命星，或者不止是命星，甚至是来自她夜晚布下的每一颗星。
因为吸收了足够多的星辉，她的境界才能提升如此之快。而她的真元甚至积累到不止成深潭，甚至在她的识海里成为河流。
天啊，如果此时还有别人在场，落落一定会兴奋到扑进他的怀里。就像之前所做过的一样。
可是，之前自己做过什么呢？
落落来不及细想，之前的那股烧灼感又涌了上来，甚至比之前还要痛苦。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的将潭底藏着的星辉转化为真元，不然这些星辉太多了，她自己消化不了，进不到聚星境，就会像父王说过的那样，破体而亡。
于是她抽出腰间的落雨鞭，规规矩矩习着钟山风雨剑的步法。但渐渐的，她的身体自发的按照别的身法出鞭，而且这身法极为熟悉，就像是烙印在骨子里一般。
落落闭着眼睛，她的浑身滚烫，已经没有精力思考，只能凭着本能一鞭一鞭挥着，而她身旁的潭水翻滚的更厉害了，红河水也流淌的更快。就像浑身的血液往同一个地方冲过去。
落落挥鞭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虎虎生风，似乎想要打散些什么。
她的耳边太吵了，不停地有声音在唤她名字。
“落落。”沉稳低沉。这是她父亲
“落落”温柔慈爱，这是她母亲。
………………
太吵了太吵了，这些认识的不认识的人同时在她耳边叫她，落落烦极了，转个身将落雨鞭挥了一圈。
耳边声音终于散去，落落终于能清净一些。而就在此时，她又听到了一个，清冷的，又带着一丝丝亲近的仿佛从天边传来的声音。
“落落。”
是润玉啊。
落落一睁眼，就对上了一双赤红的眸子。
“润…润玉？”
落落初醒，看到润玉这副失魂落魄的状态有些害怕。
“没事。”润玉侧过身子将床头的水端给她。
落落这才发现自己喉头干痒极了，结果碗咕嘟几口就喝了个干净。喝完用袖子一抹嘴，才发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去找锦觅的那身衣服，又看向润玉，他身上衣物皱皱巴巴，也像是几天没换的模样。
“我睡了多久啊？”她问道。
“四天了。”
润玉仿佛已经忘记自己失态的样子，又恢复到往日的云淡风轻，似是不经意的回问她。
“你可有什么不舒服？”
落落听了他话，试着调动内息，真元充沛，神魂稳固，之前隐隐挡着的那道屏障已经消失不见。
她破境了！
“我入聚星了！”
她一把抱住了润玉，将脸贴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多谢你啊，润玉。”
润玉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她道谢的原因，也无意去追问。他这一生，未婚妻、母亲，只有得而复失，从未想到有一天也能得到些什么。
他此生本不欲再强求，可偏偏又遇到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子。
如若她就是他的失而复得，
如若她本来就是他的命中注定。
他缓慢地伸出手，扶上了落落的背。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就更悠闲了。
落落被润玉拘在璇玑宫养伤，除了跟着他布星挂夜，其余一步都不准单独外出。她成天就吃吃饭喝喝茶练练功逗逗魇兽，每日最期盼的就是跟着润玉出门。每每到傍晚，润玉一起身就能感受到身后小兽一般激动的目光，心情也好了许多。
直到某天润玉下值被天帝传召。
这一世天帝依然将赤霄剑交给旭凤，却命他与润玉一起去魔界捉拿穷奇。
润玉太知道他父帝的心思了，作为天帝，连自己的儿子都忌惮，他不过是在南天门现出神魂与那穷奇斗了一番，天帝就派他下界探探实力，若是他当时无所保留将自己的实力全都展现出来，只怕今日他连璇玑宫都走不出。
他面上不显，接了旨意便往回走，也不曾留神天帝若有所思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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