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次日，润玉正在七政殿与邝露，流光交代些事情，三人正说话间突然听到灵犀一路叫着爹爹，爹爹。。。跑了进来。
流光很久未见过灵犀，惊叹，这才多久没见，灵犀比在凡间初见之时已经长大许多了，，，，也胖了哎，，，灵犀回道，我怎么不记得见过你呢？
嗨，你这小子没良心啊，若不是我拉着你爹爹去茶馆喝茶，岂能捡到你这个大胖小子，为这我还挨了12道天雷惩罚呢。流光调侃道
你既帮爹爹捡到一个儿子为何还受罚？莫非是爹爹不想捡吗。。。。灵犀说着转头看向润玉，润玉瞪了流光一眼，伸手示意灵犀去他身边，灵犀见状迅速跑过去坐到他腿上。
润玉笑道：莫要听他瞎说，本来他帮爹爹找到你，是要重赏他的，只怪他自己嘴快，生生给作的不赏反罚，你需得引以为戒，谨言慎行为好。
恩，我知道啦。灵犀清脆的答应了，得意了瞄了流光一眼，哈哈大笑。
润玉柔声问他，你这么急来找爹爹做什么，莫非是闯祸了？
灵犀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赶紧说：爹爹，爹爹，刚才娘亲陪我在省经阁练字，收到飞蝶传信，说是凡间飘雪，娘亲最是喜欢，特邀前去共赏顺便有些事要谈，娘亲就走了。
爹爹你可别大意了，，，这个在凡间修行的千寻叔叔动不动就给娘亲传信，我见过一次，他看娘亲的眼神分明就跟那蜜蜂见了蜜糖一般。可别让她把娘亲拐走了！灵犀认真的说道。
哈哈，灵犀在这九重天上怕是跟月下仙人混的吧。懂得真多，前途无量前途无量！流光忍不住笑道。
灵犀应道：月老爷爷懂得很多吗？我见他除了理那一团团的红线，就是看画本子，以为他肤浅至极。若他懂得多，日后再见到他我便跟他请教请教。
哎，，不必了，你如今在不务正业这一条上正常发展即可与他看齐，若要请教经济学问处事之道，这天上地下数你天帝爹爹无人能出其右。流光这回倒正经一点了。
我就知道我爹爹是最厉害的，灵犀不无骄傲的说。
恩爹爹会慢慢教你的，你先去玩吧。当心些。润玉慈爱的摸摸灵犀的头，抬起脸又对邝露；流光说，刚才所议之事可大可小，你们多加注意，稍有异动即刻来报。下去吧。
待他们都下去了，天帝继续处理没有看完的奏折，看了两本却总觉得心神不宁，遂慢慢踱步出了门，去了省经阁，无意瞥见方才溶月跟灵犀练字的书案还未收拾，灵犀字迹尚且幼稚，纸堆中有一二张工整的露出个角便抽出来看，想来应该是溶月所书，没想到她竟也写草魏碑，字迹娟秀却有力，看得出来是下过功夫的。
放下书稿，天帝便腾云到了临湖小筑。凡间果然积雪已深，到处是白皑皑一片，湖面也已结冰，润玉不施法避雪，任由雪花落在自己身上。站在湖边，想起曾经在这里他们共度的美好时光，万年孤独的命理，却偏偏多情，，润玉暗嘲自己可笑。
慢慢往园中走过去，这才感受到溶月熟悉的气息。心中一惊莫非月儿她竟然在这里与那兔精相会，不觉心中一痛。
转身欲走却又笑自己昏了头，这里除了溶月并无第二个人的气息。沿着气息一路寻过去，却见廊中摆着一架古琴，燃着炭火，许久不见溶月踪影。半响才看到她拿着几壶酒从里间出来，一边坐下一边朗声笑道，我正愁一人饮酒无趣，你既来了，可愿过来共饮。
润玉笑笑走过去坐下道，月儿好兴致，到凡间温酒赏雪为何不叫我。
你这不是闻着酒香寻了过来吗？溶月边温酒边说
灵犀告诉我你到凡间会一位旧友，要我来盯着，。。。以防，你被人拐了去。润玉随手拨了拨琴弦，故作镇定。
咳咳，，老母亲呕心沥血养了他三百多年，没想到一朝投入爹爹怀抱，已是全然向着你了。溶月揶揄道。
月儿，我的心思你不管不顾，灵犀的心思你竟也不明白吗？润玉道
我自然明白，能成全你们父子便好，我的宿命注定我什么也不能拥有。溶月静静道，不说那些了，这酒乃是凡间上品，唤竹叶青，金盆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一颠一狂多意气。说着倒了一杯递给润玉。
润玉喝了一口道：你在这温酒以待，是等你的那位旧友吗？
我那位旧友住在莫邪山，我已经见过他了。溶月转动着炉中酒壶。
莫邪山可曾下雪？润玉问道
雪压松枝断，千山鸟飞绝，太过孤寂，还是我这临湖小筑有酒有琴赏雪最好！溶月笑道。
润玉开心的笑了笑，随手施诀拈出一枝红梅道，方才我一路走过来看到湖边有一颗红梅树开的正艳，红梅白雪交相辉映，竟别有一番风味采一只给你插瓶，你这方小天地才算圆满。
溶月大喜，双手接过如获至宝。笑道：润玉君甚得我心啊，方才正在寻思这冰天雪地，造化风景，唯独缺一抹春色算是雪天遗憾。这梅树生的好，白雪纷飞时节一枝独秀，懒与春光争奇艳，颇有气节！
说着起身去屋里，片刻只见她手执一净白瓷瓶，那一只红梅插在瓶中，立于案上。一时之间，廊中炉火正旺温着酒壶飘出阵阵酒香，案几上古琴，香炉，一支红梅，漫天飞舞飘白雪，小园青松覆白头，真真醉人。
两人温酒赏雪调素琴倒也十分和谐惬意。
润玉听着溶月所奏琴曲，如痴如醉，只觉自己真想就这样永生永世将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看着她微醉模样，嘴角溢着笑意拨弄着琴弦，就这么一直一直的看下去。。。。。。。
一曲终了，溶月见润玉痴痴望着自己。一时无言，垂下眼睑思索片刻，站起身下定决心道。这一曲赠于润玉君，以报你相救之恩。如今我伤已痊愈，也已见过灵犀，知道他过的很好，大为安心。族中诸事繁杂，我尚需回去料理。我向来最怕哭哭啼啼与人话别。此番便不随你回天界了，你我各自回去吧。
润玉吃惊她为何转变如此之快：你当真这般决绝吗？
正是，我这样做最我们大家都好。日后无事可少相见。溶月坚定道。
我不信你是因为族规所限，你曾说过你从来不畏人言。可否明告为何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润玉沉声道。
无他，我曾经立誓以一己之身永侍无尽海。从前我唯一忧心的便是灵犀以后如何，呵，幸好你来了，，，溶月看着润玉笑中含泪，我对你心怀感激，如今我了无牵挂，我希望你和灵犀都忘了我，好好的生活。
永侍无尽海？如何侍奉，大战之时，用自己的人鱼王族灵血生祭吗？润玉缓缓道。
溶月大惊，你。。。你别胡说，没有的事。我只是尽我所能，心无旁骛治理人鱼族，守护一方海域罢了。
润玉继续道：鲛人族频频异动，甚至跟上古神兽桀骜扯上关联，你当天帝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吗？如此大战，天界不可能不管不问，怎可让你一人挡在前面。
溶月忙道：人鱼和鲛人两族常居深海，都不归天界管辖，天界无需插手，徒增伤亡罪业。
润玉道：若我不知道便罢，我既知道了，便不可能坐视不理。
人鱼与鲛人两族是千万年的私怨，数万年前我族见天使便有预言，此战在所难免。两族都是隐居深海，不归天界管辖，我希望你不要参与进来，以免自伤。溶月道。
此战有违天道，不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天下生灵。我身为天帝绝不可能坐视不理。润玉看着溶月瘦削的肩膀，实在心痛她竟要承受如此之多。继续道：你且安心，这些事交于我便好，可以吗？
溶月背过身去，长叹一口气道，天命难违，有些事是注定的，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又急转身看着润玉的眼睛道：为了灵犀，我求你不要参与进来。只要你好好照顾他，抚养他长大，我便感激不尽。
润玉伸手拉过溶月，紧紧抱住她痛声道：我如何能坐视不理？我做不到！
溶月笑了笑拍拍他的背道：你放心吧，一切皆有天命。鲛人的动作没这么快，说不定啊，等我年老退位，他们还没玩出名堂来。
润玉见她尚有心思开玩笑，也只得苦笑一声。暗下决心，定要护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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