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病人的求生意志很弱
若是少了那个关键人物……往后的日子，可真是……难以预测的恐怖……
到了七点多的时候，林启正终于收到了颜菁的答复，
林启正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狠狠地松一口气，难道还怕她失联不成么？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失联呢？
看着她语气里的疏离，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找她有事？
有什么事？
没事？
没事干嘛打电话？
思考半晌，他只得把前面那个问题又问一遍，
没一会儿她回：
他本想问问她是不是有事回去了，结果还没打完字，她直接发来一条定位：
……
林启正震惊了。
他是真的震惊了。
不说两人曾经发生过亲密关系，单说那天他已经很明白地跟她说要追求她了，就算她没回应，就算她不答应，她也没有必要这样怼他吧？
他和她之间除了工作，好像就从来没有好好说过话？
一旦开口，为什么她总是满腔的怒火？
那晚他见到了那个“章振瀚”，看到他们亲密的样子……无论怎么说，该满腔怒火的都是他才对吧？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去直接干掉章振瀚的冲动，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出了一个钝刀子割肉的方法来对付他的公司……自己胸中的那一团火才慢慢消退了下去……
还有，什么是“要胁”？
自己要胁过她？和1205有关……难道是自己喝醉那一晚？
那一晚，自己说了什么？用什么要胁过她？又是什么事能让她乖乖赴约？
这么一分析，答案就呼之欲出，只怕只有小豆豆和章振瀚了……
但是看她这语气，不止是怒火……好像还有，恶劣的心情？
想了想，他回了一句，“你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回去了？”
颜菁看到这句话，眼泪立刻就止不住。
看了一眼刚睡下的妈妈，她忍着哭走到了外面。
林启正迟迟没有得到她的答复，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颜菁本就一直盯着手机想着怎么回复他，看到电话过来，响了几声，终究是接了起来。
林启正在那边低沉地说，“小眼睛？怎么了吗？出了什么事？”
颜菁听到那个三年前的昵称，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出声，怕自己一张嘴，就会哭出声来。
她已经承受得太多……有些，撑不住了……
她的沉默让他立刻察觉到不对，“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
他的语气焦急起来。
她连忙开口，“没……”
就这么一个字，她声音沙哑破碎，眼泪掉得更凶了。
他沉默一瞬，“你哭了？为什么哭？到底出什么事？”
颜菁终于压抑不住地哭出声来，丝丝缕缕透过电波传递到那边的他的心间。他就感觉好像有一根丝线坚硬如铁，细细密密地在他的心脏穿行，疼痛难忍。
他没有出声，只静静地听着她哭。
她越哭越大声，哭到后面有些喘不上气来。
林启正已经用座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说了两句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颜菁才慢慢止住了哭，哽咽着说道，“不是我出了事，是我妈妈，她生病了……”
她简单叙述了妈妈的病情，话音刚落，她就听到妈妈病房里监护器上发出锐利的尖叫声。
阿荣还要出车挣钱，在她到达以后就没有一直陪护在医院了，只每天下班前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所以眼下医院就只有颜菁一人照顾妈妈。
自从第一天妈妈和颜菁清醒地对话过后，颜妈再也没有真正清醒过来。她就好像把自己整个冰封进了自己的世界里，与颜菁也没有互动，只是机械地维持着基本生活状态，机械地接受保守治疗。
她的身体状态，完全无法化疗和手术。
医生也都说，她的求生意志十分低弱。
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五脏六腑早就出现各式衰竭。
颜菁怀疑自己回来那天，妈妈已经是回光返照……
所以她一直注意着监护器。
当监护器的尖叫声响起时，她的手一抖，手机就掉在了地上。
她冲进病房，按响了墙上的呼叫铃。
心跳一度停止。
值夜的医生和护士也惊醒过来查看，惊吓之下立刻将颜妈送入了手术室。
颜菁思绪茫然地在手术室外等待。
护士拿来病危通知书，脸色麻木地说，“你不要抱太大希望。”
她哆嗦着手签了字。
这么多年来，妈妈和她相依为命。
自己虽然一直在外面读书工作，但妈妈在的地方，就是一个叫家的地方，到底是她的根。她在外面累了困了，打个电话回家，就又能重新获得力量。
如今妈妈生死未卜，那心底里一股长期以来支撑她的力量好似也正在慢慢抽离。
她无力地从墙边滑了下去，泪水早已打湿她的脸颊。
哪知不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传来，窗口值班的护士立刻开门跑了出来迎接，“院长……吴教授……你们怎么来了？”
一个男医生点点头，也没说话，直接就进手术室了。
那个被称为院长的看到颜菁走过来说，“你是病人家属吧？”
颜菁赶紧站起来，“是的。”
院长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这里的刘院长。你的朋友给我打电话说了你妈妈的病情，我把我们院肿瘤科最资深最富经验的吴教授带来了，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你妈妈。”
颜菁连声说谢，却又不好意思问这个朋友姓什么……
刘院长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亮了。
护士已经从手术室门边的小窗口又唤了她三次，又下达了三次病危通知书……
她每一次签字都觉得落笔千斤……
在她觉得自己撑不下去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她面前，慢慢地把她拥入了怀中。
颜菁抬头，一张布满胡茬的疲惫的脸。
她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声若蚊蚋般地喊了出来，“爸……”
她痛哭出声，投入了这个十几年都没有享受的怀抱。
章振瀚的身躯也是微微颤抖，半晌才开口，“菁菁，实在对不起，最近不知怎的公司出了不少事情……没能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颜菁哭了半晌才止住了哭泣，“没，没事……现在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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