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除夕模式
颜菁是被一阵噼哩叭啦的鞭炮声震醒的。
小县城的除夕就开始有浓厚的过年氛围。天还没亮，遥远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第一声鞭炮声在小县城凝固的清新空气中炸开，立刻就引发了一系列连锁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热闹的新年开始了。
颜菁一直觉得，过年就是过除夕。
大年初一可以不在家里吃饭，但是大年三十一定是要一家人聚在一起吃过团圆饭的。
所以她起床之后，就跟着妈妈上小超市买买买。
超市里的人也很多，摩肩接踵的，尤其是生鲜菜品那一区，许多大婶大妈压根就是用抢的。
她好笑的看着妈妈冲向卖鱼虾的摊位。自己在一旁无聊的看了起来。
正挑着一些瓜果，临时时，有一个声音在她后面响起来，“年轻，菁菁，是不是你啊？”
她猛的转回身，竟然是杨芳。那个女孩尖叫起来，“啊！真是你啊？”
杨芳冲上来，猛的抱住她，“听说你到香港去了？毕业了吗？还是还在读书？”
颜菁点点头，“真是好久不见，算算有快十年了吧？”
杨芳眨眨眼，点头说，“我们是零八届的，可不是快十年了？”
十年……，颜菁恍然了一下，08年初中毕业，还真的差小半年就十年了。时间真的是一把杀猪刀……
她侧头看杨芳，“你现在一副贵妇人的样子啊！结婚啦？孩子多大啦？”
杨芳撞一撞她，“儿子都快四岁了！”
颜菁竖起一根大拇指，感慨，“厉害厉害！”
杨芳呵呵一笑，“读不了书，就只能早早结婚生孩子呗！不像你们高材生啊，又在大城市发展，我们怎么比呀！”
“你一直待在岳阳吗？”颜菁笑着问道。
杨芳回答，“对呀，我一直呆在岳阳，我是铁打的营盘，你们这些流水的兵出去了以后回到岳阳来都得向我报告，知道不？”
颜菁一乐，“你这铁打的营盘都收了哪些流水的兵呀？”
杨芳哈哈地笑，“好多啊，王晴、何律同、吴静静、林妙芳等等，我们正想着春节的时候凑一场十年聚会呢！”她掏出手机来，“正好正好，快把你的微信加给我，我拉你入群。”
颜菁也高兴地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二维码让她扫描，“亏的是碰上了，不然这场聚会可没我什么事儿。”
杨芳捶了她一拳，“你还说呢，高中以后就失联了，读书怎么就那么重要？让你把闺蜜同学都忘？”
她赶紧认错，“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你也知道的我家里事情多。那一年通讯录不知怎的就找不着了，后来又到了外地去，这才慢慢的联系少了嘛！”
她掐一把她的脸，“哎呀，还真是老同学，虽然都快十年没见了，怎么就还总觉得像在上学那会儿，一点儿都不生分？”
颜菁掐回去，“你又掐我的脸！”
“没办法，十年没掐，手痒了呢！”
颜菁拍了一下她的翘臀，说，“不好意思啊，我也手痒。”
“哎哟，你这个小眼睛，老虎的屁股你也敢摸……”杨芳张牙舞爪扑过来。
颜菁一边笑一边躲，“我看你这生过娃的老虎屁股有什么不一样……”
两个人笑闹成了一团。
颜菁搂着她说，“你都是四岁孩子的妈了，王晴，吴静静她们怎么样啊？”
“王琴和你一样，还在读硕士呢。不过今年，回来她妈逼着她到处去相亲啊，这不，今天是除夕，听说又约了一个男的。哈哈哈！吴静静就更惨了，她工作在长沙，也是每天都要接到她妈妈追魂夺命call，逼着她今年过年无论如何要带个雄性的回来。”
“哇，这么夸张，她不会在巨压之下饥不择食了吧？”
“折不折的我就不知道了，但是饥渴肯定是的呀！”
两人又闹成了一团。
杨芳又要问，“哎，那你呢？”
颜妈买好菜走回来了，见两人嬉闹，愣了一愣。
颜菁笑着向妈妈介绍，“妈，这是我初中同学杨芳，你还记得吗？”
颜妈的脸色僵了一僵，勉强笑道，“哦这么巧，逛个超市也能碰上？”
“可不是就这么巧吗？阿姨您好。”杨芳甜甜地朝颜妈，打了个声招呼。
颜妈拉着颜菁赶紧走，“我们还得去二楼呢，你忙啊，有空来家里坐坐，。”
颜菁被妈妈拉着，扭头朝杨芳，扬了扬手机。
杨芳笑着点头，看着母女两远去。
母女俩采购了一番回到家里，颜妈就开始了除夕的忙碌模式。明明人家就只有两个人，原来却让，煮上十几道菜，搞得像是，十人八人团圆的大餐一样。这几年过年的时候，都是这样的。颜菁看着忙忙碌碌的人妈妈，就会眼睛发涩。
她知道，在她小的时候，曾经，爸妈离婚之前，爷爷奶奶还在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准备一桌，团圆大餐，然后加上姑姑一家四口，热热闹闹过除夕。，可是什么时候起，这样的除夕夜，再也没有过了？这样的热闹，再也没有出现在这个，老房子里？是爸爸离开的那一年吗？好像也不是……爸爸到底为什么和妈妈离婚呢？她一直也没想明白。
才发了一会儿呆，就听到妈妈喊，“菁菁，买葱了吧，把那把葱，快点洗一下，我要放到鱼里去蒸，。”
林夕慢吞吞地走过去，从那购物袋里翻出一把葱，“妈，就我们俩人吃，别煮那么多了，你看你耗费力气，不说，还浪费油盐煤气啊，。”
“你个死小孩，去了香港那么，发达的城市，回来怎么变？那么小气，？多煮两个菜就说，浪费油盐煤气？香港小，你心眼也变小了？”
颜菁走过去轻轻伏在妈妈身后，小声说，“还不是担心你累着了吗？除夕夜，可得好好休息，晚上还要看春节联欢晚会呢。”
她感觉到妈妈的身子一抖。
颜妈直起腰来，离开了水槽，同时也离开了颜菁，把葱分成几段，撒到锅里的盘子上，嘴上还说着，“那还不是因为你一年就回来这么一次？我得把东西都备足了，好好让你吃上几天。在外面，哪能吃到这么地道的妈妈煮的菜？何况又是除夕，不准备的丰盛一点，哪有过年的氛围？”
颜菁眼神一暗，以前妈妈一直喜欢抱着她，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妈妈也害怕抱她，碰触她？
下一刻就见，妈妈的，张哲，油腻的双手在她面前挥舞，“快出去看电视，妈妈一会儿就做好。”
她知道这“一会儿”，必得是三到四个小时，只好转身，出去之前还问一句，“那，你现在做的是晚餐吧？那我们午餐吃什么？”
“有什么吃什么喽？”颜妈随口一句。
颜菁耸耸肩，那好吧，两个人而已，何必要那么隆重？
到了晚上，妈妈喊她吃饭的时候，她果然看到，一个大圆桌上摆下了不下12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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