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东宫至上（22）
成亲半月有余，长思乐和大皇子却一直没有同房，长思乐心里觉得奇怪，又不好意思问。
辛嬷嬷倒是先忍不住气了，这日日给王妃整理被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被单上的红色，这就着急了。
“王妃，你和王爷，还没有同房吗？”
长思乐摇摇头，“王爷从来没提过，每天就抱着我睡，没有其他的举动，嬷嬷，你说，是不是王爷有心事？”
“王妃，必须怀上孩子站稳脚跟，皇上现在越来越重视带大皇子了，你若无所出，指不定又要给大皇子立侧妃，若是侧妃有孩子了，到时候我们就很被动了。”
“可是，嬷嬷……这……这事情，总不好我自己主动说。”
“王妃，你们是夫妻，没什么不能说的，王妃若觉得不好意思，那嬷嬷帮你一把。”
辛嬷嬷所谓的帮忙就是在晚餐的时候，在餐桌上比往常多摆了一道菜、一道汤。
菜是人参拌芝麻，汤是鹿茸鸡蛋汤！
人参是补气血的，芝麻，《本草经疏》中曾记载：“芝麻，气味和平，不寒不热，补肝肾之佳谷也！”
鹿茸，更是上好的补肾的东西了。
这两道菜一上来，这意思就很明显。
大皇子林有期一看到这两道菜，就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怪自己这段时间没有碰她，这是含义的提醒。
大皇子林有期知道这定是嬷嬷想出来的主意，长思乐是没这个胆子的，她太乖巧了，她不敢。
“你们退下吧。”
大皇子林有期挥了挥手。
“是。”
辛嬷嬷令着众奴婢侍从退了出去。
长思乐忐忑不安，“殿下。”
她心里很担心，担心林有期生气了，她太喜欢林有期了，一心的为他着想，以至于忘记了自己应该享受的一些东西。
“乐儿！”
林有期握住她因为紧张而绞在一起的双手，“乐儿，边疆有乱，不久之后，就有战争，我要领兵出战，若是我们现在同房，你怀上孩子了，我不在身边照顾你，我不放心，所以，我想等作战回来后再和你……”
长思乐脸红得发烫，又因为害羞，头低得极下，话也不好意思大声说了。
这房中之事，本来就够害羞的，还拿出来说，更是要让人脸红。
“乐儿，你是个好女人。”
长思乐：“殿下！”
“乐儿，你且放宽心。”
“殿下，对不起，是乐儿多心了，乐儿以后不会了。”
……
终于，终于快到太子大婚的日子了。
在大婚的倒数第十天，皇上和皇贵妃就开始让人装扮太子府了整个皇城是一片喜气洋洋。
大张旗鼓的装饰就是要让长将军放宽心，毕竟，太子从青楼里带走红衣女子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皇城了，名门贵女未入东宫而失宠，这传得沸沸扬扬，可没把长将军给气得背过去。
长将军是有兵权的人，这个兵权，是先皇赐予的。
皇上如今这样做，就是让把过去的流言蜚语给压下去，证明皇家是很重视太子妃的。
大婚的倒数第五天，东宫府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了，就等着迎接太子妃入东宫了。
林书泽望着王府的希字，心情很沉重，怎么也忘不了子央，更忘不记那天的那一幕，她被自己伤害得跪地失声痛哭。
子央！
子央，你现在在哪里？
是否已经对我恨之入骨了？
子央，我忘不了你。
我忘不了你，子央，我想放弃这里的一切。
独步回了书房，书房里，张贴的一张张都是子央的画像，晚上睡不着时，他便起来，起来做画，白天，看书卷累了，也拿起笔画像，这一晚上，一晚上的，一白天，一白天的，这书房的墙壁上都挂满了子央的画像。
母妃，如果我放弃这里的一切去追随自己爱的人，母妃你能否原谅我？
提起笔，林书泽写了一段话——子央，我想见你，老地方。
子央，在成亲前，我再见你一次，若你愿意和我走，若你现在还愿意和我走，那我们就离开这里。
放出信鸽后，林书泽就拿出了折子，一口气的着写了两份折子，一份是给皇上的，一份是给皇贵妃的。
呈给皇上的折子大概的意思是这样的儿子无论德行还是能力都不及大皇兄，实在不配太子之位，愿辞去太子之位，离开京城，去江南为生。
一份是给皇贵妃的，这份是罪己诏——母妃，儿子无法放下心里的情，彷徨失落，终于决定放下太子之位和心爱的女人远走高飞，儿子辜负母妃的教导，实在对不起母妃，儿子不孝，不敢奢求母妃原谅，只求母妃保重身体。
林书泽打算见到子央后，就把这两份折子呈到皇宫里去。
只是，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让信鸽带给子央的信还没有到子央手里，就被皇上的人给截住了。
皇上大怒，当即来了东宫府。
“混账东西，你可对得起朕的期待和你母妃的教导。”
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想着那个青楼女子，真是白白浪费自己对他的一番心思。
就因为他的任性妄为，自己花了多少心思多方安抚长将军。
“父皇！”
林书泽扑通一声跪下，“父皇，儿子有罪，可儿子实在不想成这个婚，儿子不喜欢长思央，不想娶她。”
“你再说一遍？”
皇上铁青着脸色。
“儿子心里有人了，儿子愿意让出太子之位，只求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混账！”
“啪！”
皇上气得扬起手就是一个耳光下来，“你真是见鬼了，执迷不悟。放着好好的千金小姐不要，竟然去喜欢一个青楼女子，林书泽，你还有脸要朕成全你，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少大的祸？”
“父皇，儿子……儿子对不起父皇，为今之计，只求父皇成全，若不能和她在一起，儿子也无心当太子了。”
“你……”
皇上气得拔出侍从的剑，嚯的一声，剑抵在林书泽脖子上，“你这个不孝子，丢尽了皇家的脸。”
“皇上，皇上……”
皇贵妃慌慌张张的赶过来，见到这一幕，差点跌倒。
“皇上……皇上……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皇上……臣妾就这一个儿子……”
皇贵妃跌跌撞撞的跑到皇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皇上……”
“母妃！”
“你还替他求情，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了吗？你白白替他操了多年的心了。”
皇贵妃看向林书泽，“泽儿，你又如何惹你父皇生气了。”
听说皇上带了一丛御前侍卫急急忙忙的去了东宫府，自己魂儿都快吓没了。
“母妃……”
“让朕来告诉你，你的教出来的好儿子，为了一个青楼女子，愿意放弃太子之位，只求和她双宿双飞。”
“泽儿！”
“泽儿，你在做什么？泽儿！”
皇贵妃急忙到他跟前，“泽儿，你告诉母妃，你和你父皇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说出来，母妃替你求情。”
“误会？”
皇上冷笑一声，把截到的信扔出来，“你仔细看看他做的好事情，要不是朕的人及时把飞鸽给截住了，朕的好儿子已经和人家远走高飞了。”
皇贵妃捡起信，展开——子央，我想见你，老地方，子央，在成亲前，我再见你一次，若你愿意和我走，若你现在还愿意和我走，那我们就离开这里。
看完内容，皇贵妃差点没气得晕过去，泽儿……泽儿竟然有这样的想法，痴迷到这样的程度了。
“泽儿……”
皇贵妃痛苦的喊了一声，“你这是为何啊……你不要母妃了，不要太子之位了吗？泽儿……你糊涂啊……”
“母妃！”
林书泽朝他磕了一个响头，“母妃，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儿子对不起你。母妃，儿子求胆求母妃成全。”
“成全？你这个没出息的人，还敢提成全。”
皇上被气得举剑刺了他一剑，真是太气了。
林书泽那处，原本就是有伤的，上次，他自己那匕首刺了两下，这会，巧了刺中同一个地方了，虽然皇上下手不重，可这血，还是很快涌了出来，染红了衣服。
“皇上……”
皇贵妃吓得脸色发白，“皇上，手下留情，皇上，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教好泽儿，是我对不起皇上，皇上！”
“母妃……母妃，我没事。”
“还说没事，太医……快去叫太医啊！”
皇贵妃朝着身后的一大丛侍卫奴婢吼道：“你们是瞎了眼睛了还是聋了，太子受伤了还不去请太医，快去请太医。”
“是，娘娘。”
“不用去！男子汉大丈夫，流这点血算什么！他有胆量提出来就要承受这样的结果。”
“皇上！”
“贵妃起来！”
“皇上，臣妾就这一个儿子，皇上，臣妾年老色衰了，以后就靠泽儿了，皇上，求皇上手下留情。”
“母妃！”
“好，手下留情，太子殿下，你到底是要太子之位还是要青楼女子？”
“父皇，儿子愿意退出太子之位。”
“泽儿，你……”
皇贵妃气得差点没晕过去，泽儿，泽儿会如此固执呢。
“母妃，母妃保重身体。母妃。”
两个嬷嬷扶住皇贵妃，皇贵妃已经惊吓得全身软绵绵了。
猜到儿子会放不下那个女人，可没有想到他已经痴迷到这样的地步了，这简直是走火入魔了，竟然连太子之位也不要了。
这哪里是昔日的听话勤政的泽儿，这哪里是昔日里心怀天下立誓要创盛世的泽儿。
“真是执迷不悟！”
皇上一扔下剑，“御前侍卫听着，只要太子踏出东宫一步，只要太子再放出信鸽，立马全程追查那红衣女子，当即赐死，带她的头颅来见朕。”
“父皇！”
“父皇！父皇不要啊！”
“父皇！父皇！”
皇上罔顾他的请求，不予理会。
“父皇！”
林书泽磕下一个又一个响头，“父皇！”
把头都磕破了，皇上也没有松口。
皇贵妃捂着嘴巴哭泣，心里心疼儿子，可又无可奈何，太子之位，他不能放弃啊，不能这样随随便便的放弃。
“父皇！”
“求父皇成全。”
“贵妃，随朕回宫，御前侍卫，留守东宫。记住朕的话，要是让朕知道太子私会红衣女子了，你们全部自杀赔罪！”
“是！”
二十多个侍卫齐刷刷的跪下。
……大婚倒数第二天，皇上派人给太子带话——婚后必须宠爱长思央，早日生下嫡子，在长思央未生下嫡子前，不许立侧妃，否则，赐死公子女子。
还要求林书泽写折子回复，承诺不在去见红衣女子。
林书泽坐在书房里，像个行尸走肉一样，呆坐了大半天才上折子。折子只有一句话——儿臣承诺不去找她，请父皇保她性命无忧。
“让人盯紧太子殿下。”
皇贵妃派出心腹，“别让皇上的人伤害了殿下。”
御前侍卫都是听皇上话的，失手了不是没有可能，无论泽儿犯下多大的过错，他都是自己的儿子，唯一的亲儿子，就算他不是太子了，就算他犯下滔天大罪了，自己也是盼着他周全的，也会拼命的护着他的。
“娘娘，奴才们会的。”
“去吧，太子被御前侍卫守住，一定闷极了，若他想出府，你们不必阻拦，跟随就好，但不许他见红衣女子，同时让人去追查红衣女子的下落。”
那样一个女子的存在，太危险了，太危险了，绝对不能让她毁了泽儿的前程，现在大皇子已经蠢蠢欲动了，这个时候不能再出任何的差错了。
泽儿已经糊涂了，此刻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为今之计就是把祸水给除去，把罪魁祸首给除去，一定要把红衣女子给抓起来，太危险她的存在。
“如果找到红衣女子，带她来见本宫。”
自己要亲眼看见她死了，这心才放得下。
“是，娘娘，奴才们一定会把事情给办妥当的，娘娘请放心。”
不就是追查一个人嘛，这有何困难的。
“泽儿！”
皇贵妃叹了口气，母妃是为你好，不要怪母妃心狠手辣，母妃哭能咱铮铮的看着你去失去一切，母妃绝对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
母妃和皇后斗了一辈子，绝对不能输，输了，我们母子就没有活路了，你再不能犯错了，不能惹怒长家，如今长大小姐已经是大皇子殿下的王妃了，长将军的心思已经向着他了，我们若再做出什么事情来，怕一切无法挽回了，泽儿。
原谅母妃，泽儿，等你登基为皇帝，什么样的女子都会有的，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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