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东宫至上（15）
失望之中，长思央眯上眼睛，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声央儿谢过太子殿下。
声音已经哑了，完全不成样子。
林书泽从来没有见过长思央，也没听过她的声音，如今听她这沙哑的声音，除了知道她病得很重外，实在是听不出其他东西来。
婚期很近了，等长思央好一些，就该大婚了。
林书泽觉得有些话还是要和长思央说清楚，可不想娶回来一个大麻烦。
他心里还有些认为长思央这个病是自己整出来的，就是为了吸引人的眼球整出来的，对她印象，一向不太好。
如今见上了，要好好说清楚，别想和自己有太多的瓜葛。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几句话和二小姐说。”
“是。”
既然太子殿下都这样说了，大伙儿便赶紧的退下。
都以为太子殿下是要说什么关心人的话，所以出去时候大伙儿的脸色都出现了莫名的笑意。
“太子殿下，有何指教？”
自己可没有自恋到以为这个太子殿下是要关心自己，他，一定是讨厌自己吧。
“长二小姐，别来无恙。”
“太子殿下，请开门见山。”
“好，长二小姐是个爽快的人，长二小姐，合书的内容，长二小姐应该记得清清楚楚吧，那便好了，我们都是听任行事的人，你不要做出什么事情妄求得到宠爱还是什么，我也不会过多的干涉你的，你只是一个太子妃，一个太子妃而已，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林书泽说得很觉，对一个陌生人他都不会这样绝的，但对长思央，他就这样绝了，他讨厌这个女人，讨厌这个破坏自己婚约的女人。
讨厌她！
更是讨厌自己。
“太子殿下！”
长思央半起身体，“太子殿下请放心，央儿是不会管太子殿下的，等大婚后，央儿会搬到东宫的别院去居住，主院留给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想要怎么住，想要什么住，尽管随意安排，只要别打扰我在别院的清净就行。我长思央所求不多，有一处安静的住所，有足够的粮食，便行了。嫁给太子殿下，是为了让父亲和母亲放心！”
“好，最好不过了！”
林书泽一听，心里更是恼火，丢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心里真是烦躁，自己一心想要娶的女人被自己辜负了，而自己必须要娶的女人对自己是不屑一顾的。
气人气人！
“太子殿下，这是为何生气？”
自从从将军府回来后，太子殿下就心情更差了，也更急躁了。
“太子殿下，是在为二小姐的病担心吗？”
“担心，她哪里需要我担心，我倒希望。”
她一点儿不想嫁给自己，一点儿不想。
“太子殿下，二小姐脾气是有一些奇怪，太子殿下以后多处处就没事了。”
“你懂得屁！出去！”
林书泽心情不好，直接开骂了，整个人就像炸了毛的鸡一样。
侍从赶紧的退了出去，太子殿下已经发火了，再待下去就是等死了。
真是奇了怪了，太子殿下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情绪甚是不稳呐。
是不是因为大婚的事情而影响情绪的？
以前太子殿下性情温和，温尔文雅、彬彬有礼的。
这段时间，情绪特别的不稳定，总是会出现各种情况，常常因为一件小事情而生气。
长思央侧着躺着，看着手里的月牙玉，月牙玉还在，感情却没有了，秦正泽，你真的完全把我给忘记了。秦正泽，我好想你，好想你。
日子郁闷，太子想念子央了，思前想后，终究觉得自己没有子央是不行的，多少次想念，日夜思念。
“阿水，若你喜欢一个人，你会如何做？”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指子央姑娘吧？”
眼看婚期将近，太子殿下心里怕是担心子央姑娘。
“还是你最了解我，阿水，有些话，我只敢和你说。”
“谢太子殿下信任阿水。阿水是太子殿下这边的人，永远不会背叛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任何话，都可以坦言，阿水一介女子，不能在战场为太子殿下疲惫，但劝慰的话还是行的。”
阿水温柔的说道，给林书泽盏了一壶安神茶，太子殿下，阿水听着。
“阿水，我和子央的接触并不多，只是见过两次面，待过几个时辰。母妃一路走来，扶我坐稳这个太子殿下实属不容易，母妃娘家卑微，能有现在的地位是受尽了委屈了，人前荣耀，人后受罪，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我要让母妃享享福，我要变成一位好太子，勤读诗书，认真学管理朝政，所以我拒绝了子央，我先允诺她，给她希望，又两次负了她。我心里难受，难受。
每次入睡前，我都想着她，每次醒来，我也是想着她，阿水，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没有用的。竟放不下儿女情长。”
太子殿下，你可知，我每次入睡前，想的也是你，每次醒来，想的也是你。要说没用，阿水更没用，你喜欢子央姑娘，你还能够说出来，可惜阿水身份卑贱，是连说出来的勇气都没有，资格都没有。
阿水在心里念了一遍，心口处也是堵住了一样的难受。
“太子殿下，你与子央姑娘见面机会少，这心里自然愈发思念了，太子殿下，不如就把子央留在你身边吧。”
阿水是个典型的“好女人”，只要太子殿下，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是让太子殿下宠幸其他的女人，那都没关系，只要他开心。
“侧妃？母妃曾提议我不许这样做的。”
“那殿下就等过一段时间，再接子央姑娘回来。再封妃。”
再等？还能再等吗？自己恨不得现在能马上见到子央，等不了等不了。
且，子央会等吗？会等吗？
自己伤害了她，伤害她一片真心，她会在原地等待吗？会吗？
“我要进宫，我要告诉母妃纳侧妃，我要把子央留在身边。”
再晚，再晚就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匆匆离开的背影，阿水咳了咳，捂住胸口，眼睛红红的，太子殿下，你心里，终于住人了，你心里，终究是有人了，阿水替你开心，只是，你以后怕再也不会来阿水这里了，你有她陪着你，再不会来找阿水说心里话了吧，太子殿下，阿水也是喜欢你的。
阿水的眼色暗淡下来，整个人显得憔悴了很多，为伊消得人憔悴，说得大抵就是如此吧。
……
“放肆，太子妃还未入东宫，你竟然就提立侧妃。太子你是被美色冲昏了脑袋吗？”
皇贵妃想也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懂事行事稳重的儿子竟然会请求自己答应立侧妃，这话，怎么也不像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如此的失分寸，这真是要气死自己了，要气死自己了。
“母妃！”
林书泽扑通一声跪下，“母妃，儿子对不起母妃的谆谆教导，但恳请母妃帮忙，母妃，就念在儿子从来没有请求过你的份上，帮儿子一次，母妃，儿女情长，母妃，我控制不住自己。我见不到她，我做什么事情都觉得累，母妃，半夜醒来，感觉心被掏空了，浑身都痛。”
林书泽从不是会演戏的人，如今声泪俱下的说下这些话，皇贵妃也是感触颇深，心里有一万句想骂他不争气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是亲生儿子，一向懂事，一向稳重，他是很优秀的，现在情绪这样失控，一定一定是压抑很久了。
“泽儿，起来，泽儿，母妃明白你的处境，你要是生下普通人家，母妃就由着你，但是生下皇家，你又是太子，不能不时刻记得自己的担子呐。母妃可以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母妃，你不能动废太子妃的想法，你喜欢的那个女子，永远永远只能为侧妃。以后你当了皇上，也是如此。”
泽儿如此喜欢那个女子，若那个女子成为太子妃，成为皇后，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说不定会引起大乱。
若有正妻在场，那情况就不一样了，一切就会好很多的。
“泽儿答应母妃。”
“好，你回去等母妃消息，母妃想想该如何向皇上和长将军交待。”
当初就曾允诺过，太子妃长思央未生下孩子前，太子绝对不会纳侧妃的，如今这亲还没有成，却要提出立侧妃的事情，这事情，摊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这个委屈、这个耻辱。
长将军心里多少会有厌言的，这事情要是没处理好，就是给自己惹麻烦了，原本想来加固关系的筹码现在变成了砸自己脚尖的石头了。
得想个办法和长将军说清楚这事情，一定不能竖成敌人了，万一长将军一转身站在大皇子那里去了，泽儿的太子位就不保了。
思前想后的，皇贵妃觉得金银财宝是少不了的，便是让人准备了一箱金元宝、一小盒珍珠，六匹丝绸，准备择日送过去将军府当做赔罪礼物的。
林书泽回到宫里，便写了一份信，写给子央的，他说，因故无奈，愿意以妾位想娶，可愿嫁？
迫不及待的，写好后，林书泽就把信捆在信鸽上，“去找到上次的那个漂亮姑娘，把信交给她，再带她的回信回来。”
这专门用来训练的信鸽，对地理位置，人外貌都是记得很清楚的，用它来传达消息，比人的传达速度更快而且更准确。
子央，希望你能答应我，你放心，只要你进了东宫府，我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我只宠你一个人。
恢复一段时间的长思央，虽然未能完全好起来，却也是更好一些了，能下床走路了，刚在梳妆台坐下，窗台上就落了一只鸽子。
这鸽子，和当初秦正泽给自己寄信的是一模一样，莫非……
长思央解下捆线，待看到里面的内容后，气得猛得咳嗽了一声，咳出几滴血来，溅在了信上。
池水，池水你怎么能这样待我，立我为妾？立我为妾！
我虽然从不在意这些名分，可谁不想当自己深爱的男人的妻子，谁都想当一个妾。
池水，你不该这样对我，不该，池水，你不该这样对我。
秦正泽一直想立我为王后，倾尽一生都在为这个事情做努力，他说我是他的王后，唯一承认的王后，唯一认可的王后，心里的王后。
可你呢，这一世你忘记我了，你忘记我了，想和我在一起，却是要立我为妾，池水，你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信鸽～
长思央拍了拍它，告诉你家主人，我，不嫁，不见不念不相思，永生永世陌路人！
信鸽是通人语的，拍了拍翅膀，便飞走了。
长思央的病情本来好转了，这一打击，这加重了，在床上连躺了好几天才能双腿才有力气下地走路。
“岂有此理！欺人太甚，她是担心我们央儿不行吗？央儿还入未东宫，皇贵妃就提出立侧妃，要在大婚当天一同迎娶！这把我们长家，把我们央儿放在何地，当初信誓旦旦说央儿未生下孩子，太子就不立侧妃，现在呢，现在呢！”
将军气得在书房大发脾气，真是太令人生气了，太令人生气了。
央儿这一病好久，皇贵妃做出这样的决定，竟要引起朝堂上的人议论纷纷的，大家都会以为是央儿出问题了，这好端端的女儿，这要由着他们怀疑来怀疑去的。
“老爷，放宽心。”
将军夫人给他揉了揉肩，拍了拍背，“老爷，皇贵妃说这个事情，老爷已经生气好几天了，如今已经定下来了，老爷别这样生气时，眼下，央儿的身体还未大好，我们先想怎么样让央儿恢复身体。”
央儿这病，突然而邪乎，缠绵病榻这么久，很是让人担心。
长思央站在书房外，窗户前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太子殿下，那个太子殿下早立侧妃，他要立侧妃！果然，果然！
难怪那天特意过来和自己说那些话，是早就打算好了吧，好讽刺呐，好讽刺呐！太讽刺了！
自己一心想要嫁的男人，要娶别的女人，只说让自己当妾室。
不得不娶自己的男人，一心想娶别的女人。
自己就像一个很嫌弃的人，两边被人抛弃，被人嫌麻烦。
如何就这般了，如何就这般了，这般无奈，这样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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