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东宫至上（13）
“嬷嬷，小妖是走神了，嬷嬷，小妖一定要跟随小姐进东宫府的，小妖要照顾小姐。”
“好了，你们啊，也别太较真了。不过，进了东宫府，确实不能这样随意的，那是皇家的地方，要守规矩的，你们不能给央儿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奴婢一定记住夫人的教诲。”
小妖点头行礼。
“夫人放心，嬷嬷会照顾小姐，也会管好奴婢的，不会给小姐填麻烦。”
令嬷嬷也说话了，作揖行礼。
“好了，你们都悄悄的伺候，不能打扰到小姐练字作画。”
“是，小妖明白。”
“是，老奴明白。”
……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这离大婚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了。
长思央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好久没见过池水了。
自从上次他把桃木簪给送了回来，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
他，凭空蒸发了一样。
到底要不要去找他呢？
长思央很纠结！
上一世，他和自己相爱，因为自己而被雪雁恨，被雪雁下了毒药，因自己而死，可以说是不得善终。
他一个王上，有勇有谋，年轻俊朗，因为自己而早早的逝去，确实是一个不幸的事情。
这一世，他能遇见更好的人，则良人过一生，平平安安，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自己再三的去打扰他，好像很不仁义，上一世的事情，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又要拿上一世的事情来要求他，似乎太过分，太过自私了。
只是，月牙玉说过，若这一世，因为种种原因自己和池水错过了，那么，永生永世，两人都再难相守了。
永生永世啊，那该是多么孤独和无助呢。
秦正泽，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该不该去找你，你会不会怪我毁坏了你的这一世的好姻缘呢？
你会不会恨我？
你忘记我，是不是你最想要的结果？
离大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等我嫁给了东宫，我们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秦正泽，你希望我怎么样做？
窗外的百年大树，迎着柔和稀疏的风，飘落下一些淡黄色的叶子来。
长思央拉开抽屉，拿出一块白色的帕子，随手的扔到窗外，如此犹豫，便让上天来决定吧。
一切看天意，那样，才能说服自己。
阿泽，你出征回来，曾给我带了三片塞外的叶子，你说，你正想我时，这三片叶子就飘落下来了，落在你手心上，你说，这三片叶子是代表想念，代表缘分，所以你把他们捡回来了。
正泽，那这棵树飘落下来的三片叶子也是代表你，若我睁开眼睛，白色帕子落下三片叶子，我便来找你，会遇到什么样的艰难险阻我都不怕，只要是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么样我都不怕。
闭目，从一数到十，完毕，再睁开眼睛时，白色的手帕上空空如也，一片叶子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
长思央推开门跑着出去，怎么会一片叶子都没有呢，这缘分，这样淡薄的吗？
等到跑到帕子前面，准备捡起帕子的时候，帕子上落了三片叶子。
三片叶子叠放在一起，整整齐齐的不像是自由落下的，倒像是人工叠好放上去的。
有三片叶子，所以和他是有转机的对不对，所以可以去找他的对不对？
长思央解下月牙玉，“月牙，再帮我一次。”
月牙玉——主人，你确定这是最后一次？
“我……”
月牙玉——主人，看你得了这么久的相思病份上，我就帮你约他，约在相思楼、竹外亭吧。就约明天下午。
“月牙，你太好了。”
月牙玉——主人，我是你系统，你开心我感受到的是开心，你难过我感受到的是难过。我当然希望你开心了。
“那你以前怎么不帮我？”
月牙玉——主人，很多事情，我都是能帮你就帮你的，有些事情，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去经历去发现了。
“好了，月牙玉，那你快点去办事情吧。”
月牙玉——那么，亲爱的主人，你有什么需要我带话的？
“恩，就说我在你说的那个地方等他。”
相思楼，竹外亭，听起来像是个好地方，浪漫，唯美。
“就问他，想不想和我在一起，愿不愿意放下这里的一切和我离开，告诉他不必立马答复我，我明天会在那里等他。”
月牙玉——收到，主人，月牙马上去办。
“太子殿下，门外有小书童说有话要带给你，一定要见你。”
侍从回报道。
小书童，不会是上次子央那个书童吧，记得她是上一个书童来传信的。
“让她进来。”
不知道这个时候会带来什么消息，子央应该恨死自己，自己负了她。
“池水公子。”
“是子央让你来的？”
“对，子央姑娘说想见公子一面，明天下午在相思楼、竹外亭，姑娘还问公子是否愿意放下一切带她离开这里，公子不必立马答复，明天，姑娘会在那里等公子的。”
“她可还有其他的话？”
“公子若想知道，明天去相思楼、竹外亭便是了。”
林书泽：“……”
倒是一个性格有些像她的书童，直接干脆。
“告退了。”
书童行一礼，也不管林书泽有没有点头答应，他就转身走了。
这书童，比她性子还难以摸清，难以揣测。
只是，放下一切和她离开？
子央，我……我该如何和你说。
“太子殿下，皇贵妃娘娘请你进宫一趟，有事情商量。”
“什么事情？”
“关于大婚的事情，婚期近了，还有很多事情需要筹备呢。”
“这些事情母妃决定就好了，不必和我商量。”
“太子殿下，皇贵妃娘娘非常在意这桩婚事，老嬷嬷觉得太子殿下也要重视起来，不然娘娘会很伤心的，娘娘这些年过得可不容易，为太子殿下受了很多的委屈。”
宫嬷嬷是跟随皇贵妃最久的嬷嬷，也是最得皇贵妃信任的嬷嬷，在宫里，也是有一些威望的，她帮了皇贵妃挺多忙的，可以说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她都谁都刻薄，凶巴巴的样子，但对皇贵妃是出奇的好，事事为她考虑，从来没有背叛的意思，故而林书泽平常挺敬重她的。
“嬷嬷，我自然重视，只是繁文缛节的事情，母妃决定就好了，母妃喜欢的，我定是喜欢的。”
“太子殿下，你已经有好几天没给娘娘请安了，娘娘睡不好，吃不香啊，她就你一个儿子。”
想到母妃这些年对自己的付出，林书泽觉得自己应该进宫去看母妃的，母妃真的不容易。
最近大概是因为子央的事情，排斥长思央，间接的，排斥母妃，心里不愿意承认，可好像就是那么一回事情的。
来到皇宫，皇贵妃正在查看宫女送过来的衣服，一些为大婚送过来的衣服。
“太子喜欢素色的衣服，大婚的衣服要喜庆，还是用大红色的，平常给太子准备的就用素色的。多给太子准备一些衣服。”
“是，娘娘。”
“太子喜欢未央花和竹子，搭配平常衣服的腰带主要绣这两种花样，记得先把衣服檀香衣柜里，在衣柜里放一两天染上淡淡的檀香木的香味，不宜太浓。”
“是，娘娘，奴婢都记住了。”
母妃，儿子不管多大的年纪，你永远都为儿子操劳。
“母妃！”
“太子来了，正好，看，母妃给你准备的一些衣物，母妃今年还没怎么给你准备衣物呢，刚好这次给你补上。”
“母妃已经给儿子准备了很多衣服了。母妃，儿子长大了，你不用这样操心儿子的事情。”
“说什么，太子永远是母妃的小儿子，泽儿，你大婚的腰带，母妃打算亲自给你绣，你喜欢什么样的图案？”
“未央……”
“未央花？”
“母妃，绣山河图吧，母妃，你一直希望儿子以后能当一个好君王，儿子如今已经长大了。”
“傻孩子，不管是未央花，还是山河图，母妃都是希望你快乐。”
“娘娘对太子殿下是真的疼爱。”
宫嬷嬷端过来一杯茶，“太子殿下，这是娘娘让老嬷给你备着的养生茶。”
“母妃费心了。”
林书泽端过茶，突然在茶水中看到子央的容貌。
眨了下眼睛，再看时，已经没有了。
子央！你忘记我吧，子央，我没办法辜负母妃，我若和你走了，我母妃怎么办，她是个好女人，我不能这样对她。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了勾心斗角的地方。
子央，我辜负了你一片心意，今生今世，都唯有遗憾了。你的情意，我林书泽来世再回报你了。
茶水一饮而尽，像是把那心里的思念也给喝了进去。
“泽儿，小心点喝。”
“要是觉得好喝，母妃天天给你备着。或者把配方给你的侍从，让他们天天给你熬。”
“他们熬的哪有母妃熬的好喝！母妃，我得天天来你这里喝，母妃不要嫌弃儿子麻烦。”
“傻孩子！”
皇贵妃慈爱的目光看着他，握住他的手，“你是母妃唯一的孩子，是母妃所有的期待，母妃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的！”
“……”
……
吃过午饭，长思央便开始梳洗打扮了，衣服换了一套子一套，只觉得好难找到合适衣服，好像所有的衣服都不合适。
最后，挑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扮了个男装，秦正泽说自己穿男装的时候有独特的气质，像个假公子。
有了月牙玉的帮助，长思央顺利的离开了将军府，来到了相思楼的竹外亭。
坐在小亭子里，长思央开始紧张起来，一会儿见面该说什么好呢？有些话说出来会不会太突兀了了？
那些可能出现的对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池水还是没有出现。
“月牙玉，你是不是和他说错时间了？”
天都快黑了，他怎么还没有来呢。
月牙玉——主人，我绝对和池水说了，主人，我虽然有很多事情帮不了你，可帮了你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出错的。
为什么他还没有来了呢？难道是有事情耽误了？
长思央又耐心的等着，这一等，又是一个多时辰，天已经由入夜时的灰暗变成彻底的黑乎乎了。
他怎么不来？
啪嗒，一滴泪水从眼眶里掉落下来，长思央盯着路的方向，那里没什么动静。
他不来，他不来，他不要自己，他不要这份感情，他不要这份相遇，自己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他不爱自己。
秦正泽，你这是在惩罚我吗？秦正泽，你这一世好无情呐，秦正泽，你在哪里，你是不是穿越的时候少带了东西了，你把我忘记了，你把我忘记了！
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接着一声厉雷传来，轰隆巨响，震耳欲聋。
月牙玉——主人，我们回府里去吧，夜深了，池水公子不会过来了，而且，马上要下暴风雨了。
月牙玉——主人，主人，别难受了。马上要下大暴雨了，主人，可千万别淋湿感冒了。
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
雷声轰隆隆，闪电一道一道的下来，风一阵接着一阵的划来，乌云密布，暴风雨的前奏。
月牙玉——主人，主人，我们回去吧。
月牙玉作为一个系统，虽然拥有直接把长思央给变回去的本领，但却是不能那样做的，它的行为都要是长思央真心想要的才能帮助。
而现在长思央真心想要的就是等，在这里等，暴风雨啥的她已经不在意了。
月牙玉——主人，这里很危险的，主人，我们回去吧。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月牙，上一世是我没有珍惜好这缘分，这一世，是遭遇了报应，纵然我一心想追随他，还是不能够，他不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明明那么相爱的上一世，为何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刚出亭子，豆大的雨滴就砸下来了，一颗一颗的砸在头顶上，脸颊上，双臂上，腿上，心尖上……
雨太大了，站在这里还没一分钟呢，全身就已经湿透了，湿漉漉的，比落汤鸡还落魄。
长思央已经分不清那些是雨水、那些是泪水了，不断的重复呢喃着他为什么不来，他为什么不来了，哪怕，不想跟自己走，来做一个解释一个道别也行，他连这个也不肯，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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